尽管知道了温宁离开的原因,可只要人一天没找到,陆晔擎就没办法松懈下来。
可惜的是,在之后的几天里还是没有任何关于温宁的消息。
陆晔擎一门心思扑在了找人上,之后的几天都没再去过公司,尽管还有副总和齐言帮忙撑着,一部分下属和股东们却是坐不住了。
一大清早,家里的门铃就一直在响个没停。
达叔抱着来者是客的态度,好脾气地上前开了门,“江董,您之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转告过了,少爷说今日不见客。”
他的眼神往楼上方向瞥了一眼,到了现在,估计就算是想见也没法见了。
昨天夜里手底下的人传来消息,说是在郊外见到了疑似温宁的人,陆晔擎想也没想直接开了几小时车赶了过去,结果却一无所获。
自打人不见了,他这几天来就基本没合过眼。
达叔心里实在担心,只好劝了陆晔擎几句,好说歹说才把人给留在了家里。只是这人虽然留下了,魂儿却跟着温宁走了。
如此折腾了一晚上陆晔擎却也也不休息,反倒是把酒柜里的酒给喝掉了大半。
送饭的佣人壮着胆子进去看了一眼,甫一开门,房里漆黑一片不见丝毫亮光,她更是险些要被这满屋子的酒气给熏倒过去。
劝解的话刚到嘴边,一个还留着小半瓶酒的酒瓶就砸在了脚边,这哪里还有人敢去劝?
都到了这会儿,人只怕是已经醉死过去了。
江庆眼神往屋里扫了一眼,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我也知道陆贤侄现在正忙着找人,可公司的事情也耽误不起啊,项目要是耽搁了,股东们的利益谁来负责?”
达叔对公司的事务一概不过问,对方提及此事也只是沉默以对。
姓江的却不依不饶起来,“不如这样,我好歹也算半个长辈,你让我进去,我跟他好好说说?”
他本就在被秦烟收买的人之列,来这一趟的目的为的就是找茬,顺便查探一下陆晔擎的状况,自然不可能被达叔这三言两语的就给劝走。
仗着曾与陆父有过的那几分交情,江庆愣是不顾劝阻,半强行地挤进了屋里。
一进屋,江庆便朝楼上喊道:“陆贤侄,你江伯伯我来看看你。照我说啊,你一个大好的青年才俊,可不能因为区区一个女人就自甘堕落啊!”
“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实在不行咱就……”
酒瓶炸裂开的声响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江董惊魂未定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在自己脚边炸开的酒瓶,险些心跳骤停。
要是稍微再往边上站点,那一瓶估计就直接砸他脑袋上了。
江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气得就要破口大骂,结果一抬头就对上陆晔擎那双阴鸷的眼,话到嘴边愣是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陆晔擎站在二楼栏杆旁,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下来,“抱歉江董,手滑了。”
连着几天没睡,连东西也没怎么吃再加上刚喝了那么多的酒,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粗糙喑哑。
身上的衬衣和西装皱巴巴的,以往总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也凌乱落了几缕搭在额前,让陆晔擎整个人都染上一股颓败之感。
这幅模样跟从前一比,与在人前总以无可挑剔形象示人的陆晔擎实在是南辕北辙。
看来外面传言的陆总因为老婆跑了而一蹶不振的消息是真的啊。
江庆眼中闪过一记精光,在心里暗笑一声,面上却大度地摆了摆手,“贤侄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一个长辈怎么好跟你计较呢?再说你现在……”
陆晔擎面无表情地打断道:“江董还有事吗?没事就请回吧。”
连日来压抑的情绪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如果再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撞上来,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些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一旁的达叔轻咳一声,“我家少爷需要休息,不如我送您出去?”
就这么被下了逐客令,江庆心里实在憋屈得慌。
他哽着一口气假笑了一声,“事当然是有的,毕竟陆氏那么大一个公司,贤侄你身为总裁连着几天不露面可说不过去呀。”
“公司的事有副总和齐特助在。我相信他们的办事能力。”说完,陆晔擎扭头沉声吩咐道:“达叔,替我送客。”
江庆怄得不行,但却也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一出门,他赶忙拿起手机拨打了秦烟的电话,“夫人您就放心吧,我现在在陆晔擎这儿呢。跟您猜的没错,他为了那个叫温宁的可完全变了个人……”
江庆一边讲电话一边往外走,丝毫没有注意到,二楼的一扇窗户里,一道视线直直落在他身上。
“我亲眼所见啊,您看要不要找人把消息放出去?”
没等那边回话肩膀忽然被迎面走来的人狠狠撞了一下,江庆心里憋着一股火还以为是家中佣人,“走路不长眼啊,把人撞坏了你赔得起……苏、苏少爷,是您呐?”
苏景天是被达叔一个电话叫来的,说是他再不来劝劝,陆晔擎说不定要直接把自己喝进医院去。
比起去医院,他当然还是更乐意来这里。
跟江庆的态度相比,苏景天就要冷淡得多了,简单嗯了一声便直接往屋里走去,再没多看江庆一眼。
他自然是认识江庆的,不过对这人从来没什么好感,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江庆这时候出现在这里,只怕也是没安什么好心。
进了屋,佣人正在打扫地上的酒瓶碎片。
苏景天看得拧了一下眉头,跟达叔打过招呼后直接往卧室走去,一推门就被扑面而来的酒意熏得捂住了鼻子。
他往前迈了一步,脚边滚落的瓶子被踢出半米远。
屋里拉着窗帘也没开灯,只依稀能从走廊透进来的光线中辨别出有个身形正靠坐在床尾。
苏景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唰一下拉开厚重的遮光窗帘,而后一把拎起那人的衣领,咬牙切齿道:“陆晔擎,你是真准备把自己喝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