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难道还怪我吗?”女人冷哼一声,不无嘲讽地说道。
薛海背上冷汗直流,捏着听筒的手心里已经被汗浸湿,“不不不,当然不是……是我办事不周,您想怎么罚我都可以。”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艰涩地咽了一口唾沫,“但是他们要是查到我头上来,说不定很快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您,您看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
“薛海,其实你也不用刻意拐着弯提醒我,我们在同一条船上这件事。”女人直接戳破了薛海的伎俩,声音听着像是恢复了正常。
薛海干笑了两声,“我怎么敢啊?我其实只是不想给您添麻烦啊。”
“哼。”女人似是不愿意再与他争辩,默了片刻直接下了命令,“我让人给你订了明天的机票,这段时间就先出国去避避风头,到时候等我通知吧。”
听了这话的薛海却并不觉得高兴,“可是……”
不等他说完,女人冷冷打断道:“还有什么好可是的?我没跟你算账就已经很不错了,你以为你还有什么筹码能跟我谈条件?”
她这一句直接让薛海把剩下半句话硬生生噎了肚子里,尽管他心里还有些顾虑,最后却还是只得同意了对方的安排。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可以走了,如果被女人放弃,那他就真的完了。
挂了电话,薛海飞快进了卧室收拾东西,几乎把所有能带走的值钱东西都塞进了箱子,俨然是一副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飞机起飞的时间在第二天上午十点。
薛海一夜没睡,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早早来到了机场候机。他本想着早些过了安检自己就能彻底安全了,可万万没想到陆晔擎的人动作比他想象的要快多了。
随着人群一声惊呼,一身低调装扮站在队伍里的薛海被陆晔擎的保镖一招给摁在了地上。
他一脸惊恐地挣扎起来,“放开我!你们这是犯法,我可以报警的!”
齐言推了推眼镜,笑得一脸人畜无害,三言两语就把上前来询问情况的保安给打发走了,将人押上车后便直接给陆晔擎去了个电话。
“陆总,人已经抓到了。”
陆晔擎对此并不意外,毕竟齐言的工作能力从来都是毋庸置疑的,他看了正窝在沙发上看书的温宁一眼,直接吩咐齐言,“把人直接送去城东那边吧。”
齐言微微颔首,恭敬道:“是,陆总。”
挂了电话,陆晔擎上前抽走了温宁手里那本看了一半的书,“剩下的回来等再看吧,我们可能要暂时出去一趟。”
温宁一时还有些不解,“要去哪?”
只要对薛海的调查还在进行中,那件事就像石头一样压在她心里,让温宁对其他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
陆晔擎笑笑,抬手摸了摸她脑袋,“齐言在机场抓到薛海了,看样子他是准备出国避风头,我想让爸过去跟他见一面看看。”
既然是整个下毒事件是针对温振华的,最好的办法当然还是要让他们当面对质,届时能有什么意外的发现也说不定。
这话让温宁顿时坐直了身体,她这时候也再顾不得什么书不书的了,飞速蹿进卧室换衣服去了。
陆晔擎名下房产不少,在城东那边就有栋三层别墅,不过因为地处偏僻离市区和机场都不近,所以除了派人定期打扫维护外平时也就都空置着。
机场离城东有些远,坐不住的温宁在别墅上下转了一圈,齐言这才领着被五花大绑的薛海走了进来。
他嘴被封上,衣服破了几道口子,脸上也因为在来的路上试图逃跑而被保镖教训了一番,看上去实在是狼狈不堪。
自从知道薛海就是唐静的情夫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对峙,温振华面色不由严肃许多。
陆晔擎慢条斯理放下手中茶杯,沉声道:“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看着面前险些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温振华强自冷静下来,缓步上前将薛海嘴上的胶带给撕开,“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让人下毒害我?”
尽管当初还没离婚时唐静就跟薛海搅在了一起,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温振华已然没了什么报仇的想法,更不想再与他们扯上关系。
他唯一希望的,不过也就是自己能够含饴弄孙安享晚年。
即便到了如此田地,薛海却还是嘴硬,他梗着脖子避开温振华的视线,恶狠狠地说道:“你别胡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下毒。”
温宁坐不住了,她啪地一下把陈红红儿子在医院的缴费记录甩到薛海脸上,“呵,不知道?那你应该知道你在医院花出去的这一百来万吧?”
闻言,薛海脸色骤变。
他当时心存侥幸,想着以温宁的能力应该也查不到陈红红儿子那里去,所以给医院钱的时候也没想着换一个账户,而是用了自己的。
薛海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真到了这时候,是陆晔擎找出了这点纰漏。
雪白的纸页四散在地面,温宁沉着脸又逼近一步,声音冷得像冰,“你借着给陈红红儿子治病的事,有恩于她,为的就是让她在饭菜给我爸下毒。”
她嗤笑一声,“你以为这样我就查不到你头上来?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挺好的。”
薛海暗自捏紧拳头,咬了咬牙,“既然你们已经抓到我了,要杀要剐随便,就别再搞威逼利诱这套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除了让一切调查在自己这里终止以外,他压根就没别的路可以选。
温振华却是越发疑惑,“我并未因为唐静的事迁怒于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反过来害我?”
他所提出的疑问恰恰也是温宁最在意的一点,她可不觉得薛海会为了唐静铤而走险。
此时,被绑着的薛海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要不是因为你,我和唐静孩子都有了,她又怎么会被抓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