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文琢被这一酒瓶给敲懵了,怔住几秒才缓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拿下来一看居然满手都是血。
他虽然纨绔但却惜命,胆子全都集中表现在玩女人这方面,这头一回自己见血简直吓得够呛,两眼一翻居然就晕了过去。
一声闷响,靳文琢直接倒在了地上。
有女宾被此情景吓得脸都白了,惊慌之余大喊道:“来人呐!快去叫救护车,靳少晕倒了!”
这一喊也把温宁喊得回了神,用力捏紧酒瓶道骨节泛白的那只手骤然一松,剩下的半截瓶子也顺势砸落在了大理石地面上,溅了满地碎片。
她脸上甚至还沾了点点血迹,让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显苍白。
温宁像是被钉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逐渐回神的理智后知后觉想到那女宾说的那句话,如果没听错的话,她刚才是称呼这男人为靳少。
靳少?靳丹茹那个靳?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然而这种时候已经不允许她再细想更多,医护人员很快赶了过来。
温宁作为始作俑者,而且也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医生干脆将她一并带上了救护车。
负责带温宁离开的是个年轻的小护士,平时豪门电视剧没少看,一看这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赶忙把自己披在身上的那件外套给温宁穿上。
另一边,被背头男给支走的易嘉许此时已经被灌了不少酒。
尽管对方一再挽留,可阳台方向传来的动静还是令他十分不安,坚持告辞离开后往阳台走去。
服务生正在收拾一地的狼藉,易嘉许心中有疑,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问道:“麻烦问一下,刚才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大动静?”
客人都问了,服务生自然没有不答的理。
见没人注意这边,他小声道:“还不是靳家那个靳文琢少爷,看上个女人想来硬的,结果被对方直接来了一酒瓶,脑袋都打破了。”
“什么?”易嘉许不由心头一紧。
想到遍寻不到的温宁,他强自镇定下来询问服务生那女人的模样,嘴唇却已经控制不住地发抖。
直到确定对方说的的确就是温宁时,易嘉许的酒彻底醒了。
冰冷的夜风,空气里的红酒香气,遍地的碎玻璃渣,无一不在向他昭示着他到底都做了什么混账事。
他怎么能……怎么能将温宁一个人留在这里?
一到医院,还在昏迷中的靳文琢就被紧急送进了诊疗室,来的路上,他的伤口一直都在流血,情况听起来实在不怎么乐观。
温宁这时候已经回过神来却还有些惊魂未定,在医院长椅角落**自己缩成小小一团。
那男人的情况不容乐观,这让她心中不免忐忑。
可平心而论,如果一切重来一次,温宁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将那一瓶子给砸下去,至少那样自己和孩子会是安全的。
方才一路上都陪着她的那个护士走了过来,将装着热水的杯子放进温宁手里,“喝点热水吧,看你状况好像不太好,不需要通知家人吗?”
家人?护士这一说倒是点醒了温宁。
半杯温水下肚,温宁觉得胃里熨帖了许多,纠结之余还是给陆晔擎打了电话过去。
“晔擎……”她本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腹稿,可想到电话那头的是连自己擦破点皮都心疼得不行的陆晔擎,温宁就止不住地想哭。
温宁没法再继续往下说,陆晔擎却已经意识到了不对。
他朝正汇报工作的部门经理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急声问道:“宁宁?你怎么了?千万别着急,有话慢慢说好吗?”
听到他的声音,温宁的眼泪更是吧嗒吧嗒往下掉,抽抽噎噎地答:“我、我现在……我现在在中心医院,你能过来一趟吗?”
医院二字令陆晔擎脸色大变。
他顾不得还等着的经理,直接取下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快步往外走,“我马上就过来,别担心好吗?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处理的。”
齐言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自家总裁这面色,也不难猜出与总裁夫人有关。
他上前一步拦住一脸不解就要追上去的部门经理,“张经理,剩下的工作改天再汇报就可以了,时间也不早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陆晔擎一路上都没挂电话,一边将油门踩到底不知闯了多少红灯,一边在温宁断断续续的诉说中大致了解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易嘉许,你真是好样的!
纵使心中再如何气愤,可对陆晔擎来说再没有比温宁的安危更重要的事情,至于那些直接或间接伤害了温宁的人,他之后一个都不会放过。
思及此,他眼中阴翳不由深了几分。
电话里陆晔擎的声音令温宁平静下来许多,她止住眼泪安下心等他过来,结果人还没到,她的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更糟糕的是,接到消息的靳文琢父母在陆晔擎之前赶了过来。
靳母俨然一副暴发户的打扮,一见到温宁就开始大呼小叫,言语刻薄地大骂道:“就是你这个贱人伤了我儿子是不是?”
温宁捏了捏拳头,冷声道:“是你儿子先对我图谋不轨,我这是正当防卫。”
靳母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放屁!我儿子能看得上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要是他真的有什么事,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温宁苍白的脸上毫无惧色,“你儿子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性侵未遂,不如就试试看,最后到底是谁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彻底惹恼了靳母,她顿时气急败坏起来,扬手就要一巴掌打下去。
今晚发生的一切已经耗尽了温宁的力气,她压根来不及还手,下意识闭上眼后,等了几秒,预期的疼痛却并没有来临。
匆忙赶来的陆晔擎裹挟着浑身戾气将温宁护在身后。
他毫不费力地将靳母那只手给甩开,声音冷冽地让四周如坠冰窖,“我倒是想看看,二位到底想让我太太如何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