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明h到周自恒家里小住。
她带一小箱行李，一盒糖果，一本童话故事书，极仔细放入房间。
周自恒好奇看她小箱子里衣物。
女孩儿家衣物同男孩子不同，一水儿的小碎花蕾丝边，全是粉嫩可爱的浅色，有兔子样小帽，白雪雪睡衣，长长公主裙。
倒是和小月亮很相配。
周自恒这般想着，一本正经夸赞明h：“你的衣服真香。”他煞有其事地嗅了嗅鼻子。
明h身上都是奶香。
明h礼尚往来踮脚亲周少爷：“你也是香香的。”
周自恒也是个六岁的奶娃娃，一股淡奶香气。
周自恒被亲得长长丹凤眼眯起，却打死不承认：“我……我身上才不香呢！我已经断奶很久了！”当小区老大的人，怎么能天天喝奶呢！说出去多掉份！
明h昨日才见周冲司机扛两箱进口牛奶放门口。
周自恒不爱纯牛奶，爱喝甜甜口味。
明h同周自恒自小相处，知道顺着他来，于是把牛奶的事藏下，翻出满当当一盒糖果同周自恒分享。
糖果个个漂亮，明h不想一个人吃。
她眼睛弯成月牙，笑眯眯：“谢谢周周哥哥给我布置房间。哥哥，吃糖。”
周小少爷穿黑色棉服，马丁靴，煞是骄矜地摆摆手：“不谢。”
嘴角都快弯到眉毛！
头上一缕杂毛招摇晃荡！
明h的房间是周自恒叫人布置的，周冲每天忙得脚不离地，哪有这闲工夫！周自恒就自己学着周冲模样去公司拉了一个小队，大摇大摆地边喝牛奶边指挥。
他才屁点大，倒是很有几分领导的气质，就是指挥全是瞎说，怎么想怎么说！
周冲听了还乐呵，逢人就说：“瞧见没，我老周家后继有人！”
不过周冲也知道儿子不懂什么，让助理过去监工。
临到收工，明h的这间暂住房已经相当漂亮，有雪白窗帘，水晶吊灯和维多利亚公主床，明h刚一进来，便喜欢上。
明h自己的房间也漂亮，明岱川设计，更温馨些，没有周家浮夸。
为了好好谢谢周自恒，明h剥了一颗糖果，糖纸底下是圆滚滚奶糖，喂给周自恒吃。
周自恒嫌弃这奶糖太小女孩子气，但还是勉为其难，三两下咽下。
明h笑嘻嘻将糖果放好。
周自恒就趁明h转身的间隙，翻了翻箱子底下，倒是翻出个稀奇的物件来。
他琢磨了一阵，想起这大概就是尿布了。
明h回过头来，见着周自恒拿着她的尿布，肥嘟嘟小脸粉红，恨不得真的变成个圆球滚走。她一双肥爪子捂住脸蛋，迟疑了一小会儿，又开了个缝，圆溜溜眼珠子探出来。
周自恒比她更害羞！
头上的一小撮杂毛都呆住了！
这可是姑娘家再私密不过的东西啊！虽然……虽然他以后是一定会娶小月亮的，但……哎呀，真是羞死个人！
如果可以，周自恒也想用爪子捂住自己的脸，或者是刨个地洞钻进去，但他认为自己毕竟是一个有担当的小男子汉，就应该正面解决所有问题。
他顶绯红一张脸，飞快将尿布放回去，再骄傲地抬起下巴，同明h说：“我两岁那年就已经不用这个东西了，你现在已经四岁了……”他沉痛地看小月亮。
明h接到他眼神，小手把脸死死捂住，不敢再留一丝一毫缝隙。
她……她也不用尿布了，只不过她爹怕有个万一……就给她带上了。
明h还不懂羞耻这个词，她只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周自恒看她白嫩嫩爪子下边露出来的一点点小嘴翘起来，气嘟嘟可以挂油瓶，又妥协安慰她：“算了算了，你还是不能和本少爷比的，看在你长那么好看的份上，我就不在意你这个小缺点了。”
明h小嘴翘得更厉害，哼一声从鼻腔出气。
“真的，我保证不在意！”周自恒老实低头。他可从不跟人低头的！也就只有跟他小媳妇儿认个错呢！
明h只觉得他瞧不起人，越来越不想理他，转身把箱子拉链拉上。
小媳妇儿怎么这么难哄呢！这么点小事就闹脾气。刚才还喂他吃糖呢，翻过脸就不认了！
周自恒闷闷不乐，包子脸垮下来。
他想了一会儿，又想着他爹说，大丈夫要能屈能伸，于是脸色沉沉，道：“我用我的小鸟和你保证，我就当没看见。”
这么屁点事都要用他小鸟做保证，他的鸟真疼！周自恒心疼地想抱住自己。
怎么又用他的小鸟做保证啊？
明h鼓着腮帮子，刘海都被吹乱，她依旧沉浸在尿布被发现的羞涩中，奶声奶气埋怨周自恒：“你总用小鸟做保证，我到现在都没看见你的小鸟呢，你得先让我看看，它是不是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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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怎么可以这样！
那是随便能……能给人看的吗？
周自恒一张脸红晕未消，又染上更深的羞涩，从头烧到了脚，脑袋瓜上那一撮杂毛彻底成了呆毛，一动不动。
他瞧小月亮。
小月亮对对手指尖，吹着刘海，大大眼睛专注看他。
周自恒一跺脚：“你耍流氓！”
飞快跑走。
明h一时不懂情况，叹了口气，把小箱子收好，又吃了三四颗糖果来安慰自己。
周小少爷的脾气到了夜间都未曾消下去。
两个家政阿姨怕周自恒已久，不敢去惹他，只做了一桌好菜，又好好看顾明h。
明h软糯糯说话，乖巧吃饭，家政阿姨喜欢得不行，夜里又给她洗好澡，穿上睡衣，送她到房间休息。
小少爷没人安抚，心情差极，一脚踹在门上，却把脚趾头踢疼。
周自恒羞恼地钻进被子里，拱来拱去，又觉得不解气，急得一下喝了两瓶牛奶，肚子都涨起来。
他望着顶上水晶灯，揪着头顶呆毛，悻悻然想：他以后可不能老用小鸟做保证了。
周自恒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睡过去，恍惚中听见有人糯糯唤他：“周周哥哥……”
他急忙睁开眼，又听了一会，发现是明h。
“怎么了！”他回一句。
不会还想看他小鸟吧！
明h有被他语气吓到，不敢说话，隔了一会才小声讲：“小哥哥，停电了。”
她声音娇娇，带着慌张无措。
周自恒这才发现，明h就站在他门前。
外头星光熹微，南下的寒流裹挟厚厚云层，遮天蔽日，城市已经入睡，家里两个阿姨也已经进入梦乡，周自恒意识到，现在已经很晚了。
“你怎么还没睡？”周自恒爬起来，轻言细语，“是睡不着吗？”
不对！他怎么可以这样好生对明h讲话，他还在生明h这个流氓的气呢！
周自恒一面懊恼自己，一面又下床走到明h边上。
他走动的时候，明h也朝他走近。
见到他动作，明h心里安心了一点点，低落地告诉他：“我睡不着。”
一日已尽。
到了夜间，她开始想家，想她自己的温馨的房间，想妈妈的睡前故事，想爸爸的晚安吻。
明h待在房间里一粒一粒地数糖果，她要慢点吃，要等到爸爸回来。
“小月亮不哭，要乖乖。”明h这样安慰自己。
可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四岁的孩童，第一次父母均不在身边，她在旁人的家中。
明h想去看一看月亮，月亮下面会有她爸爸妈妈，可今夜雾气太重，月亮的一丝边角都瞧不见。
明h开着灯，有些想哭，但又不想吵醒底下家政阿姨。
直到灯忽然熄灭，她才害怕地跑出来。
周自恒走到她跟前，她比他矮上一个头，小小软软一个。
“怎么不穿鞋！”周自恒急了，蛮力抱起明h放到床上。
明h身上肉乎乎，好在周自恒从小力气格外大，居然能抱得动她。
明h向来懂得顺着杆子往上爬，她被周自恒放到床上，立马就拱进他怀里，揪着他的衣角不肯放开。
周自恒就见一个黑乎乎脑袋使劲往他怀里钻，肥嘟嘟屁股扭来扭去，一股奶香气。
这股奶香气让周自恒心情飞速好转，郁气消散。
他又成了耐心的好哥哥，问她：“是睡不着吗？”
明h巴巴看着他点头。
周自恒忽然想起来重大事情：“我是不是还没有给你讲睡前故事？”
明h糯糯嗯了一声。
他心情大好，立马这样回答：“那我给你讲一个吧。”
明h小精灵一样乖乖躺在床上，安顺地看他。
讲故事啊。
讲个什么好呢？
周小少爷还没给人讲过故事呢，也没人给他讲过故事。
幼儿园老师不算，他上课从来没听过。
他爹周冲向来回家要么抱着他倒头就睡，要么同他讲他波澜壮阔，驰骋四海的当年。
可这会他媳妇儿正看着他，等他讲故事啊。
周自恒觉得自己不能怂，至少现在不能怂。
他想了想，以一个句式开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山，山上有个老和尚，还有一个小和尚，小和尚下山去化斋，然后……”
“然后怎么了？”明h扯他衣袖，“小哥哥你真厉害，这个故事我都没听过。”
周自恒被夸得心飘飘然，当即告诉明h：“然后，小和尚就被老虎吃了。”
他真是个天才！
都能编故事了！
周自恒只想仰天长啸，然而明h眼睛死死闭起，钻他怀里：“哥哥，换个故事，我要听小美人鱼的故事。”
什么小美人鱼！
没听过！
周自恒砸吧砸吧嘴，道：“那好吧。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片海，海里有个老美人鱼，还有个小美人鱼，小美人鱼游上海面，然后……”
“然后就遇上了一位王子！”明h兴冲冲从他怀里仰起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这什么王子！
周自恒嗤之以鼻，道：“才不是！然后这个小美人鱼就被鲨鱼给吃了！”
明h又埋进他怀里，瑟瑟发抖。
周自恒越来越觉得自己讲故事天赋高，兴致勃勃对明h说：“那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吧，讲，嗯，就讲小王子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王国，里面有个老王子，还有个小王子，小……”
他话说一半，明h急忙忙捂他嘴，头还埋着，怯怯道：“周周哥哥，我不听故事了，我乖乖睡觉。”
唯一的听众要睡觉了！
这怎么能行！
小少爷正是兴致高呢！
周自恒见明h闭眼不动的模样，又只能作罢。
他转念又想起明岱川的嘱咐【要分开睡，男女七岁不同席。】
他脸有些红，但又觉得，这是明h害怕，他才同她一起睡。
周自恒突然觉得自己的形象是那么那么地高大。
外头有风声，呜呜响。
明h已经熟睡。
周自恒害羞看她脸蛋，又闻她身上奶香。
她身上软乎乎，穿白雪雪睡衣，可爱无暇。
周自恒捏了捏她脸蛋，肉嘟嘟，又捏她小屁屁，也是圆嘟嘟。
小少爷突然觉得，这就是他爹常说的，女人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