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不敢耽误，庄思齐一说，张朝就赶紧出去给大宅里面拨了电话。
庄思齐还嘱咐了一句：“拨手机。”
但是庄思齐还是说慢了，张朝拨了大宅里面的座机。
而且，几乎是在铃声响起的第一刻，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张朝道：“座机，通了。”
庄思齐皱着眉，将手机从张朝的手里面接过来，然后开口：“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
“肚子饿。”沈念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光有些留恋而深沉的看着客厅里面的物件摆设一寸一分。
整个家里面，好像都是自己跟庄思齐相处的影子。
庄思齐高兴的时候，会抱着她在客厅的地毯上转两圈。
庄思齐不高兴的时候，会让她坐在沙发上，然后自己躺在她的腿上，闭着眼睛疲惫的去拉着她的手指轻轻吻她的指尖。
庄思齐会在这个家里面跟她一起说庄氏集团的事情。
会跟她一起商量沈念强的婚事。
甚至，会跟她装作不经意的提起想要一个孩子让她赶紧怀孕的事情。
点点滴滴，方方寸寸，都是关于他的事情。
声音，面容，话语，一举一动。
仿佛是印在了她的心上，像是倒放的胶卷一样，一幕幕的在这清晨透过玻璃的晨光中出现。
庄思齐在庄氏集团的会议室外面听她这样说，就道：“让刘姐准备早饭，做好了叫你吃就可以了，你不用起的这么早，多睡一会儿。”
“不用，我不困了。”
沈念之微微笑了一下，忽然提起了一个让庄思齐都觉得跳跃的话题，“我五年前的酒量好吗？”
“你什么酒量你自己不知道吗？一杯倒。”
庄思齐说起来，就觉得有些好笑。
沈念之也从他的话里面听出了宠溺跟无奈来，就笑着继续问：“还记得我醉酒之后的样子吗？”
“记得，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你第一次喝酒了吧。”
“嗯，我倒是有些记不清楚了。”
沈念之开口。
庄思齐听她说第一次的时候记不清了，就耐心的提起来：“当年我哥还横行霸道的，他欺负我，带我去饭局上应酬，为难我让我喝酒，还是你去了之后替我喝了一大瓶，然后带我回来的。”
“还记得怎么回来的吗？”
沈念之又问。
他当然记得：“你本来是一杯倒，但是那个时候却是强撑着，喝了一瓶，出了酒吧，这才一下醉倒在了地上，大半夜的，吹着冷风又打不到车，还是我背着你走了十几里路，然后把你背回家的。”
说起来，还有些责备：“半路上你还吐了我一身。”
沈念之听着他说这些，忍不住就笑了出来，但是笑的很含蓄，很压抑，并不开怀，也不轻松。
庄思齐听着她的笑声有些沉重，就问她：“怎么忽然问起这些事情来？”
沈念之才开口回答他：“因为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什么？”庄思齐有点懵。
沈念之的声音淡了许多，也有些缥缈起来：“不记得念之在你面前第一次喝醉的事情了。”
庄思齐一怔。
还不等再问下一句，沈念之那边就道：“你去开会吧，我吃完早餐要出门走走，你开完会回来找不到我的话，就……等我一下。”
说完，也不等庄思齐应声，便轻轻挂断了电话。
与电话掐断的同时，她的衣服上落了一滴泪。
因蕴散开，没入布料中，染得那个地方的颜色都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