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距离楚国的古都八百多里路,乔浩宇前一次去是轻装,仅随身带了十几个守卫,用了七天半便已到达。
而这次装备众多,一路上走走停停,竟用了将近半个月才踏进楚国的边境。
原本乔浩宇还担心临近年关,路上会有劫匪,却没想到一路走了十几天,夜夜都相安无事,这会儿眼看着进了楚国的边界,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回心脏。
一路上天寒地冻,人马多有劳损。
那文质彬彬的礼部侍郎早已是苦不堪言,一路上换着法子前行,一会要骑上沐风的大马,一会要跟小厮们走路,走累了又继续坐上马车,在车里也是坐立不安,躺卧不住。
好不容易进了楚国边境,终于可以脱掉了身上厚厚的氅,想好好欣赏一下南国秀丽的景色,哪知却又因为水土不服上吐下泻,整日躺在马车里哀叫连连,一路好山好水也没有心思去看。
自从那侍郎开始发病,乔玥倒是如愿赶走了乔浩宇,因着慕容钰为了方便照顾病中的侍郎,换了车厢,乔浩宇不想和乔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便也跟着她一起过来了。
此刻那礼部侍郎刚将前天的晚饭一并都吐了出来,顶着一张惨白的脸有气无力得躺在车厢内的软椅上。
待他吐完,慕容钰上前给他号了号脉,说:“嗯,大人这属于是脾胃太虚,离了京城之后又连日颠簸,进了南国之后水土不服,不妨事的,我给大人开个方子,待进了古都,差人去抓几贴药,煎来大人服下,就可好转。”
乔浩宇捂着鼻子看着马车旁边的一滩秽物,用折扇掀开布帘进来,见那礼部侍郎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担忧地问道:“王妃嫂子,徐大人没事吧?”
“不妨事的,大人不过是身体太虚了,待进了古都,抓几副药煎了喝下,再好好补补就没事了。”
见慕容钰说得一脸轻松的样子,再看看躺在那里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的徐大人,乔浩宇不太确信得问道:“真的不用原地扎营吗?”
他们此时已过了楚国的边境,再走半天就可以进古都了,但是看着那侍郎这么痛苦的样子,乔浩宇生怕此刻不扎营,半路就会把他颠到魂魄归西,想来有点怕怕。
“相信我,不妨事的,徐大人刚刚吐了一场,此时虚弱是正常的,我刚刚已经给他服下了养气丸,再过一会就会恢复些精力。”
眼看着还有半天就可以进古都了,慕容钰不想在浪费时间在这城外郊区扎营,这十几天以来,她都没有好好泡上一个热水澡,虽说现在是冬天,也不至于发臭,可慕容钰却感觉自己快要发霉了。
早在几天前进入南国的时候,她就将那身累人的大氅摘了,可这些天来连日照顾这个病得奄奄一息的礼部侍郎,她一个好觉都没睡上,此刻她只想快点进古都。
进了古都就能抓药,就能将这个病恹恹的徐大人料理好,她才能好好得泡个澡,再好好得睡一觉。
从小在清灵山长大,慕容钰从没有见过南国这般的景色,半个月前在京城出发的时候还是大雪纷飞,一片白雪皑皑,这会外面却是满眼满地的金黄色,看在眼里甚是好看,一点都不似京城的凄凉。
听她这么说,乔浩宇便示意沐风继续前进,没过一会,大队的车马又晃悠悠得动了起来。
那礼部侍郎果真如慕容钰说的那样,没一会就觉得身体变得轻松了起来,虽然还是虚弱,却能挣扎着撑着身体自己从椅子上坐起来。
那侍郎活了一把年纪,从没有到过南国,他颤着手去拨开车窗,看着外面南国的壮丽,有气无力得哑着声音一路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