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玥抱着慕容钰径直回了营帐,沐风已在账外候着,见他过来,也不作声,在慕容钰进王府的这些日子以来,沐风已经习惯了乔玥的一切反常作为。
待乔玥走近,沐风低着头问道:“爷,膳房已经将晚膳做好,现在要吩咐他们上吗?”
天寒地冻的,追着慕容钰跑了那么久,此刻乔玥也觉得肚子已空,点了点头道:“让他们送上来吧。”
沐风替他掀开帐帷,他抱着慕容钰猫着身子走了进去,刚一进去,外面的寒气便被隔绝在外,一股暖意袭面而来,果然他早就应该带她回来了,也免了在竹林里受那些刺骨之寒,当真想问问情为何物了。
感受到暖意,慕容钰将脑袋从他怀中探了出来,问道:“现在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乔玥看了看她,勾着嘴角将她放到睡铺上,再扯过被子帮她盖上,道:“你先暖暖身子,一会膳房送饭过来了你再起来。”
在烛光的映照下,乔玥才看到她脸上的泪痕,一道,两道,三道......
他轻叹出声,用指腹轻轻抚过她脸上的泪痕,天太冷,泪水在脸上冻成了一条条抹不掉的泪线,每一条都在提醒着他,这是她第一次为自己所流的泪水。
他轻抚过那些痕迹,心疼得说:“以后,本王不许你再哭了。”
乔玥说得霸道,声音却很温柔,端的是一脸的柔情似水,可哭不哭哪是她可以控制的,故此慕容钰没好气地道:“天寒地冻的,你以为我想哭啊?要不是因为止不住,我才不哭呢。”
活了十六年,自她三岁上清灵山到今日为止,她拢共就哭了这么两回,第一回是得知皇上赐婚要离开师傅下山的时候,当时她可谓是哭得撕心裂肺,生平第一次,要离开养育她多年的师傅,当时想着只怕此生再无相见之日,心里有种骨肉分离之痛。
再就是今天这回了,与第一次不同,当时离开师傅她能明明白白哭出来,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但今天哭得有点冤枉。因为她根本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哭,难过的时候哭也就算了,关键是感到高兴的时候还会哭,这就搞不懂了,认为自己高兴的时候流的那些泪都是浪费,所以说很冤枉。
见她又要恼了,乔玥起身坐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要不说当权贵好嘛,这要是旁人,出去那么久早就该是人走茶凉了,可他这会喝进去的茶却是热的。
沐风做事一向事无巨细,稳妥得很。
这时几个小厮端来了晚饭,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主子还没回来,他们的晚饭都放锅里时刻热着,就为了不管主子何时回来都能吃上温热的饭菜。
晚膳刚一上桌,慕容钰就迫不及待得从床铺里钻了出来,鼻子贪婪得吸着飘散在空气中的香味,感叹道:“好香啊!我闻到了红烧肉的味道。”
乔玥回头一看,正好有一盘红烧羊肉腾腾得冒着热气,他轻笑一声,摇头道:“每回见你吃饭,本王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在清灵山上十几年都没有吃过饱饭。”
这话慕容钰听着就不乐意了,瞧着他的意思是说师傅虐待她不成?
她掀开被褥,翻身下床,看着一桌的饭菜,食指大动,但也不忘为师傅辩驳:“你这话怎么说的?民以食为天,就算我在清灵山上天天好吃好喝的养着,嫁进你王府也没吃过几顿饱饭,这会又饿了大半天,闻着这肉的味道也是极香的啊。”
说着,不等乔玥搭话,便拿起筷子夹了根如意卷一口吃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