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钰此刻正一展莫愁地坐在悠然阁院子里的石凳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尽管是师出清灵山的她在这种情况下也是有苦难言。
苏嬷嬷差人送来了日常用品和一名丫鬟。
丫鬟和一堆杂物落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此时正怯生生地低着头看着脚下的青板石,内心与杂物一样毫无着落。
慕容钰见着却高兴得很,她拉住丫鬟的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钰从小在清灵山上长大,身边除了师傅就是兰姨,她一直都想要是能有个姐姐或妹妹,一起说说话,该多好啊。
云芽才入府三天,听闻自己要来侍候王爷新娶进门的王妃,原本高兴得很,却没想到是这么个地方。按照她以往的经历,这种环境的主子大多都性情暴躁,正在忧愁之际,却听到主子语气温软得问她话,一时恐慌,又怕答错了,小心翼翼得回答着:“回、回王妃,奴婢叫云芽。”
慕容钰见这丫头好生瘦弱,怯怯的样子更是惹人怜,不禁心生怜惜,再出声的时候就更温柔了:“云芽,你别怕,来,抬头让我看看。”
云芽闻言,怯生生得抬起头,瞧见了眼前的女子,不禁眼前一亮。只见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不像别家小姐的娇嫩,却自有一番健康的浅麦色。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云芽生得眉清目秀,却因着身子瘦弱,一张脸仅有巴掌大,一双清澈的眼睛此刻正怯生生得望着她,惹得慕容钰好生不忍心。她看着身边的院子,神色为难:“以后你就跟着我了,只不过...正如你所见,我是个不受人待见的王妃,以后怕是日子苦得很,你怕不怕?”
云芽想到家中卧病在床的父亲,体弱多病的母亲,还有年幼的弟弟,从小她就不曾感受过别人的关心和爱护,进王府的这几天更是受尽了冷眼。她向来都是被人呼来唤去的命,曾几何时有人待她如此温柔,还为她担心。
闻及思此,不禁红了眼眶,再开口就哑了嗓子:“王妃若不嫌弃,奴婢怎会怕苦。”
慕容钰见她的样子,心想定是受了不少苦,不禁安慰道:“不嫌弃,不嫌弃!你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先把这屋打扫干净,今晚先将就一晚吧,明天再将这院子收拾干净。这地方虽说是破旧了点,但却是个清静之地,收拾一下住着也好。”
慕容钰找来扫帚清理屋里的蜘蛛网,云芽则打来清水,将屋子里里外外都认真擦洗干净,两人合力把屋里的东西都重新布置了一番,又把苏嬷嬷送来的东西搬进去一一归位。
两个小时过后...
“终于都收拾好了,累死我了!”慕容钰一头扎到被褥里,忿忿道:“这个可恶的乔玥,竟然把我扔到这荒无人烟的院角里,好啊!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最好老死不相往来,真是可恶至极!”
原本破旧如废墟的房子经由她二人的打理后,此刻竟焕然一新,还添了几分人气,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云芽找来烛台把蜡烛点上,瞬间屋里又添了几分温馨之感。
云芽将蜡烛点上后,也来不及休息片刻,道:“王妃,你休息一下,待奴婢去膳房取晚饭。”
取餐回来的云芽难掩一脸的难色,踌躇着将匣子放到桌上。见云芽脸色怪异,慕容钰将匣子打开,只见里面只有两碗清粥,几碟小菜。
“王妃,我问过苏嬷嬷了,她道是王爷吩咐的,不会有错。”云芽说着,后面声音越说越低,低着头不敢去看慕容钰。
慕容钰玉掌击案,愤然道:“好你个乔玥,把我扔到这院角还不算,居然连一顿饱饭都不给,实在是太可恶了!”
?虽说在尚书府里也并不受人待见,但暖床热汤还是有的,在清灵山上的那些年,虽说与师傅每日也是清茶淡饭,但与世无争。师傅更是待她如珍宝,从没让她受过半点委屈,现如今嫁了这个狗屁王爷,名义上成了王妃,却要受这般欺辱,这口恶气她难以下咽。
但慕容钰明白现下生气也不能改变什么,当下,只得与云芽分食这两碗清粥,待明日,她定要找乔玥讨回公道。
而此刻,在慕容钰看不到的屋顶上,一抹黑影闪过,蓦地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