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不知时日过,形容的大概就是乔浩宇。
他算到了乔玥会在马车上输给他,但他却忘了出发前,乔玥答应南下的唯一理由:他以慕容钰夫君的身份伴她南下,所以到了晚上要扎营的时候,他夫妻二人同住一个营帐。
礼部大队从皇宫出发,一直走到傍晚时分,扎营在渭河边上。
看着忙碌的众人,乔浩宇焦急地踱着步子。
都怪自己,当什么贤臣,给皇上出的什么馊主意,把好端端的王妃嫂子和皇兄给卖了,就算他不献计,那满朝的文武百官也一定能为皇上分忧。
再想到他的王妃嫂子和皇兄,万一真发生点什么事情,那后果,可让他怎么是好?
越想越着急,越着急越焦急,端着折扇在原地打圈,像只埋头的鸵鸟,硬生生在地上戳出了个雪坑。
冬季日断,再加之风雪天,没一会天地间就泛起了暮色,但又因着地上有积雪,映得四周都亮堂堂。
人多好干活,没一会就将所有营帐都支扎了起来,守卫们将礼物全都堆放在一个营帐,轮流把守,每个营帐门口都点起了火把,亮堂堂地,带着丝丝温暖。
离开了王府的慕容钰,有种重回自由的感觉,因为以往除了王府就是清灵山,这会行走在冰天雪地里,竟有种身处清灵山的错觉。
她本就不是娇弱矫情的女子,故不觉得自己一个女孩子呆在众多男人之间有什么不妥。她从小,第一个接触的陌生人便是个男人,而且与那男人朝夕相处了十几年,她早就摒弃了世俗的迂腐之见,而且,她只是呆在众人之间,与他们并无直接的肢体接触,这有什么不妥?
故此,大队刚一停下,她就按耐不住心中的雀跃,对什么都好奇,因而什么都想试上一试。
她先是跟着搭营帐的小厮们一起挖地搭营帐,后又学他们缠火把。见她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乔玥没有阻拦她,只是默默地背着手站在旁边看着她,她自始至终都对他置之不理,可却苦了一众随从小厮。
众人一边无声地忙活着,一边用余光偷偷打量他们二人,都在心里偷偷祈祷她别朝自己走过来,被一个王爷站在旁边看着干活,再稀松平常的事也能做得失误频频,这么冷的天,硬是把人急出一身的汗。
其实人家王爷压根就懒得去看一群大男人干活,他不过是无所事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跟着她,看看她要干什么,却没想到她居然跟一众五大三粗的男人搭帐篷,缠火把,挖土坑,现在还跑到了竹林里拾柴火。
她真是越来越让人刮目相看了。
她一身罗裙混在一众小厮里面竟然毫无违和感,看着她那深入竹林时毫无畏惧的模样,乔玥想象着她在清灵山上的日子,不禁问道:“你一个姑娘家家,深入这竹林之中难道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吗?”
慕容钰弯着腰,一边将地上的干支拾起来,一边悠闲得回答着乔玥的问题:“想当年我在清灵山的时候,偶尔会深入山谷去采药,每次只要一去山谷就是好几天才能出来,现在这些跟那时候相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想想她深入清灵山谷采药几天的日子,再想到云深那一副爱徒心切的样子,乔玥皱了皱眉,问道:“你那宝贝师傅难道一点也不担心你吗?”
其实在清灵山上的时候,只要慕容钰要外出采药几天,云深都会暗中跟着,毕竟清灵山原就神秘多危,深入山谷更是非同小可,一来他不想失去这唯一的徒弟,二来也可以暗中查探她的修为。
但慕容钰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只因她每次都能顺利归来,所以从没惊动过师傅的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