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既为他的人，死亦是他的人。
慕容冰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乔若然尚且能如此待他，该道她傻还是太勇敢？
看着乔若然一脸的坚定，慕容钰忽然心底升起了些许对乔玥的内疚。
“你恨他吗？”慕容钰眼光灼灼得看着乔若然。
闻言，乔若然眼眶有些微红，她微微垂下眼睑，将眼底的情绪掩去了些，道：
“恨！这些日子以来，我每天都带着对他的恨度过，也是因为有对他的恨，才让我撑了下来。”
慕容钰闻言，心下黯然。
果然...
“可是，不管我怎么恨他，我依然会担心他。”乔若然说着，忽地有些控制不住的哽咽，道：
“我知道他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可我仍然为他担惊受怕，甚至会自私得希望他能够逃过此劫，不要死...”
说到这，乔若然已经又哽咽变成了不可控制的潸然落泪。
她用丝帕抹了下泪水，继续说道：“我希望他不要死，我不想巧儿失去父亲，我希望他回来...”
“即使他做了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我仍是止不住的想念他...”
何等赤诚的爱，才能抵过所有的失望归于思念？
看着如此这般的乔若然，慕容钰心中生出对她无限的怜惜。
这个被皇帝和太后捧在手上的宝贝公主，如今却被困在这尚书府，困在自己所设的围城中，困在对自己夫君无穷的情感拉扯中无法自拔。
慕容钰伸手将乔若然的手紧紧攥在手里，当作安慰。
要说恨，她对慕容冰和慕容城的恨不比任何人少，可看着这样的乔若然，慕容钰竟有些心软，竟亦有一瞬间希望慕容冰不要死。
“对不起...”慕容钰哽咽了半晌，艰难得吐出了这句话。
乔若然摇了摇头，道：“钰儿姑姑，你别这么说。九哥也不过是奉父皇的旨意行事，再说，这件事，对于你和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没有谁对不起谁。”
如今慕容冰和乔玥等人，不管谁胜谁负，这都注定是一场自相残杀的战争，没有赢家。
“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慕容钰闻言亦是沉默。
自从乔玥离开王府，已经过去了十几天，没有一点消息送回王府。
究竟是死是活？亦无从得知。
在此之前慕容钰一点都不担心，亦不想关心。
可见了乔若然之后，慕容钰心底开始泛起了对乔玥的思念。
当晚她最后留给乔玥的表情，是血红着眼吼着说她恨他，当晚回了悠然阁之后亦只是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我也不清楚。”慕容钰低声道：“自从乔玥离开王府，没有一点消息捎回来。”
“你这段日子也过得不容易吧。”乔若然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这才想起自己只顾着伤心，倒忘了慕容钰也正和她一样，受了这件事情不小的打击。
“我听说当晚清儿姑姑自杀之后，你...”乔若然不知自己该不该讲下去，怕又勾起慕容钰的伤心事。
“还好...”慕容钰放开乔若然的手，苦笑了一下，道：
“只是在那之后，我常常会梦见清儿姐姐最后的样子...我看到姐姐很痛苦...”
那晚之后的开始几天，慕容钰每晚都会梦见慕容清，浑身是血朝她走来，一脸痛苦，却笑得诡异。
“都过去了...”乔若然看着慕容钰忽然煞白的脸，忙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安慰道：
“都过去了，或许对于清儿姑姑，这才是她最想要的结果，活着对她来说，才是最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