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却要告诉我?难道你就不怕我去皇上面前领了赏吗?”
乔玥早就知道,慕容城一直在暗地里离间他和皇上,只因一直找他的把柄将他治罪,这点在朝廷中,众人皆知,只是无人敢过问。
乔浩宇当然也知道,他也曾想过,如果将这个消息告诉乔玥,乔玥会不会去皇上面前参慕容城一本。但这毕竟事关重大,虽然目前还没有确定慕容城集合物资作何用意,却不能排除慕容城有异心的可能性。
“皇兄你这话就见外了。如果我连皇兄都不信任,那就枉费了你我兄弟十几年的感情了,你说对不对?”
乔浩宇当然知道这件事的牵扯甚广,慕容城谎报上缴矿石数额,私自开山,欺君瞒上,就是十个脑袋都不够他掉的。
既然他不能自己去跟皇上说,那他就要找一个能信任的,能掌控大局的人。这么多年来,要说对皇上,对朝廷的忠诚,他看除了他这个皇兄再无二人。所以他要赌,将朝廷的江山和尚书府上下几百条人命压在乔玥手上。
如果说乔浩宇在乔玥身边十几年所得到的回报是什么?那想必就是乔玥对他同样的信任,和言语无法表达的默契。
乔玥知道乔浩宇一直自喻清高,有碍他名声的事情他是不屑做的。所以在这件事上,他不过是将这个烫手山芋抛给自己,并不是真的要他借着此事报复慕容城。
不过乔玥还是好奇:“既然如此,你希望我怎么做?”
乔浩宇摇着扇子,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这就不归我管了。皇兄你是知道的,对于朝政之事,我一向都不喜插手也不爱过问,不过我相信皇兄心中自有对策。”
预料之中的答案。
乔浩宇微笑着再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感叹道:“好茶!悠哉!如果此时那丫头在这里就更有意思了。”
悠然阁内。
一个上午的时间过去,云芽已经将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所有杂物都堆置在角落里井井有条。
而慕容钰与乔浩宇分别之后,一个人在池边呆得索然无味,还时不时地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各种反常的事。鱼儿看得也是索然无味,景色也变得索然无味,看山不是山,看云不似云,内心烦躁得很。
不能回轩月殿,索性就回了悠然阁。
一进院子,看到云芽将院子收拾得这么干净有序,一阵感动涌上心头。
自从离开师傅下山回了尚书府,她都是一个人,虽说不上孤苦伶仃,但却也算是形单影只。而在月王府的这些日子,每天都有云芽准备的暖床热饭,让她终于感觉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如果没有云芽,她都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这个破烂冷清的悠然阁里该怎么过。
思及此,她就感到眼睛发疼,眼眶有些发热,鼻头酸酸的。悠然阁虽然破旧,但在这偌大的月王府里,此刻她也算是有属于自己的容身之所。
此时已过晌午,云芽正在将已经晾晒好的衣物收起来。
午后的风将院子里的梨树上仅剩的叶子吹得沙沙作响,吹起慕容钰的半边裙角和头发,吹起了晾在院子里的床单,云芽透过缝隙看到站在门口的慕容钰。
她冲慕容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在沙沙作响的风中对着慕容钰提着声音道:“王妃,你回来啦!饿了吧?你稍等一下,奴婢将这张床单收好就给王妃准备午饭去。”
“嗯!我回来啦!”
慕容钰抬手抹了抹眼角,朝云芽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轻提着衣裙小跑着过去,跟云芽一起将院子里晾晒的衣物收进屋里。
看着那棵将死的梨树,慕容钰心想,她要把那棵树救起来,不管将来的日子如何艰难,她都要坚强地活下去。
就像那棵梨树一样,即使在这个受人冷落的庭院里,无人问津,也要努力活出自己的姿态,哪怕拼尽力气,也要活到最后,直到落尽最后一片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