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最近是真瘦了,梁孝瑾抱着她,只觉得轻飘飘的。
低头再面无表情的看看她瘦巴巴有点苍白的小脸,梁孝瑾想了想,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
“没有,我过的很好,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好像是刚问完,就得到了景宁肯定而利落的回复,说不需要帮忙。
还是始终如一的爱面子又爱逞强啊。
梁孝瑾鼻音嗯一声,再看眼景宁倔强而要强的小脸,抱着她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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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宁啊,我是小姨,小姨想你了,你想小姨没?嗯,现在在干什么呢?提前给你说声啊,十月十七号小姨要回国看你了啊。对了,找到能结婚的女朋友了吗?我告诉你啊,小姨在苏黎世呆了两年多了,可是认识了好多好多的好女孩。你要是没找到结婚对象,等回去,小姨给你一一看照片介绍女朋友啊。”
薛宁在给景宁通完电话说了让她在原地等他,他会去找她后,挂了电话就要去找她。没想到,朝曲径通幽的小山路没走几步呢,他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了,竟是他两年前定居苏黎世的小姨打来的。
薛宁的小姨李楠女士是个画家,在国内算是挺有名气的一个画家。
而两年前,有个苏黎世的画家无意间看了她的画作,很是欣赏,于是邀请她合作一起举办画展,她挺感兴趣,就奔去苏黎世了。
在苏黎世呆了两三个月后,任性而随性的李楠女士感觉挺喜欢那边的环境,就干脆在那边定居了。
而后,定居后,一直就没回来过。
只是逢年过节的,薛宁能收到她一个短信电话什么的。
怎么说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感情观吧,李楠女士虽然叫嚣着问薛宁有没有找到能结婚的女朋友,如果没找到,她帮忙介绍。但她本人呢,却是一个笃定一辈子都不要结婚的独身主义者。
然后,真的就是四十七的年纪了,却从来没谈过一个男朋友。
李楠女士虽然不想结婚,却很喜欢小孩。想想薛宁从小到大的,他爸爸薛长安跟他妈妈李菁都是大忙人,眼里只有工作,很少顾及到他,于是他干脆就被李楠女士要过去了说她帮他们养孩子。
算起来,薛宁可是被李楠女士养了十多年呢。
俩人的关系,偶尔真的就比亲生的还亲生了。
“小宁啊,告诉小姨,到底找到能结婚的女朋友没?小姨可是盼望着盼望着你赶紧的结婚生孩子,趁小姨还能折腾的动,帮你带孩子啊。”薛宁还没来得及搭话呢,李楠女士已经迫不及待的又开始问话了。薛宁吐口气,告诉她说还是好好享受生活好了,少操心点他的事儿。
“小姨,真的,您现在好好享受生活就够了,平日里吧,想画画就画,不想画呢,就邂逅个苏黎世老帅哥谈谈情。”
薛宁跟李楠女士说话时,是边朝小山路走边说的。
说着说着,走着走着,薛宁看前面不远处,梁孝瑾好像是怀里抱着一个女孩朝他走来。
而怀里的女孩,是像极了景宁。
怎么回事?皱皱眉,薛宁暂时不想跟李楠女士聊天了:“小姨,我先挂了电话了啊,有点事儿。”
说挂,真的就利索的挂了。
挂完,薛宁快走几步往前去。
大约五分钟后,薛宁跟梁孝瑾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了一米半。
一米半的距离了,薛宁很清楚的看梁孝瑾怀里抱着的女孩就是景宁。
而一米半的距离了,薛宁也能很清楚的看梁孝瑾穿着lanvin家的银灰色的风衣跟他一早穿的风衣真的就是一模一样同一款。
这梁孝瑾怎么就这么讨厌!!
跟他品位偶尔怎么就那么一致!
看眼景宁,薛宁开始忽略梁孝瑾的存在,拉长着一张脸问景宁:“这是怎么了?自己不会走路了?”
薛宁拉长着一张脸跟景宁说话让梁孝瑾看了很不爽。
而薛宁跟景宁说话时语气里透露出的丝丝的傲慢跟命令语气让他更不爽。
没等景宁开口回答,梁孝瑾先说了:“小薛总火气还真是大啊,这是谁招你惹你了,要发在助理身上?”
薛宁呵一声,没搭理梁孝瑾,继续跟景宁说话,强硬而命令的语气:“下来。”
景宁真的有点怕薛宁,只得皱皱眉,看眼梁孝瑾:“让我下来。”
“不。”景宁真的很少看到梁孝瑾在她面前强硬的样子,但此时此刻,她看到了。她看梁孝瑾惜字如金面无表情说完不后,抱着她继续往前走。
梁孝瑾穿着的风衣袖口微微挽起一些,露出了清瘦的胳膊。
清瘦的胳膊紧紧的抱着她,特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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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总,梁总,梁总,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范尔姐范尔姐范尔姐她被狩猎者的狩猎夹子给夹住了脚了,在前面呢,我不知道怎么办,您能不能去看看。”
在梁孝瑾抱着景宁往前走了好像刚刚一步,景宁就听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急促的女声,就跟复读机一样的女生,喊梁总喊了三遍,喊不好了喊了三遍,而喊范尔姐又喊了三遍。
范尔!
真讨厌听到这个名字!
扭头看看跟复读机一样的女生,是孟小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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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欢有点没心没肺的傻乎乎。
上次跟范尔一起吃饭时偶遇了薛宁跟景宁,范尔以给她拍照的名义让薛宁跟景宁做了背景板,而后照片被她发了微博后,算是惹了一个不小的风波。
孟小欢虽然傻乎乎的,但真是个心地挺善良的姑娘。在风波出后,看景宁因此上了微博热搜,还被沈娉婷的粉丝围攻了好一会儿,孟小欢挺内疚的。
而内疚中,她没想到范尔走到她身边告诉她说对不起,都怪她拍照没看清背景板。
范尔道歉,孟小欢是慌忙告诉她说也不能怪她,她又不是故意的。
然后,孟小欢现在跟范尔的关系不仅没因为那场风波而变坏,反而是现在关系越变越好了。
今天来大草房,孟小欢是跟范尔并排坐在一起不说,这下了车,更是形影不离的一起自由活动的玩乐了。
说起来,孟小欢跟范尔是比景宁先一步过来曲径通幽的小山路上拍照了。
而这个小山路是越走路越陡峭的,在小山路某个植被茂盛的丛林处,范尔弯腰想要捡起一根长长的树枝充当安稳走路的手杖时,没想到脚往前一迈,就被什么东西给夹住了。
夹得特别特别的疼。
疼的范尔一直在掉泪。
而夹子夹的特别紧,孟小欢跟范尔两个人是弄了好一会儿没弄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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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总梁总,您能不能去看看?夹子夹得很疼啊,我想范尔姐的脚部软组织估计得损伤严重。”孟小欢对范尔真是够姐妹情深的,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
跟梁孝瑾说完,再哭几下,抹抹泪,孟小欢好像才注意到梁孝瑾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呢。睁着眼泪汪汪的大眼,孟小欢六神无主的抿唇看景宁,“老板娘,能不能让梁总帮忙去看看范尔姐啊?”
“能啊!”景宁说出这两个字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咬牙切齿的让她自己都莫名其妙的。
抬眼看看梁孝瑾,景宁几乎是吼出来的:“放我下来!”
梁孝瑾没放,而是看孟小欢,面无表情的:“没看到我忙着?找别人去。”
孟小欢啊一声,再哭:“梁总。”再抹抹泪,孟小欢撇嘴继续着哭腔,“我刚才给好几个人也打过电话了让他们来看看范尔姐,他们都不帮忙,说忙着呢。嘤嘤。”
梁孝瑾算是个好脾气的老板,至少他平日里很少对员工发火。
但老板好脾气并不代表公司里的气氛是暖融融的。
梁孝瑾公司里的气氛有点机械跟冷漠。基本上各部门间交流都是公式化的机械的。即便是同部门的同事,真正在一起热络的也没几个,大多也就点头之交,工作上公事公办。
而另一方面,范尔平时在公司里严肃高冷惯了,做事儿什么的也太一板一眼了,得罪的人不少,所以遇事儿能帮她的真的也就不多了。
在范尔脚被夹子夹住后,孟小欢真的就是给好多男同事打过电话希望过来帮下忙。
谁知道,他们都是不知道怜香惜玉的一群家伙,都说有事儿呢。当然,也有说等会就过去的。
可是这等会儿过去到底是等多会呢,谁说的准啊。
孟小欢无奈了,无语了,只能出来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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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总,既然你的员工有事儿,你就去看看吧。不然真出了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你这个上司跟公司可是脱不了干系,毕竟是公司集体出游啊。”薛宁看看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孟小欢说,说着,再看眼景宁,语气比刚刚软了好一些,“人家公司有员工出事?你怎么还赖在他怀里不下来?嗯,是脚扭伤了,还是怎么了?”
薛宁是个行动派,说话间,已经快步走近了梁孝瑾,把景宁从他怀里给抢了回来。
抢回来抱在自己怀里,薛宁心情算是舒畅了,没再看梁孝瑾,直接抱着景宁往外走,走几步,问她:“到底为什么又钻你前夫怀里去了?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前夫这俩字,薛宁此时此刻发音很重。
景宁嗯一声,抬头看看薛宁光洁好看的下巴:“脚扭伤了,好像错位了。”
“错位了?”薛宁皱下眉,看不远处有个干净的小石凳,走过去把景宁放了下来。放下来后,薛宁开始半蹲身解她的帆布鞋鞋带。
“薛总,你要干嘛?”景宁诧异。
薛宁头也没抬的继续解她的鞋子鞋带,却是边解边问:“知道我一直以来最想做的工作是什么吗?”
景宁摇头。
薛宁笑下:“最想做医生,高中毕业后想去霍普金斯大学读医的,但我爸非得让我学经济学金融,没办法,最后去了耶鲁大学的商学院。”
景宁哦一声。
“虽然没能上医学院,但是,这种扭伤脚错位什么的,我还是可以帮你恢复的。大学里,我没少去做过义工,做过急救。”薛宁说,说着说着,景宁的鞋子已经被他给脱下了,小袜子也已经被他给脱下来了。
景宁的小袜子还真是够小的,脚也真是够小的。薛宁手轻轻按住她的小脚丫,轻轻的在她崴住的地儿放一下,摸摸骨头,帮她复位。
薛宁半蹲着帮景宁的小脚丫骨头复位时,景宁朝梁孝瑾的方向瞥瞥,看梁孝瑾是刚刚转过身去跟孟小欢离开。
对着梁孝瑾的方向不自觉哼一声,景宁气鼓鼓。
薛宁听到她的哼声,抬头再看看她气鼓鼓的样子,问她:“对你前夫旧情难忘?”
“没有!”景宁否认,否认的很干脆。几乎没有犹豫的。
是吗?往往越是没有犹豫越是会口是心非。
薛宁帮她轻轻捏着脚,抬眼看她,很严肃的抬眼看她:“景助理,口是心非可是一点都不可爱。你要是对他旧情难忘,就跟他复合。要是不是,就少见他。或者,尽快开始一份新的感情。哦,对了,小景助理啊,等我待会给你把脚的骨头复位,你可得好好养着,过几天得出差呢,出差一个月左右吧,你可别给我关键时刻掉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