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基于这件事情,人族应该给我们一个交待吧!”
一身海蓝色华贵长袍的海族男子站在主帐之中,清冷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中,带来无尽的凉意。
他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却给帐篷内的每一个人带来无与伦比的压力,就算是长袖善舞的少年人皇也在此时此刻闭紧了嘴巴,不知如何开口。
毕竟事先出兵偷袭,未曾通知海族的是他们,事后补救,求助与海族的也是他们,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们都不占理。
按常理而言,人族联盟军确实应该给海族一个交待,但却无人拉得下那个脸,直接将错误揽在身上,气氛一时间变得十分僵硬。
“此次行动事前没有与你们商议是我们的过错,但事情已经发生,说得再多也没有用处,只能在此表达我们的歉意。”
最终还是人皇站了出来,满含歉意地看了一眼男子,低声道,也算是给之前出兵的事过了一个明路。
男子本就不是为了责问此事而来,见有梯子可下,便顺势而为,就此揭过。
“听闻此次进攻乃人族秘事,且不说我海族,就连人族之中都没有多少人知晓,看来什么地方都有那么一两只坏了一锅好粥的老鼠屎啊!”
男子在与人皇寒暄几句后,便告辞了,临行之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帐篷里的人一眼,满含深意地说了一句话,成功引起了帐篷内的轩然大波。
人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在自己人面前丢脸还好说,可若要脸丢到外族人面前,那情况就要眼中许多了,如今就是这样的情况的。
一个海族人特意跑了人族兴师问罪,最后还暗示人族之中可能有奸细存在,再好说话的人面子上都会觉得过不去,更何况向来喜欢肉烂锅里的人族了。
“那人刚刚是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这是指着我们的鼻子在骂人族内部问题严重啊,这还了得。”
高家比较迂腐的家族长老在听完那海族男子最后那句阴阳怪气的话后,第一个跳了出来,颤抖这手指指着帐篷外面的方向,气喘吁吁地说着话,显然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他面色涨红,身体也情不自禁地颤抖着,就连下巴上的雪白胡子也一抖一抖的,似乎下一秒就会倒下来。
正处于帐篷内的其中一部分人也纷纷点头称是,显然在他们的眼中,在外族人面前丢脸的事要比人族内部出现内鬼要来得重要许多。
可这部分人看不清楚形势不代表所有人都看不清当前的形势,在他们还需要依靠海族来共同抗衡异族的时刻,因为同盟着的这一番质疑就翻脸,着实不智。
再者说,那海族男子虽最后一句话说得有点难听,但也给出了一个道,告诉他们这次战败可能有内鬼存在的事儿。
虽然有给他们下马威的意思在里面,但好歹也提醒了他们,最多行事不妥了些,还真算不得什么大事,若因这蹬鼻子上脸地跑去海族兴师问罪,丢脸的还是他们。
少年人皇就想得十分明白,在听到那海族男子的话后,给他一种豁然开朗的之感,仿佛一条怎么都打不通的经脉突然通顺了一样。
之前怎么都没想通的地方终于有了解释,只有内部人员泄露消息,那些异族人才会知道他们的突袭位置,并快速做出反应,反将他们一军。
想到这里,人皇少年的心情当即乌云密布,怎么也好不起来,人族之中出了叛徒结果还要海族人来提醒,简直不要太丢脸。
他不禁扶额长叹了一口气,想与其他人谈谈,却无奈地发现那群人已经就这个问题争论了起来,争论的中心内容还诡异地与内鬼没有丝毫联系。
看见着那些人越说越激动,即将上演全武行,人皇少年才强忍着头痛,开始进行调节,这是既坐上人皇尊位后,第一次后悔。
“那些人还真是恐怖,典型的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可偏偏身份不低,堪称难搞之最。”
趁机溜出来的蓝琴长叹了一口气,撅着嘴巴,向自己的丈夫小声抱怨了一句,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幸灾乐祸。
早在游说那些隐世家族时,她就吃了好一番老顽固的苦头,如今见人皇遇到与自己相似的场景,心里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爽。
就要有人尝尝自己当初的难处,这样才能锻炼好忍耐力不是。
蓝琴脸上看好戏的意味不要太浓,而无条件支持自家夫人的司徒锐更不用说了,只要蓝琴有那个想法,就算没有困难,估摸着他也能折腾出一些问题来。
与主帐这边的混乱相比,位于营地一角的高家驻地就要安静许多了,家族之中几个重要人物早就跑到了主帐开会,留下来的人在不清楚情况的时候,自是乖巧。唯独高宇的帐篷之内发出了不和睦的声音。
“你来这里干什么?你要的东西不早给你了吗?怎么?难不成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失败了?”
高宇阴沉沉地看着眼前的人,轻勾唇角,讥讽的话语从薄唇之中不断冒出,明显是在发泄对那人的不满。
“高公子给出的信息自是准确的,我来此是为了感谢高公子,同时也替我们的主君表达对高公子的谢意。”
整个人都掩盖在斗篷之下的黑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阴森森地说着道谢的话语,让这份谢意的接受者硬生生打了一个喷嚏,浑身发冷。
“既然你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就快给我滚,难不成你还想让我被人发现,直接下地狱不成?”
高宇强装镇定,掩下心中的不安,厉声说着逐客令,希望借此让那人离开,人族偷袭战役的失败让他心里发虚,恨不能回到当初,将那个头脑发热的自己给打死。
异族人的便宜又岂是那么好赚的,怕是好处没要到,反将自己坑进去,他是恨那些人,但也没傻到要拿自个儿去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