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大……有人……有人来了。”
狗腿子歪着嘴,挤眉弄眼地低声说道,暗暗提醒小头目,不要装逼过了头,会被人给拆穿的,可惜他的一片好意被人视作捣乱,他的那位顶头上司眼角余光都没有给他依旧兴致勃勃地对着手底下的兵吹牛。
他自认在村民哪儿失了面子,想要从士兵那里补回来,哪还会去管自己那个只会溜须拍马的小跟班是怎么想的,很理所当然地将人给忽视掉了,一心想着夸夸自己的厉害之处,让其他人对他刮目相看。
而他手底下那些身经百战,却因为没有足够的后台,修为又不达标的士兵自是乐得看这位顶头上司的笑话,丝毫没有要提醒人家的意思,兴致勃勃地想看对方的热闹,小头目见手下人感兴趣,说得越发高兴了。
到最后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一个劲儿地将自个儿往高大上这一方向吹,努力让自己手底下的每个人都对自己心生崇拜,明白他的厉害,因而在撞见人后的模样越发搞笑了起来。
“不知长官在说些什么神话传说?不知小女子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加入其中,聆听长官的话语呢?”蓝琴挑了挑眉,双手环胸站到了小头目的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位将牛吹上天的人才。
被撞破事宜的小头目面色一僵,整个人就和已经僵硬的尸体似得,动一动都能听到他的骨头与骨头之间接触的声音,脸上的笑容也停滞在了那一刻,因而在他转头见到蓝琴时,面上的神情显得格外搞笑。
“姑娘您打哪儿来啊?怎么不随大部队一起离开,来这……这战场干什么?”小头目在反应过来之后,立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笑着对蓝琴说道,之前那傲气凌人的模样此刻不见分毫。
他一见到蓝琴就认出了对方就是那个站在与他争辩过的年轻人身边的女人,做什么也不能在敌人的女人面前丢脸,不然还不被人笑死,秉承着这个想法,小头目才假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故意与蓝琴如此说道。
但蓝琴要是那么容易让人如愿,就不是蓝琴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头目,直将对方看得不自在,才开了尊口,道:“您问我啊!我当然是来见见海妖啦!也幸亏我过来了,不然也不会听到大人您那么精彩的言论了。”
小头目闻言,差点哭出来,他千方百计想让对方忘记这一点,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情身上,熟料对方句句不离他方才吹牛的事儿,若不是他看不清楚这个女人的实力,他早就动手解决这个麻烦了。
心中盘算了一下解决蓝琴可能性的小头目还没相出一个好方法来,他认定的一位敌人就来到了他的跟前,站在那个女人的身侧,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还伸出手与自个儿打招呼,小头目只觉得他的心在滴血。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在这里?他不是已经听到过海妖的厉害了,为什么还会特意跑到这海边来送死?此时此刻,小头目早就忘记他看不清司徒锐实力这件事儿,一心只想着自己在仇人面前丢脸了,这句话在他的耳边不住地盘旋。
可就算他再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这个令人悲伤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只得挤出一个笑脸,咬牙切齿地与司徒锐握了握手,道:“您怎么会来这个地儿,这么危险的地方可不适合您这位用脑子办事的人。”
小头目的这话说起来还真算不得好听,他将司徒锐比作只会动动嘴巴,根本动不了手的人,就差指着鼻子骂他是一个小白脸了,若是他遇到的是别的男人,说不准他这个计策就成功了,能够顺利把人给气走。
可惜司徒锐不是那种被人说上一句就会生气的男人,涵养十分好,被这么嘲讽也依旧微笑以对,笑眯眯地反击道:“人生在世总要有那么一两样本事拿得出手,我的智慧不弱,可修为也算不得差,谢谢长官的关心和夸奖。”
这句反击之语一出,小头目差点将鼻子给气歪了,他明明是在讽刺这个男人,修为根本拿不出手,只有一颗脑子还算有用,怎么到他的嘴里就变了一个味,他变成是在夸奖这个男人啦?
小头目唇角微动,刚想反驳司徒锐的话,让对方知道自个儿绝对没将他看重,是他的脸皮太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可是他的话还未出口,就被司徒锐给打断了,对方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却差点让小头目跳了脚。
“对了,我都快忘记这件事了,长官您不是对付海妖很有一套吗?相信只要您在场,很快就会打败这些该死的海妖的,还请您赶紧帮帮村民们,把海妖给驱逐了,村民们一定会万分感激您的。”
司徒锐一口一个您地说话,将小头目捧得很高,并且直接将对方方才用来吹嘘的话给用了上去,给他戴了一顶高帽,三言两语间就要让小头目去帮忙处理海妖的事儿,直将小头目气得直喘气,差点被弄出哮喘病。
牛虽是他吹的,可不代表小头目真的能够将海妖给解决了,但大话已经说了出去,对面还紧抓不放,哪怕小头目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再加上那些想看好戏的老兵故意凑热闹要求,直让小头目泡在苦水里头。
大话都已经说出去了,现在不认就是丢脸,对面子问题十分看重的小头目之后只好苦着脸,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朝着村民所在的方向迈步而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奔赴刑场呢!
事实上对小头目而言,直面海妖其实和上刑场就是同一个概念了,海妖以音攻为主,自身的实力也不弱,无论是近战还是远攻都是一项难题,哪怕小头目对海妖这种生物了解甚深,也不能有效退敌,不然就不会出现大规模撤军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