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天边鸟儿的鸣叫是上天不忍人们浪费时光的提醒,那还带着昨夜寒气的露珠是空气对花儿的恩赐,微风送来的讯息是清晨将来的报道。
高悬在天空中一夜的月亮已经到了西方,在晨曦的微光还未出现时,皇子府上的下人便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就在昨日,这座空置一段时间的府邸终于再次迎来了它的主人,下人们都鼓着一股劲儿,想尽方法伺候主子,以求主人在府中多留一会儿。
皇子府的主人虽尊贵,可在司国也有着众多得罪不起的人物,在府上的主人未归时,下人们都不敢与其他府上的主子多接近,生怕在自家主子没回来前,自己就被人处置了。
而今等候已久的主人终于回来了,这个好消息足够让下人们笑歪嘴,他们勤勤恳恳地准备着昨日主子吩咐过的东西,力求做到最好,好让离家许久的主人能多留一些时日。
他们虽然忙碌,却一个个都踮着脚尖,将身上的气息与走动的声音压到最低,免得惊醒刚回来没多久的主人。蓝琴就是在下人们这样紧张繁忙的氛围中清醒过来的。
她闭着眼睛,用柔嫩的脸颊蹭了蹭盖在身上的蚕丝被,整个人散发着慵懒迷人的气息。早就从睡梦中醒来,此刻正单手撑脸,把玩着蓝琴柔软发丝的司徒锐无声地笑了笑,替露出肩膀的蓝琴掩了掩被子,低声哄道:“天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双眼紧闭,本就不想离开柔软床铺的蓝琴在司徒锐的轻声哄骗下,睡意再次弥漫上来,她毫不犹豫地放空脑袋,沉入梦乡,接着与周公进行约会。
听到蓝琴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沉稳,司徒锐宠溺地笑了笑,他的目光紧紧凝视着蓝琴,好似怎么也看不够。
当蓝琴再次从睡梦中醒过来时,天色早已大亮,就连躺在她身边的司徒锐也不见了踪影,唯有身畔留下的凹痕上残留的体温,暗示着司徒锐才刚离开不久的讯息。
“主子,您醒了。”虚掩着的房门被侍女推开,她低垂着头,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脚下,端着装满水的盆子,小心翼翼地跨进房中,在把脸盆放到架子上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却不想一回头就对上了蓝琴明亮的眼眸,顿时欢喜地叫出声。
蓝琴望着侍女,眉眼柔和,轻笑着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愣在架子边上的侍女一见到蓝琴起床的动作,快速走到她的身边,从床边的凳子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衣裳,服侍蓝琴穿衣服。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让蓝琴有点恍惚。
出门在外的那么多天一直都是她自己打理东西,现在突然受到侍女的殷勤服侍,她还有点不知所措,甚至都不知到手脚该往哪里放,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负责服侍蓝琴的侍女可不清楚蓝琴的想法,她只以为是自己服侍的不好,才让主子不愿意穿她准备的衣服,心中惊慌不已。若不是她的手上还拿着蓝琴的衣服,早就跪到地上,请求主子饶恕了。
侍女的双手轻颤,只觉得手上一下子失去了力气,可主子的衣服还在她的手中,只能颤抖着双手,僵立在原地。已经从侍女的行为中醒过神的蓝琴见到立在身侧的侍女这番举动,哪有不明白的。
她虽然不习惯让侍女服侍自己穿衣,可在这种情况下拒绝她想来会让这位兢兢业业的侍女更加惶恐,因此,蓝琴张开了双臂,摆出了态度。她的作为果然让已经吓得嘴唇发白的侍女定下神,服侍蓝琴穿衣。
身为专门服侍主子衣物,且培训过的侍女,她的动作十分迅速,很快就将衣服套到了蓝琴身上,还细心地抚平了衣服上每一处褶皱,让穿着的人看上去更加整洁干净。就连已经不怎么习惯让人服侍的蓝琴也不得不对这侍女的手艺称上一句。
“夫人今天看上去更加完美。”也不知什么时候,司徒锐就已经靠在门边上,看着侍女替蓝琴换上衣服,他的唇角轻扬,对着穿好衣服的蓝琴赞扬了一句,他的眼睛里面写着满满的真诚,任谁都不会觉得他说得是假话。
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蓝琴自然也不例外。司徒锐这句赞赏的话进入她的耳中,让她的心脏跳动也快上几分。她的唇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了一个弧度,清澈明亮的眼眸中写着欢喜两个字。
人虽站在门边,眼睛却一直盯着蓝琴的司徒锐自是没有错过夫人脸上欢喜的笑容,他迈步走进卧房之内,挥退了想要替蓝琴梳妆的侍女,自己亲自拿起放在梳妆台上的羊角梳,打理着蓝琴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
“今日就由为夫来服侍夫人梳妆可好?”司徒锐梳了一下蓝琴的长发,轻笑着询问道。他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蓝琴回答,她依旧坐在梳妆台前沉默不语,那低垂的眼帘以及脸上的红霞,却是默认了司徒锐的话。
复杂繁复的发髻司徒锐并不会梳,但那些平常普通的发髻,他还是会一些的,所以这此梳头,他虽没有梳起一个漂亮的发髻来,却也端端正正地打理好了蓝琴的长发。那隐藏在行动中的柔情蜜意,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来。
等到司徒锐终于帮蓝琴打理好头发时,太阳已高高挂在正中央,小黑与零也在下人的带路下,来到了蓝琴与司徒锐卧房外面的客厅中。两小只窸窸窣窣地吃着糕点,不时抬头看一眼进行友爱互动的蓝琴两人。
秀恩爱的时总是被人盯着,就算司徒锐的举动蓝琴的心里很是受用,但面子上还是有点过不去,她总有一种她与司徒锐是在带坏小孩子的感觉,毕竟小黑与零的年龄看上去实在太轻。
“我们什么时候去蓝府呀?再不过去天都要黑了。”零甩了甩腿,望着还在磨磨蹭蹭的两位大人,指着外面的天空,故作天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