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言之棋把早餐做好才敲开司徒煜的门。
司徒煜闭着眼,顶着没有打理的鸡窝头出来,下巴新长出了细细的胡渣,有种街头颓废的艺术感。
“早餐已经做好了,十一点要回公司,十一点四十分第一场巧克力广告要进行拍摄……你睡醒了吗?”门一开,言之棋就开口说了一堆,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进去。
“恩?”司徒煜掀起眼皮,明显不在状态。
言之棋无奈,转身回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牛奶放在桌上,坐下直接吃了起来。
司徒煜用力伸了个懒腰,拉开他旁边的椅子,伸手就要去拿烤面包,被言之棋一巴掌拍开。
“棋棋?”司徒煜无辜的看着他,棋棋不让他吃早餐?
“洗漱了吗?”言之棋无言,每天起床都像小孩子一样,非常拖上半天才能出门。
司徒煜一愣,突然笑了声,“现在去。”
看着他的背影,言之棋叹了口气,重新倒了杯牛奶放在他刚刚坐过的位置后回房换衣服。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司徒煜也刚好吃完早餐了,言之棋让他去换套衣服,自己则收拾桌子。
回到公司的时间刚刚好,化妆师正在为司徒煜定妆,言之棋站在一旁定定的看着他的侧脸,有些出神。
司徒煜的私人电话突然响了,把言之棋失神的情绪拉了回来,看了眼来电显示后下意识的又往司徒煜身上投去眼神。
司徒煜从镜子把言之棋的动作尽收眼底,挑了挑眉,咧开嘴对他笑。
言之棋迅速别开脸,接通了电话,走开一些才低低叫了声,“爷爷!”
那边的老爷子一点也不意外是言之棋接的电话,开口便说:“小言啊!今天领了证,晚上回老宅,一家人吃个饭。”
言之棋愣了下,想到昨晚的对话突然有些心酸,用力呼了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知道了爷爷。”
“好,你们忙好了早点回来。”老爷子没再说什么,语气里不难听出些许兴奋。
言之棋看着已经挂掉的手机一会儿,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差点撞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司徒煜,猛的吸了口气平静下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怎么走路没声音!”
“是你太出神了。”司徒煜一脸无辜,“爷爷说什么了?”
言之棋看了眼周围,见没什么人才低声回道:“爷爷说晚上回去吃饭。”
“另两支广告什么时间拍?”
“拍完这个就可以进行下一个了。”言之棋推了下眼镜,抬起眼皮和他对视。
言之棋虽然比司徒煜大三岁,可在优越的遗传优势下,司徒煜从小就比他高比他壮,到现在一米八七的他已经比自己高出半个头有余了。
“知道了。”
司徒煜很喜欢演戏,工作起来的时候很认真,几乎所有镜头都一次性过,今天也一样,所以拍摄比预料中的时间更早结束。
现在的司徒煜很红,出发前卸了妆,带上墨镜口罩穿上军绿色连帽卫衣再加件黑色马甲,在言之棋眼里,这样反而更引入注意。
到民证局已经是下午四点了,里面还有不少男女在办理业务,有结婚的,也有离婚的。
言之棋取了号,跟司徒煜去拍了结婚证照片后回到大厅等待。
大家都沉醉在结婚的喜悦和离婚的悲痛中,司徒煜的一身打扮并没有惹来太多人侧目。
司徒煜把马甲脱下来,拉了下口罩,“要多久才到我们?”
言之棋看了下号码牌,“快了。”
司徒煜点头,把两人的结婚证照拿出来研究,摸着下巴嘟囔,“想重新拍。”
“为什么?”言之棋把头探过去看了看,两人都穿着白色衬衫,司徒煜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言之棋嘴角微微上扬,并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都没笑!”司徒煜有些怨怼,“跟我结婚你这么不开心啊?”
言之棋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怎么样才算笑?”
“至少要像我这样啊!”
“……”言之棋无言以对。
“走,我们重拍一次。”
“别闹!”
司徒煜见他坚持也不勉强他,想着反正只是做个形式,又不是真正的结婚,可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不舒服。
可能是快到下班时间了,人数渐渐变少,很快就到他们了。
领着还热乎的结婚证出了民证局大门,言之棋还有些不能回神,脑子里不停想着业务员笑着祝福他们的话。
——两位的感情一定很好,祝你们幸福美满。
他们的感情是很好,可却不一定能幸福美满!
“回家了。”重新把装束好的司徒煜搂着他的肩下楼梯,直奔停车场。
“恩。”言之棋抬手掰开他扣在肩上的手,习惯性的注意周围有没有狗仔。
司徒煜有些不满,搂下怎么了?
回到老宅时天已经全黑了,刚进门就能闻到饭香满溢的充斥着味蕾。
“回来了。”刚换上鞋就听见老爷子迫不及待的声音,“快过来坐,就等你俩了。”
“爷爷,森哥凡哥凡嫂杰哥。”言之棋笑着把人叫了一遍,动作轻柔的拉开司徒诺杰身旁的空位留给司徒煜才坐在另一个的位置。
“还叫哥,该改叫叔了吧?虽然被叫老了一辈,但我高兴。”司徒诺杰笑着道。
司徒煜坐在他拉开的位置上,顺便插了一句,“对,你也该管我爸叫爸了。”
言之棋一阵尴尬,叫了这么多年,要他突然改过来,他真不习惯。
“没事,慢慢就习惯了。”司徒诺凡说。
“本来都是一家人,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华仲谦也跟着说。
“好了好了,吃饭吧!”老爷子一出声,瞬间大家都不再说话了,全程只有筷子碰到碗发出的声音。
吃完饭,老爷子把言之棋叫到了书房。
老爷子拿着拐杖,年纪大了有些驼背,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小言啊,过来这里坐。”
言之棋听话的坐在老爷子身边,知道他有话要对自己说,只是他不开口自己也不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