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防盗章嗨呀!
稻草堆里的大箱在驴车上轻轻晃了晃,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扣木声, 发觉没人应答后箱中的少年愈加惊慌, 不断地用手指抠着箱口的细缝,想用妖术时却被箱上的符咒刺得心口发疼,蜷成一团缩了许久, 才将那阵痛意缓了下去。
少年看这箱口并未封死, 外头却没有光渗入。他的记忆还停在和先生赏完河灯的夜里,如今醒来不见先生, 被困之处又略有颠簸, 惊觉自己不知又在去哪的路上。
先生呢?
先生在哪儿?
黎衣在黑暗中四下摸索, 忽然觉得小腹一阵温意,闭目引气往妖丹所在的位置一探,猛然察觉出腹中的原该残缺的妖丹竟是完好无损。他当日用半颗妖丹替先生续命,这另外半边理应在先生那里……可先生呢?黎衣失了声音, 也失了再往箱外叫喊的力气。
先生不是说要护他平安,不是说要带他去京城?
他不信先生会丢下他,他不信。
“先生代你去赴死了。”长岁听见箱里的动静,也无心说什么骗人的安抚之言,他现在又悲又恼, 说出来的话也像句句淬了毒,“你明知朝廷下了捉妖令,为何还要留下来连累先生?”
“你骗我。”黎衣指上的尖甲抠在细缝里,哑着嗓子道。
“先生不愿告诉你,可我偏要讲给你听。”长岁舌尖咸涩,声音却愈发恶狠,“那假模假样的道士要来抓你,你又中咒昏睡了过去,先生来不及带着你走,就把你藏在箱里,自己被那道士绑了过去。”
“你骗我。”
“我哪里骗你,我为何要骗你?先生早替你排好了后路,就是想让你好好过个像人一样的日子。”
黎衣觉得脸上满是凉意。
仿佛有阵冷飕飕的风刮过他心底。
众庶凭生,众庶凭生……
纵使他是妖,也不过是这众庶中的一个罢了。
——————————————————————————
和风细雨,莺飞草长。
客栈里的人今天依旧有许多。跑堂的少年又送了壶酒,就累得靠在柜台旁用手抹了抹脖颈上的汗。这店里跑堂的原来有两个,另一个长他许多,前几日忽的说要去娶姑娘,就告了假留他一人在这里继续做活。
也幸得来的都是些心宽的熟人,他手脚慢些倒也没什么大事。
少年把柜上的银两收了收,抓起布巾要去端菜时却猛地撞在了旁边一人的后背上。
被他撞的那人带着斗笠,身姿挺拔,像是个二三十岁的青年人,可散在脑后的发丝又是垂暮老人的银白,少年看着稀奇,连道歉的话都忘了说,愣愣地探过头去想看看那人的模样。
“你是店中的小二?”白发人似乎是对旁人的这种好奇习以为常,并未对少年的无礼举动感到恼怒,“这里可有人叫长岁?”
“啊,是。”少年怔了一会,才慌忙答道,“长岁哥去娶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