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事实证明饿久的狼惹不得。
这天先是在床上,虽然贺骁理智还在,没真的第一次就把齐厦做到底,但他那个力气光是在后边从腿缝把齐厦要一回,几十分钟冲撞的力道就够人受的。
齐厦觉得浑身骨头一块接不上一块似的,两个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一身淋漓的汗水干透后黏糊糊很不舒坦,贺骁又去浴室放水,把齐厦抱进去,自己垫底下,让齐厦躺他身上浸在热水里舒散筋骨。
齐厦排练一天,加上下午那一通闹,只泡了一会儿脑子就晕乎乎的。
可能彻底坦诚之后以前那点羞涩也没了,齐厦一边迷糊着跟贺骁说话,手在贺骁胳膊结实坚硬的肌肉上玩似的抚摸按压。
两副身体上下叠着,贺骁刚才一次过去本来就没尽兴,这会儿又没忍住,就在浴缸里头又来了一回。
如此一来,齐厦回到床上腰散架似的酸痛,贺骁给他揉了一会儿才下去把晚饭弄上楼。
这时候已经过了晚上八点,齐厦被折腾两次,两次都没做到底,大腿内侧皮肤就算抹过药,一擦到布料还是觉着蛰的疼,也没穿衣,就这样躺在床上。
贺骁手里端着吃的一推门,人怔住了,眼前的画面让他感觉他怎么都吃不饱。
房间里灯光昏黄,而齐厦修长匀称的身体侧躺横陈没有一处不优美,最重要的是他还光着,只有薄被的一角勉强遮住最隐秘的部位,白玉一样的皮肤在灯下泛着柔腻的光。
听见关门声,齐厦才把那双已经睡意迷蒙的眼睛朝着他扫过来,还透着几分无辜。
做过之后露出这副模样只有八个字形容:身娇体软,不胜轻狂。
贺骁很想对他轻狂一整个晚上。
贺骁觉得自己忍性简直修炼到了最高境界,这时候担忧齐厦肚子饿的心思超过了本身的热血沸腾。
大步过去,餐盘在床头柜放下,自己把凳子拖到床边坐着。
齐厦大概真是累了,人慵懒地躺着没动,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贺骁,里头像是汪着两潭秋水,一副落难美男求投喂的撩人样。
这本来也是不需要他示意的事,贺骁一手端碗,一手拿起勺子,里头的粥一口一口地喂到他嘴边。
他喂,齐厦就乖乖吃,贺骁目光宠溺看着齐厦,只觉得心尖都是软的,这是他的宝贝,他爱不释手,就在今天他终于得到他了。
齐厦只把粥吃下半碗,说:“不要了。”勉强填下肚子就成了,他现在眼皮都在打架,实在困得不行。
贺骁这时候也顾不上自己还没吃别的,就着手上的碗把剩下的呼哧喝下去,碗摆在一边快速地脱衣上床,把齐厦抱住,“睡吧。”
齐厦倦倦地说,“这儿只有一个枕头,你去我房里再拿个。”
贺骁胳膊伸到他脖子底下穿过去揽住他的肩,让他贴进自己怀窝里,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以后你就枕着我。”
第二天早晨齐厦醒来身子还有点酸疼,下楼吃早饭的时候装得若无其事,倒是女助理看着他的眼神有那么点不对。
上饭桌,齐厦见桌上早餐清淡得连平时调口味的几个小酱菜都没了。
他和女助理平时一直克制自己不吃辣,可桌上还有三个不需要控制饮食的大男人,齐厦微微意外,可他正常时候对这些生活小细节都不太当回事,只看了一眼,坐下开吃。
手上筷子很快就朝着鸡肉卷饼去了,谁知还没夹到,女助理轻咳一声:“喝点粥吧。”
齐厦不明所以,卷饼夹在盘里慢慢吃,女助理眼光在他和贺骁之间瞟来瞟去,似有些不可置信。
贺骁坐在他对面和往常一样沉默,但目光和他对上时候里头带着丝温柔的戏谑。
齐厦转瞬就明白人家这是以为贺骁已经把他全垒了,顿时耳根发热,突然觉着连两个保镖看他的眼神都透着打趣似的暧昧。
但他性子轴,凡事只要认准就没那么多细枝末节的在意,哪怕对往后的路依然迷茫,即使明白家里父母一旦知道还有一场暴风雨在等着他,他认定贺骁就是认定了,如今在自己人面前也没什么可不坦荡。
贺骁风卷残云似地吃完,和平时一样去车库检查车子,齐厦施施然地站起来,正要跟着去,女助理突然叫住他,“齐厦。”
转眼两人去了小排练室,女助理上下打量他一阵,不可思议地说:“好好的直男说弯就弯,贺骁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昨天贺骁把齐厦扛进房她是想找个法子拦住的,但贺骁还没说什么,赶走她的居然是齐厦,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齐厦一听她这话把贺骁当祸害似的,眼光不自在地望向窗外草木葱茏的庭院,支吾着说:“其实,我觉得……直男什么的,可能是我自己弄错了。”
女助理明显不信,呵地笑声,他们之间关系烂熟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弯的对着男人能硬起来,直的只对女人有生理反应,你说给我听听,这种明摆着的事儿,你到底是怎么弄错的?”
齐厦神色更局促,“那我确实……”说到这立刻打住,忙不迭开溜:“我赶时间先走了再见。”
女助理瞪大眼睛难以相信地望着他的背影好半天。
确实什么?确实一直对同性是有反应的。
那么齐厦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煞有其事地把自己当成钢管直的,这还真是个迷。
不管齐厦这么长时间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一直错误认知自己的性向,如今视帝有了新一重身份,贺骁的正牌男友。
齐厦把这重身份看得很重,相互承认意味着话语权。
他们这天头几个到剧团的排练厅,值得一提的是魏央比他们到得更早,齐厦进去的时候,魏央正坐一边拿手机刷着什么,而且在屋里还戴着口罩,看来昨天魏憬铭那一耳光还真狠。
齐厦一时觉得她也可怜,但再可怜没用,他是不会由着别人觊觎自己的男人的。
因此他走进去的时候昂首挺胸,架子难得端起来,从今天开始这个情敌甭想在他面前炫耀什么。
但魏央手指在屏幕上划个不停,听见声音也只是抬头匆匆看他们一眼就自己干自己的了,齐厦这一拳好像打在棉花上,心里头有些无趣。
贺骁把他的东西放在一边,凑过来说:“上午我出去一会儿。”
齐厦一愣,但转念想想他每次排戏,贺骁自己守在一边其实也无趣,点下头:“中午回来吃饭吗?”
他这样子还带着些不舍,贺骁心里头很受用,“回,但要是晚了你也别等我。”
他打完招呼就走了,留下另外两位保镖在这护着齐厦。
这时候导演还没来,齐厦自己站在窗户边上看着贺骁从院子走出去。
一直沉迷手机的魏央突然出声:“你们真在一块儿了?”
齐厦心想就怕你不问,果断回答,“是。”
魏央意味不明地问,“怎么勾搭上的?”
说勾搭多难听,齐厦纠正她顺便回答她的话:“两厢情愿。”
只要他不缠着沈邵捷,魏央就跟他没多大冲突,这时候十分愉快地说:“你们就好好过吧,他成天对人凶神恶煞的,一定不会有女人跟你抢。”
齐厦脸色骤冷,“……”这话他就不爱听了。
他只想魏央不要缠着贺骁,但她凭什么嫌弃?再说贺骁什么时候凶神恶煞了。
齐厦突然想起一件事,昨天就是在这里贺骁果断把魏憬铭给得罪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但没给他继续思考的时间,很快导演和其他演员陆续到场,这一天的排练正式开始。
所以齐厦的担心一直持续到午餐休息时间。
要他对魏憬铭这等人渣低头他很难做得出来,即使他能做出来,贺骁也未必愿意,但贺骁都在身上的麻烦怎么解决才好?
齐厦一边发愁,心里边把魏憬铭这等仗势欺人的角色凌迟了一百遍,他抬手看一下表,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贺骁还没回,自己愁着愁着就往楼外头去了。
这栋楼从大厅出去往院子走有十来级台阶,齐厦脚刚踏上平台就看见一辆崭新的劳斯莱斯在台阶下边不远的位置挺稳。
蹭亮的车门打开,副驾座和后座分别有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下来,一个从后备箱拿住一张折叠轮椅放在车边架开。另一个打开后门,从车里小心地抱住一个中年女人,把她安置在轮椅上。
中年女人妆容穿着都雍容精致,身上正装套裙像是某大牌的订制,齐厦在圈里混了这么久,从设计风格就能看出来。
只是裙子看起来稍微短些,因为女人有条腿上打了厚厚的石膏绷带,即使这样也半点无损她矜贵的气质。
应该是位豪门贵妇,齐厦倒没仇富的毛病,但光上千万的豪车停在剧团简陋陈旧的院子里就别提多突兀。
这位太太不是圈里人,眼下前呼后拥地往这来,让他想起昨天的魏憬铭。
齐厦在平台站着,一直看着中年女人在轮椅上坐稳。
突然眼光朝旁边瞟过去,瞧见院子里头贺骁大步往这边来了,心里不由地一喜。
可是没容他高兴多久,阶梯下的女人也望向贺骁的方向,马上格开要把她连人带轮椅抱上来的西服男的手。
贺骁刚巧转头看到她,她伸手对贺骁一指,像是在说:“你来。”
贺骁就这样朝着她去了。
眼见女人对着贺骁拍了拍轮椅的扶手,贺骁脸转过来朝齐厦看一眼,而后弓下身子就要去搬轮椅。
齐厦一愣:“……!”脚飞快地几步跨下阶梯,急吼吼地出声,“慢着!”
贺骁和女人同时看向他,齐厦不容分说地拉开贺骁的手,对抬眸端详他的中年贵妇说:“您随便支使别人,这样真的合适?”
不是他失礼,纯粹这女人身边明明带着好几个男人随行,凭什么自说自话地差遣贺骁,有权势可仗也不带这样的。
中年女人不出声,注视着齐厦的双眼眼角泛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贺骁也笑着,但眉头拧起来:“齐厦……”
“你先别出声。”齐厦霸气地打断他。
中年女人一双看不到多少皱纹的美目看齐厦半晌,这时候终于开口。
她对齐厦微微一笑,从容而有气势地说:“哦?可我是有年纪的人,而且还伤了腿,尊老是美德,你们这些年轻人顺手帮忙难道不应该?”
漂亮的女人大都对年龄讳莫如深,就他助理常乐还天天说自己永远十八,齐厦先是惊愕贵妇人把老字说得如此坦然,而后脑子又有些转不过来了。
他觉得她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尊老爱幼人人有责,从小他爸也是这么教他的。
齐厦这时突然就无法直说你自己有人,又舍不得委屈贺骁,于是把又想对他说什么的贺骁塞到身后,自己问女人:“您要上去”
贵妇人又笑了,“是。”
齐厦二话不说亲自下场,上前弯腰,胳膊圈住轮椅用力抱着。
他腿下正准备准备使劲,贺骁两手掌住他的肩把他拉开,“齐厦,我来。”
齐厦伸手就去掰贺骁的手,贺骁突然忍俊不禁地说:“这是我妈。”
贵妇人脸转到一边闷着笑,齐厦回头一脸懵地看向贺骁:“……!?”
贺骁坚毅的脸庞笑意根本收不住,眼光温和地落到他脸上,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妈。”
齐厦脑子顿时乱成一团浆糊,但这还不是全部。
突然从他身后传来女孩清脆的声音,“妈,你怎么来了?”
齐厦转头一看,脑子更蒙了,是魏央。
而正在此时,贺骁母亲笑着对他说:“他们兄妹难得在我面前碰到一块儿,更妙的是你也在,就这么定了,晚上都一起回家里吃饭。”
以前手撕过小姑子、刚刚又亲口炮轰了婆婆的齐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