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沈墨兰眼泪汪汪的哭诉:“晖哥,我也不知道你跟染染的肾脏不配对呀。如果我一早知道的话,肯定不会让您出这个丑啊。正所谓,无知者无罪,我也是受害者啊。”说着话,还用幽怨的、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沈朝晖。
沈朝晖又开始扔茶杯了,沈墨兰跪在地上闪躲不及,被飞溅而起的碎瓷片划伤了胳膊和手,疼得她眼泪直流。
沈清欢暗暗点点头,嗯,这次是真眼泪。
“放你娘的狗屁,什么无知者无畏,你少拿圣人那一套来糊弄我!圣人还讲究非礼勿视非礼勿做呢,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事?”
沈朝晖掌管沈家数年,早已修养出了一副好内涵。偏偏今天全破功了,连那些粗俗不堪的话都一股脑都说出来,可见是被气狠了。
沈朝晖察觉到沈老太太正瞪着自己,突然发觉自己连自己妈都骂上了。
沈墨兰虽说是养女,但跟自己也是一个娘养的。沈朝晖反应过来后更加羞怒,又连摔了好几个茶杯,嘴里还喋喋不休的骂着。
沈墨兰终于听不下去了,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这些年只不过装的温柔贤惠。被沈朝晖骂了这么长一通,刚刚又被瓷片划伤了手,现在也是怒气冲天。
“要去咱们都去吧,看谁能跟你配对。在座的又不是只有染染一个直系亲属,大不了咱们都去做检查,看到底谁能配得出来!”
沈墨兰弯着腰,慢慢的站起来,跪了那么久,她的腿都麻了。刚刚跪的突然。她的膝盖都已经破了,现在火辣辣的疼。
沈墨兰话音刚落,沈子晴就站起来嚷嚷:“凭什么?原本就说好让沈清欢捐肾的,凭什么现在要把我们牵扯进去?”
龚芳菲暗道:坏了,就算心里面那么想,也不该说出来啊。眼看这沈墨兰就要不行了,你还偏偏给救命稻草。
沈清欢在心里边给沈子晴竖了个大拇指:沈子晴,你这猪队友真是神助攻啊。
果不其然,沈子晴刚说完,沈墨兰就捂着嘴笑起来:“哈哈哈,晖哥,你说我撒谎骗你。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的亲老婆生的女儿,她根本连骗都不愿意骗你呢,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沈朝晖本来就处在盛怒中,听了沈子晴的话已经很生气了。沈墨兰那露骨的讽刺又给他加了一把柴,添了两桶油。啧啧,怒火烧的更旺了。
沈清欢偷偷看了一眼沈老太太,发现她也是一脸不悦的看着沈子晴。
“跪下!”
沈子晴看了看自己父亲,梗着脖子,不愿意跪,还是好端端的坐着。
沈朝晖又加大声音,“我让你跪下,听见没有!”
龚芳菲连忙护在自己女儿身前,“子晴不过是说了句话,你至于拿她出气吗?她不愿意捐肾,那也是人之常情,哪有父亲拿自己女儿的健康来续命的道理?”
龚芳菲的声音越说越低,沈清欢可不就是亲生女儿?不也被逼着给沈朝晖换肾吗?
沈清欢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着这一家人。龚芳菲虽然不是一个好妻子、好儿媳妇,但她却是一个好母亲,时时刻刻的维护着自己的儿女。不像沈墨兰,根本就不把儿女当作人,只是把她当做追求富贵的筹码。
这个时候沈清欢突然有点羡慕沈子晴了。
龚芳菲不停的给沈子晴使眼色,但沈子晴这会儿正在生气,她是绝对不可能把自己的肾捐出去的。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也不行,谁的命都没自己的命重要。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我是不可能那么舍己为人的,你要找人先去找沈清欢去,你别找我!”
沈朝晖听着自己宠爱的女儿竟然说出这种话,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颤抖,指着沈子晴,气得说不出话来。
沈墨兰殷勤的走到沈朝晖旁边,端茶倒水,拍背顺气儿。也不知是茶水起了作用,还是拍背起了作用,沈朝晖的脸色变好了。
对沈墨兰也不再一直板着脸,还看了看她手上的伤口:“伤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包扎一下?”
龚芳菲看着那俩人的样子,气的脸都歪了。
沈墨兰温温柔柔的说道:“不用,现在是晖哥的身体重要,我这点小伤不碍事的。你的身体可怎么办?子晴这孩子不愿意换肾,那你……”
沈墨兰软软呼呼的说着话,明目张胆的给龚芳菲和沈子晴上眼药。
沈朝晖本来已经逐渐平复,沈墨兰的话将他的怒气瞬间点燃。猛的一拍桌子,沈朝晖瞪着沈子晴:“她敢?我是她亲生父亲,我生她养她。现在用的着她了,反倒推辞不愿意,就没那么好的事。绑,也得给她绑到医院去!”
沈子晴本来还站着,听了这话当即瘫坐在地上:“不要,我不去,要去你们去。我还这么年轻,我怕死了,出什么意外怎么办?我不要!”
龚芳菲心疼的抱着自己女儿,终于忍不住了,恶狠狠的说道:“你个杀千刀老不死的,自己没本事,身体不行,凭什么来作贱我的女儿?你要死就快点死吧,不要伤害我女儿!”
“她也是我的女儿,为我捐一个肾又死不了,那有什么关键的?”
龚芳菲哭哭啼啼的:“子晴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心疼她,我心疼她。捐出一个肾,那是生生地割去一块肉啊,她怎么能受得了啊。她还没结婚,成了残疾人以后,上哪还能嫁个好人家啊……”
“嫁个好人家,能有救我一命重要吗?你真是越老越糊涂!我看你就是听信了这个贱人的话,走火入魔了吧!”龚芳菲说着话就要去撕扯沈墨兰,沈墨兰也不甘示弱,两个半老女人扭打在一起。
你揪我头发,我扯你衣服,一边打一边骂,真是精彩,比刚刚沈朝晖的独角戏精彩多了。
“贱人!我打死你!”
“你才是贱人,龚芳菲,当初我跟晖哥已经私定终身了,你偏偏来抢我的男人,到底谁才是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