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歌在顾念之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然后撑着下巴看着眼神有些失神的人。
她看着顾念之的表情，好受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清冷的感觉，这时候慕清歌终于明白了顾念之这一天的情绪是因为什么了。
不是因为她上课迟到了，跟她无关，最主要的是……
是他内疚了。
慕清歌虽然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但是这个时候她非常敏锐的就感知了顾念之的所有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慕清歌突然觉得有些难过，为他的疲惫，也为他强大的责任心感觉心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大白偶尔不满的甩甩尾巴，蹭蹭她的裤腿。
如果是平时，慕清歌早就撒欢的跟着大白去玩了，可是今天她缺完全没有任何跟大白一起去玩的心思。
她的心思全都在顾念之身上，好像他的所有情绪都能过牵动她身上的任何一个感官。
大概是时间太久了，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有些累，于是慕清歌有些不舒服的换了一个姿势，然后问拿着高脚杯的顾念之，“太晚了喝酒不好，要不要我帮你倒杯水？”
顾念之这时才抬起眼眸看了慕清歌一眼，没有说话，但是却是把手里的高脚杯给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慕清歌知道这意思就是同意了，她欢快的从沙发上爬起来。跑过去给顾念之倒了一杯温水过来，有些讨好的递了过去。
顾念之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把水杯接了过去，然后喝了一口。
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合适，大概是觉得味道还不错，顾念之又喝了一口。
看到顾念之的表情，慕清歌总算松了一口气，天知道刚刚顾念之的样子虽然看起来没有生气也没有发火，但是却吓得她小心肝乱颤。
就在慕清歌终于放心了一些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传来砰的一声脆响。
慕清歌惊恐的看过去，只见到顾念之手里的玻璃杯，竟然被顾念之给生生捏碎了。
慕清歌吓得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过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顾老师，你……你的手流血了。”
顾念之像是现在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受伤了一样，他漠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后才点点头，很惜字如金的说了一个字，“嗯。
”
慕清歌看着顾念之的样子，只觉得心里像是空了一块，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然后说，“好像流血了。”
其实不是好像流血了，而是本来就流血了，只是鬼使神差的，连慕清歌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前面加一个形容词。
顾念之这次依旧惜字如金，点点头，“嗯。”
只是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自己的手，这时候的顾念之就好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完全感知不到身上的疼痛。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慕清歌才突然发现，原来一直以来，她依靠的，信赖的人，也不是完全的强大，也会有自己脆弱的一面。而这样的一面，只有她看见过。
这样的认知，让慕清歌突然觉得眼神的男人多了一丝人间的烟火气。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慕清歌刚刚心里参杂的那种不安，竟然就这样慢慢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