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蘭进屋的时候,只见场面一团混乱,下人们都不敢上前。
白秀蘭黑眸扫了一圈,吩咐管家:“让他们都散了,我一个人上去。”
管家始终不放心,和徐德成跟在白秀蘭身后。
顾钊似乎想要打死顾恒。
“爹娘,还不是被你害死的!”
顾恒嘴角都是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可依旧嘴硬。
白秀蘭真是头大,她就一个小小的被圈养的媳妇,只想过安稳日子啊,那里能耐劝服顾钊。
“督军。”
白秀蘭用了全部的力气,才抓住顾钊的手臂,声音大了一点:“顾钊,你看清楚了,他是你弟弟。”
顾钊黑眸里充斥着杀气,没甩开白秀蘭,怒道:“松手。”
白秀蘭看着他的眼睛,表情沉静:“督军。”她抿了抿唇,“你想杀了三少爷,你的弟弟。”
顾钊声音沉得发狠,一字一句道:“秀蘭,你出去!”
“好。”
白秀蘭松开他的手臂,转身快步走到徐德成面前,抽了他的配枪,递过来。
“拿这个,也别让他受罪了,一颗子弹就解决。”
顾钊的眸光越来越狠厉,瞪着白秀蘭。
“看我做什么,你不是想杀了顾恒吗?”
一旁管家都急了,要冲上来,徐德成忙拉住他往楼下拖。
“你是嫌命长了。”
顾钊捏紧拳头,骨节发出清脆声响。
眸光阴霾。
“那你连我也杀了吧,顾家只一个督军,刀枪不入,无所顾忌,多厉害。再没人能伤害的了你的家人,因为。”她顿了下,声音轻缓:“你没家人了。”
顾钊怒气达到了高峰,双眸冒火。
她站在屋子中间,高挑身材,婉约清秀。
面对着顾钊的怒气,落落大方,沉稳相对。
“白秀蘭,这没你的事,出去!”
一旦他连名带姓的叫,定是生气了。
白秀蘭微微皱眉:“督军为那点事怒成这样做什么?”
顾钊既然不接她手中的枪,定然是不会杀顾恒。
她视线掠过这屋子,一片狼藉。
屋中的所有家具都毁了,顾恒倒在了一堆碎瓷器上,也是他倒霉。满地都是血迹,自作孽啊,当初少砸点东西,现在也轮不到流血。
“多大的仇?”
她声音沉了几分:“亲兄弟这样互相残杀!”
她满怀深意的视线落在顾恒身上:“外人本就虎视眈眈,你们兄弟再不和睦,让人有机可乘,到时候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顾恒也不知道能不能的见,头歪着一言不发。
顾钊盯着白秀蘭。
白秀蘭抿了抿唇,回视他,上前一步,手放在顾钊胳膊上,柔柔说道:“别气了,大清早的闹成这样是做什么?你打也打过了,气也消了罢,我让下人进来收拾。三弟这事,你们观念不同,想要同步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讲的清楚。”
三观不合,真是苦逼。
顾钊原本火焰高涨,白秀蘭示弱给他台阶,他看着白秀蘭半天,表情渐渐沉下去,这个台阶也就顺其自然的下了。
他不可能真的打死顾恒,那是他的亲兄弟。
忽然有些觉得悲哀。
最痛不过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还剩什么呢?
他手垂下:“顾恒,你记住了,家人永远不会害你。”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丢下这句话大步走了。
白秀蘭去看顾恒,他眼睛还睁着,朝着白秀蘭忽然露出个讥讽的笑,然后头一歪就晕过去了。
白秀蘭:“……”
家庭医生匆匆过来,一检查,很好,断了两根肋骨。
顾钊自早上怒气冲冲出去就没再回来,顾恒刚做完接骨手术,脸色苍白,白秀蘭作为长嫂,也只能留下来主持大局。
“养养就好了。”
医生还是那个人,顾钊的主治大夫。
白秀蘭心道,太棒了,这位大夫搭上顾家兄弟,就再也不用担心没钱赚了,两兄弟换着受伤,很好。
“没什么事。”
医生说的轻巧,吃着香甜点心,饶有兴趣的盯着白秀蘭。
“夫人性格真是好,见天儿遇到这种事,不急不躁。”
“适应就好。”
白秀蘭笑笑,不多说什么。
医生不在顾家长待,留下一名小护士和药物就走。
白秀蘭回去后面的洋楼,喝着下午茶翻了半本小说,下人就匆匆来报。
“三少爷不吃药,醒来就闹,吊针都挣脱了,谁劝也没用。”
白秀蘭眉峰一扬,她倒是要看看这顾恒是几岁?
还没进去房间,就听见顾恒嘶哑的吼叫:“你们放开我。”
白秀蘭进门,看到几名下人死死按着顾恒,他的眼睛赤红,拼命挣扎。
“放开他。”
白秀蘭也有些怒意,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出去。”
几名下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是好。
顾恒还在不知死活的挣扎,白秀蘭大步上前,声音带着怒意。
“听不懂我的话,还是。”她视线一扫,黑眸带着戾气:“还是我这个督军夫人说话没份量!”
一干下人也不敢惹怒白秀蘭,纷纷出去。
没人按着顾恒,他直接摔在了地上。
白秀蘭也不扶他,吩咐最后出门的护士。
“把门从外面带上。”
那护士原本想着救人为本的原则,可看白秀蘭强势,也只得出门。
顾钊摔在地板上,顿时疼的整张脸都白了。
白秀蘭站在他面前,也不说什么,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恒。
顾恒断的是肋骨,疼的撕心裂肺。
赤红眸子瞪着白秀蘭,怒气冲冲,咬牙切齿:“你这个歹毒女人……就是想……我死!”
竟然让人把他摔在地上。
“这不是你想要的。”
白秀蘭蹲□,看着他的眼睛。
顾恒疼的头顶汗珠直滚,脸色煞白。
白秀蘭一脸看好戏的态度:“我只不过是如你的愿,怎么回头又埋怨我来?”她声音温和,表情恬静:“怎么横竖都是我的错,别人都道嫂子和小姑子水火不容。怎么,三弟也有这毛病?处处看我不顺眼?”
若不是疼的太厉害,顾恒都要蹦起来推翻白秀蘭。
“白秀蘭!”顾恒都快把牙咬碎了:“你这个人太虚伪了,也就能迷惑得了大哥!”
“对啊。”白秀蘭眨巴下眼睛,望着顾恒。“我不迷惑你大哥,难不成要来迷惑你?”
顾恒表情一下子就变了,目光躲闪了一下,死咬着牙把一声呻-吟吞回肚子里。
“说句实话怕你受刺激,迷惑你的人那个不是为了攀顾钊这棵树?”
“才不是!”
顾恒瞪着血红的眼看白秀蘭。
“旁人没你……”他似乎在找措辞,最后来了个:“无耻!”
“怎么又戴了一顶帽子?”
白秀蘭蹲的有些不太舒服,索性拉过一旁的椅子坐起来,看着顾恒的眼睛;“你这么不遗余力的污蔑我,是有多大的丑?”
顾恒摔在地上,连爬起来都困难,他手指紧紧扣着床沿,试图要站起来。他不想理会白秀蘭,不想和白秀蘭说一句话,在白秀蘭这里,他从来都没赢过。
“你也别白费力气了,摔下来容易,爬起来难。”
白秀蘭凉凉声音在头顶响起。“何况,你现在的姿势十分难看,有损形象。”
顾恒气的快要吐血,他的眸光血红血红。
“白秀蘭……你闭嘴!”
“那好,我不说话了。”
白秀蘭就端端正正的坐着,饶有兴趣的看着顾恒爬。
顾恒快要被逼疯了,又爬不起来,不单单是断了两根肋骨的事,他的腿上身上哪里都是伤,顾钊那个莽夫,下手没个轻重,顾恒哽着脖子,拼命努力,他要证明给白秀蘭看,自己并不是无能!刚刚上半个身子挂在床沿上。
白秀蘭突然重重叹一口气,说道:“三弟啊,你是在想什么呢?自己要死要活从床上摔下来,又拼命的爬回去,图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月不完结,我自挂东南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