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茅村原本就不大,修陵寝要搬迁一事,不一会儿便飘满了各个村落,到处都是一片哀嚎。
“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啊……”
“官老爷……我们不能搬……”
“这是叫咱们搬到哪儿去啊……”
刚开始村人们还能叫嚷两声,后来被那些官兵一个个镇压威慑,也都不敢说话了。
寂静如死狗的村子里,唯独阿虞家的小院里还热闹着。
“阿爹,我给你打了酒回来了。”她兴奋地拎着两个葫芦,一手一个,喊道:“阿爹,你快出来啊。”
没走两步,阿爹果然从木窗子里探出了头。
“阿虞,就把酒搁在外头罢……”
阿虞放缓了步子,放下一只,拿着另一只进了里屋,“怎么了,又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她把葫芦拧开,凑到阿爹跟前晃了晃。
“喝不喝?不喝我就拿出去给别人了……”
阿爹知道她一番孝心,便也强颜欢笑地接下了酒葫芦,尽管如此,又还是再三地叹了口气,“阿虞啊……咱们的搬走了啊……”
“是爹没本事,如今竟连个住的地方也没有了……你日后”
阿虞没等说完,便打断了他,“阿爹,你听谁说咱们要搬走了。”
“不是听谁说。”阿爹一急,酒也不喝了,“你今儿早上也看见了,那些人……那些人便是要来拆村子来的人……”
“果真是这样……”阿虞喃喃道。
阿爹仍在一旁长吁短叹的,阿虞已经迅速振作了起来,“阿爹不必担心,还有我呢,咱们肯定不会没地方住的。”
“你一个姑娘家,能有什么办法?”阿爹不信。
“好好好,我一个姑娘家没法子。”阿虞只得顺着她说道:“那我先去收拾收拾,明日咱们搬走,可好?。”
阿爹无奈之下,只得点了点头。
离了他的视线,阿虞在院子一角里慢慢走了几步,心头便打定了一个主意。
第二日起早,天还没亮呢,她便跟着一群官差后头,溜到了国师扎营的地方。
“都走开都走开……”
那些官差粗暴地赶开那些搬家的农户,凶神恶煞的模样堪比村子里的恶狗——或许恶狗都没他们这么凶。
“国师大人,您看看。”
高良才指着远处迁走的村民们,邀功道:“等他们都搬出来,咱们也就好动工了。”
魏弘点了点头,“嗯。”
过了片刻,二人看得差不多了,高良才才敢请魏弘移步到僻静的角落里。
“大人您看。”
高良才低头哈腰地请示道:“佩国龙脉这般重要的宝地,工程实在浩大,似乎……人手有些不够啊。”
“老道不是拨了人手给你么?”魏弘不悦道。
高良才连连点头,“是……是拨了人手,可是又要看守又要动工,方圆百里的,没个数万人……咱们实在拿不下来啊……”
说完,他还摸了摸额角,十分汗颜。
魏弘听罢,斜睨了他一眼,口气加重道:“那你的意思便是说,这件事情,你要老道我交不了差了?”
还没等二人掰扯出结果来,远处的官差却是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