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世外高人委实过于年轻俊俏。
“是个算命的。”掀着帘子的小丫鬟道。
不用她说，马车上那些小姐们也都看出来了，便有两个撺掇道：“那咱们下去看看……我瞧他这模样，说不定还挺灵的。”
“这个么……”
那几个毕竟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自矜身份的人，只打着羽毛扇子道：“要去你去……我可怕我爹娘骂我。”
两拨小姐们没有说拢，其中一拨便先停了马车下去了。
“那边那位算命的小哥。”
当先走过去的是个穿深青色骑装的姑娘，看打扮就知道是武官家的女儿，所以性子十分飒爽，望着狴苍道：“能给我们算算姻缘么？”
狴苍捡着符纸抬起头，看见一圈娇娇艳艳的少女站在自己跟前。
倒是像从前他去瑶台赴宴时，那些五颜六色的花草仙子捧着荷露围上来一般，因而看着还算顺眼。
“姻缘……也算。”狴苍将符纸慢慢叠好了，说道。
冬日白雪般的天光落在他指尖上，面容和煦的模样很快令站在远处的一众少女心动不已，纷纷看红了脸。
“我……那先给我看看……”
有人走上去道，其他少女便也都魔怔了般跟了上去。
须臾之间，那块小招牌面前已停了许多人了。
那些待在马车上的小姐们远远看着，也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于是待到乌鳢扛着一张榆木桌儿回来时，便瞧见了这样一幅热闹的景象。
狴苍颀长挺拔的身姿犹如一只仙鹤，闲闲地站立在众位少女之间，更衬托得他器宇轩昂，好似神仙下凡一般。
“咦？”
她惊喜地叫了一声，高兴道：“有生意了！还有好多人呢……”
乌鳢欢欢喜喜地拖了榆木桌子过去，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却不料那些小姐们实在是太过热情了，愣是连条缝儿都没给她留。
“哎！那我这命里……是不是要嫁一位大富大贵的夫君……”
“来日凤冠霞帔，必定富贵已极……”
“那我呢……”
“还有我呢！”
乌鳢被挤到了一旁，只能先将桌子放下，呢喃地叹了一声，“真是好生猛的凡人！”
这时她才发现，似乎围在狴苍跟前的……都是些姑娘家！而且只有姑娘家！乌鳢的脸色变了变，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踮起脚尖，想看看被这些少女围住的狴苍是个什么模样。
原本以为他会是又不耐烦又黑脸的，乌鳢没想到自己看到的却是一张温柔和煦的面庞，他似乎还微微笑着，让那些少女们看着他，几乎如沐春风一般。
太……太不可思议了，乌鳢扒在人群外围，惊讶得嘴都张大了。
怪不得这些凡人少女都像魔怔了似的围过来，就连她……就连她看了也……都要忍不住有些心动了……
就在乌鳢打算喘口气的间隙，忽听路边一声车轮吱吖的声音。
之前那一拨矜持着不肯下来的小姐们，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也都按捺不住一窝蜂地涌了下来。
乌鳢惊恐地睁大了眼，便被一口气撞开了去。
“喂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