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浑身上下的行头看着都很值钱，要是能拿过来……
几个衣着褴褛的大汉互相递了眼色，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其中一人道：“没看见旁边还有个道士么？”
他的意思就是，恐怕狴苍不好对付。
“城郊外头，一个道士带着一个姑娘。”
有人哼道：“能是什么好东西！依我看八成是道观里的小道士带着大户人家的姑娘私奔的，就算这俩人怎么了，到时候也找不到咱们头上……”
几个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店小二只给俩人收拾了一间屋子，给点了一盏油灯便走了。
“好歹我是吃过苦的人。”
乌鳢往木桌上一坐，朝狴苍笑道：“只能委屈你这个从小在龙宫长大，吆来喝去的龙子殿下委屈些，跟我一起挤在人间这个破地方了。”
她挪着灯盏过来，还想在打开竹简看看。
没了仙术后，再做什么事情少不得依靠外力来进行，得先熟悉幻境尽快适应的好。
狴苍看那桌椅板凳，就像是几块薄木片钉起来的一般，但依旧还是坐上去了。
“我没什么不能适应的。”他说道。
“那就好。”
乌鳢一面看竹简，一面讲道：“我看这上面说，这个娑婆幻境里似乎是上古时期的世界，我估摸着，说不定这里还有上古时期的天界和渊海……”
“那怎么可能。”
狴苍似乎有些口渴，拿起桌上的茶壶饮道：“天界怎可被复制，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变成凡人，没有一丝灵力了。”
乌鳢无话反驳，半晌只得将手上的竹简放了下来，叹道：“说的也是。”
“那我们还是明早去找神尊的转世。”
她收起竹简，说道：“等神尊渡过天劫，再跟随着他一起逃出这娑婆幻境。”
狴苍算是默认，仰头大口喝水。
乌鳢见他不停喝水，忽然觉得腹中饥饿不已，其实变成了凡人一横，哪里她都挺能适应的，就是每顿饭都得为肚子发愁，这一点不大好。
她站起来打算出去找些吃的。
“你去哪儿？”狴苍第一时间出声问道。
口气很像看押犯人的牢头，听得乌鳢不是很爽。
她回过头，一字一字回道：“我现在是个凡人，我饿了，要去找吃的，懂吗？”
“凡人的东西都要拿银钱换，你哪来的银钱？”狴苍问道。
经过刚刚店门口用珠花换住所的事情，他倒是一下就记住了，凡人的东西是要拿银钱换的。
可乌鳢懒得回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我说我要付钱了么？”
她一边走一边咕囔道，在看客店里四下打量着，没一会儿便蹿进了后厨。
这些客店夜里都极少做饭，一是因为来下脚的人都自备干粮，很少在外头买吃的，二是则因为人手不够。
好在店小二还是需要吃饭的，因此后厨里也算有吃的。
然而那地方也实在算不得后厨，就是几个火堆垒起来的土灶而已。
乌鳢四处摸了摸，只找到了几片烂菜叶子和……
“鸽子蛋？”
她掂着手心里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蛋，还长着麻点，突然心生不忍，可惜这蛋是生的，她不吃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