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张洹以前没有想过女人来月经是会痛死人的,把薛露送进医院,因为赵臻的关系,得到了非常快速和稳妥的治疗。
医生具体说的那些专业名词张洹不大明白,但是当医生说因为血块堵塞可能要做手术时,张洹是真正震惊了。
他没想过居然能够严重到这种地步。
姑姑和姑父也很快赶来了医院,薛露被注射了止痛药而昏睡了过去,面对医生说要手术,姑姑和姑父也是一脸震惊。
他们希望能够有更温和一些的办法,毕竟对一个少女,做这种手术,让老两口无法接受。
对于赵臻,姑姑姑父见到后因为担心女儿,也没有多想他怎么会帮忙把女儿送来医院,只是不断感激而已。
薛露因为之后熬过来了,而且因为姑姑他们坚决不要手术,最后就采用药疗。
薛露在医院里住了院,到第二天情况好转才回家去。
她到第二天晚上情况才彻底好起来,她看起来憔悴又虚弱,虽然已经不痛了,但还是没有什么力气搭理人。
姑父之后回去上班了,姑母请假留在家里照顾薛露,张洹也留在了家里。
姑母在厨房里熬汤做菜的时候,叫张洹过去给洗姜,就和他细细说起话来。
“没想到你拒绝了昶昶那女孩儿,她爸爸也没有记仇。这次多亏他,不然,露露还不知会怎么样。”姑母的言语里带着深深的痛楚又满含感激。
张洹知道,薛露是姑姑他们的命根子,他们两人的一辈子似乎都在围绕着薛露,守候孩子的出生,然后教养爱护她长大,什么都是以她为先,眼看着她长大了,要嫁人了,两人又琢磨着苦思着到处探问着,要给她找门好亲事,能够有一个好的下半辈子。
张洹能够理解姑姑他们的这种心情,他还能够记得自己的一个高中朋友,在大一的时候出去旅游,出了车祸,车毁人亡,张洹有去追悼会,他看到他同学的父母,以前是那么精力旺盛看着很年轻的叔叔阿姨,但是,死了孩子的他们,瞬间就白发满头了,像是瞬间老去,而且再也无法年轻。
张洹完全明白父母对孩子的这些爱,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因为他的父母就是为了保护他才死的。
张洹无法去想象,要是当年死去的是自己,父母能够活下来,最后会是怎么样的呢,他们那时候还年轻,应该还能够再要孩子。他们其实能够把对他的感情转移到下一个孩子身上,但是,他们在那生死攸关的一瞬间,只是本能地作出了选择,他们保护了他,让他活了下来。
张洹神色里带着温情,他将洗好的姜给姑姑切片,对姑姑说道,“他还说他认识一个专门调养露露这种情况的老中医,他要介绍过来。露露身体好点了,就去看医生吧,这次这种事,一次也就够了,露露以后要好好养着身子才行。”
张洹说着,想以后薛露再要吃冷饮的时候,是不会再买给她了,即使她哀求,也绝对不能给她吃哈根达斯,那真是又贵又没有好处的东西。
姑姑听他这样说,就点了点头,道,“赵先生也给我们这样说过,他真是有心,昶昶都走了,他对我家露露还是这般看重。要是他不忙,倒是该请他来吃一顿饭。”
张洹应着,之后就出厨房去了。
赵臻没有对他姑姑他们说他是登堂入室来把薛露送进医院的,他说是在医院里遇上了,于是就顺便帮了一下忙,让薛露有好医生和好病房。
但这足够让薛父薛母感激不尽,而且能够和这种大贵人搭上关系,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体面的事情,之后薛父薛母还为了道谢向赵臻要了联系方式,又无比关心地问了赵昶现在的情况,赵臻笑着回答了一些,之后就走了。
走之前看了张洹几眼,张洹因为姑姑姑父在,没有搭理他,直接进病房去守着薛露去了。
只在之后收到赵臻的短信的时候,他在短信上对他道了谢。
而赵臻却回答他——我并不是烂好人,只是因为你做的这些,你如果真要道谢,以后就不要在床上随意推我下床,那让我很伤心。
看到前两句的时候,张洹感动莫名,后面两句,他就黑了脸,回了一句——去你的。
赵臻也学会发彩信了,发了一个动态图过来,是一个小人被另外一个人强抱着亲脸的样子。
张洹看到这个图,会心一笑。
薛露两三天后就全好了,她又变得开朗起来,一点没有病时那种要死要活的模样。
姑姑也带了薛露去看了那老中医,回来之后,姑姑对家里人转述,说那老中医的确很神通,什么都能够把脉把出来,不仅给薛露看了,还给姑姑看了病,给开了方子,家里从此就开始缭绕中药味。
这天两位家长不在家,张洹整理了东西要回学校去,薛露神神秘秘地对他勾手指让他进屋说话。
张洹觉得莫名其妙,跟着过去后,问道,“干什么,做出这幅神秘的八卦样子。”
薛露奸笑两声,在床上盘腿坐下,道,“说吧,你是不是和昶昶有联系。那天我虽然痛得没有力气搭理人,但是还是知道是谁抱我下楼的。是昶昶的爸爸对不对,他怎么会跑我们家里来,是你和他有联系对不对?”
张洹没想到薛露那天有意识,知道赵臻对姑姑他们撒的谎被揭穿了,他也并不是慌张,只是感觉不大顺畅,笑了笑,道,“你乱想什么,我没有和赵昶有联系,真的。”
薛露做出个撇嘴的神情,道,“切,我不信。要是没联系,那你怎么和她爸爸有关系的。”
张洹心想这可不好说,于是就沉默了,坐在那里不发一言,但是他这种沉默战术在薛露面前根本不管用,薛露扑上去轻摇他的手臂,还撒娇,“说嘛,说嘛,我又不会说出去的。我不会给我爸妈说,哥……,哥……,你说嘛……”
张洹经受不住薛露的撒娇攻势,只好开口了,但是胡乱撒谎,道,“我和赵昶没联系,这是真的。和她爸爸是之后又在餐厅里遇上了,后来就有了联系了。我对不住赵昶,就对她爸爸挺愧疚的,为了赔罪还请他吃过饭。你病那天是他打电话给我问事情,我说你生病了,他就说他在附近,便上来看看你,然后就看到你那个样子了,我们就送了你去医院。事情就这么简单,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薛露瘪着嘴,表示不满意张洹这个说法,但张洹摊手表示就是这样。
薛露最后只好放过了张洹,张洹说他第二天一早就有考试,必须去学校了,就提了自己的东西下楼走了,在楼下僻静处,赵臻开着车停在那里接他,张洹上车后,就对赵臻道,“露露已经在怀疑你我了!”
赵臻笑着看他,道,“你很在意?”
张洹沉着脸,“这种事情好让她知道吗?知道了她还不知道怎么看我。”
赵臻道,“这种事情,瞒得了一时,还瞒得了一世吗?最后肯定要知道的,你担心什么,别担心。”
张洹抬眼看他,心想什么一世,走多远算多远吧,一世那么长,谁说得准,肯定是先不能让家里人知道的,甚至不能让外人知道。
赵臻带着张洹去他们幽会的小楼,这一天里面有厨娘在,她在打理晚饭,赵臻好多天没有和张洹亲热了,带他进屋就把他往楼上拉着走,张洹提着自己的书包,边走边道,“我明天要考试了,我要看书。”
“知道,有时间够你看书。”赵臻说着,把张洹带进卧室里,然后关了门。
张洹推开他就拿出书来坐在沙发上看,赵臻过来亲昵他,搂着他亲他脸,手还很不规矩去摸他下身,张洹抬眼瞪他,“你等我考完了行不行?”
赵臻道,“这和考试又不耽误。”
张洹生气地站起来,把书往沙发上一扔,就道,“每次来这里,都是那种事,你能不能让我对这里改观一次。难道我们之间只有手刺激阴/茎的快/感联系的关系吗?”
张洹冷着脸,这句含着怒气的话出口,似乎突然让他显得深沉高大了一样,赵臻看着他,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尊重你,只是,我们有十来天没有性生活了,看到你了还能忍下去,我该能去成仙了。”
张洹抿唇看着他,坚决道,“不行,就是不行。”
赵臻撑着头想了想,道,“那行吧,我等你考完,不过,你考完了,我们去温泉旅行才行。你同不同意?”
上次赵臻就问过了,张洹没应,这次想想,只好点头应了,他实在怕了赵臻的纠缠战术,道,“好吧,等我考完。”
赵臻笑着站起身,到旁边书房里去找了本书过来,躺在躺椅上翻看,张洹就坐在沙发上看复习资料。看了一阵,眼睛酸涩了,还侧过头去看赵臻。
这一天天气很好,此时夕阳西下,余辉映进房间来,在赵臻的身上镀了一层金色,那让赵臻显得庄严却又柔和,张洹看得有点发痴,直到赵臻发现他的目光,笑着向他看过来,他才赶紧转开了目光,又把心思专注到复习资料上。
赵臻看的是董桥的书,他翻着的那一页,正好有一句话,“爱情和出麻疹一样,年纪越大越严重。”
赵臻又回头看了张洹一眼,在心里轻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