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英雄宴?”姜禅也不在乎郭芙的态度,她心想,看郭芙这样子,这英雄大会应该就是郭靖和黄蓉夫妻发起的吧。以他们二人的江湖地位,这次英雄大会应该会有不少高手,见识一下倒是挺好的。
郭芙听姜禅这么问,有了些轻视之意,只觉得这两人不知是哪里来的乡下人,竟是连英雄大会也不知道,兴致也就没那么高了,神色高傲的说“是我爹爹妈妈广邀天下英雄来大胜关共襄大事,你们都未曾听过?须得英雄帖才可,不过让你们见识一下也无妨,等进了城,我会找位丐帮弟子引你们前去。”
“郭大侠和黄帮主?这非见识一下不可。”杨过话语里透着淡淡的嘲讽之意。
不过郭芙并未听出,反而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杨过也觉得顺眼了许多。
待进了城,武敦儒招来了一名叫花子,吩咐道“你招呼这两位朋友,明儿带他们去大胜关去。”之后就自顾自跟郭芙说起话来,不再瞧杨过和姜禅一眼。
郭芙他们的马都是上好的,尤其是郭芙的小红马,那可是汗血宝马,岂是杨过和小龙女他们在山下随便买的马能比的,所以自然就落到了他们的后面。
当然,杨过和姜禅并未想和他们走在一路,虽说杨过性子开朗,有什么困苦之时片刻之后便就嘻嘻一笑,没了烦恼,不过对于郭芙的脾气,他自问是吃不消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轻视别人的眼神,让人心中不舒服。
到了大胜关,那叫花子引他们越过市镇,又走了七八里路,到了一座被数百株古槐围绕的大庄院,各路英雄都往这边聚集。这庄院甚至气派,房屋连着房屋,重重叠叠,接待上千宾客是不成问题的。
两人在江湖上没甚么名气,加上又没有英雄帖,所以也没被重视,不过是家丁领着他们去偏僻的院子去住。正要走着,只听三声号铳,鼓乐手奏起乐来。而后出来一众人等。
走在前面的是陆冠英和程瑶迦,后面一对夫妇是郭靖和黄蓉,再之后就是郭芙和大武小武,还有全真教的四个道人。其中有两位郭靖和姜禅倒是识得,赵志敬和尹志平。
杨过心中鄙视赵志敬,对尹志平也是满怀敌意。当初他们修习全真教的功夫,劫了个道士问了内功心法,这人便是赵志敬。当时对他那贪生怕死的样子可是记忆深刻,而尹志平上门救赵志敬的时候,目睹了姜禅的样貌,流露出的痴迷之色,让杨过心中生气,狠狠教训了他一番。
尹志平东张西望,突然之间在人群中看到杨过的身影,登时脸色大变。杨过旁边站着的戴面纱的白衣女子应该就是他日思夜想的龙姑娘。
赵志敬顺着尹志平的目光看去,霎时间脸色惨白,手指颤抖着指着杨过和姜禅的方向,惊叫道“是杨,杨过和妖女!!”
郭靖听到赵志敬喊杨过的名字,转头看去,虽说和杨过已有数年不见,不过杨过现在的样子跟曾经的杨康有六七分像,郭靖一眼便认了出来。他心中又惊又喜,快步上前拉着杨过的说“过儿,你也来啦?我想邀你前来,不过也没法子联系你和你师父,现在你们能来是最好的。”
“谢谢姑娘帮我照顾过儿,辛苦你了。”郭靖连声道谢。
“不用客气,郭大侠。”姜禅声音清冷,语调婉转,听得众人不自觉的安静了下来,将视线投向这一边。
“郭大侠,您怎么会?怎么会认识这妖女和杨过这恶人!”赵志敬本想着有郭靖和黄蓉再次,肯定会照拂他几分,他都已经盘算好要如何告姜禅和杨过一状,要郭靖和黄蓉替他出气,哪里料到,郭靖居然认得这两人,似乎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这......何出此言?”郭靖大惊,他速来对全真派的人多几分尊重,听赵志敬这么说,也是一呆“怕是有甚么误会吧!”
“你这老道,又要信口雌黄,你要再敢破坏姐姐的名声,看我不打烂你的嘴!”杨过狠狠瞪了赵志敬一眼,挥了挥拳头,吓得赵志敬缩了缩脖子,敢怒不敢言。
尹志平拉了拉赵志敬,向杨过和郭靖笑了笑,说道“一场误会而已。郭大侠不必当真。”
“尹师弟,你——”赵志敬本来还想说什么,不过看到杨过透着冷意的眼神,他哆嗦了下,闭口不言。
郭靖心中虽有疑惑,不过见到杨过的喜意大过一切,拉着杨过走到黄蓉面前,说“蓉儿,你看这是谁?”
黄蓉根本没料到杨过和姜禅会出现,先是一怔,而后神情淡淡的说“你来啦。”看着越发像杨康的那张脸,从前的不喜更是涌上心头,她能有好脸色才怪呢。
杨过和姜禅坐在了比较偏的一桌,郭靖也想带他们坐主宾席,他们却是不肯,郭靖也只好作罢。
酒席结束之后,郭靖要和杨过叙旧,黄蓉和郭芙、大武小武兄弟俱在,当然,姜禅也一直跟在杨过身边。
郭芙之前并未认出杨过,现在想想他之前的行为,只觉得羞恼,心中怨杨过故意耍弄她,明明认出她来却不据实以告。又看他现在丰神俊朗,应对自如,颇有大家公子之气,心中有些欢喜。
她看了看和郭靖谈笑风生的杨过,低声对大武小武说“他跟那个姑娘去学武,也不知道现在跟咱们比怎么样了?”
“他怎么能跟我们比,师父的功夫可是天下无敌!”小武性子急,他就怕郭芙高看杨过,遂开口道。
“也是,他根基不好,想来难有进境,而且当初跟得那个师傅,那么年轻懂些什么。”郭芙撅着嘴,看着姜禅一眼,心中似有不平之意。
她依然记得当初看到姜禅真面目时的震撼,自小她一直被人夸赞,从未有人比过她,可自从姜禅带杨过走之后,爹爹和妈妈也不止一次赞过姜禅,就连大武小武也念叨了好一阵子。她心中不服。
“这位姐姐,现在没有外人,何不把面纱摘下来,也会方便许多。”郭芙眼珠一转,心里有了打算,眼中盛满笑意,似是很亲密的走到姜禅身边,伸手去揭姜禅面上的白纱。
姜禅头一偏,躲了过去,速度比郭芙要快上许多。姜禅很了解郭芙郭大小姐的心理,不想搭理她,不过她却得寸进尺,姜禅心中冷笑,在郭芙再次出手后,躲闪的动作更为迅速。
两个人一进一退,竟开始过起招来。不过显然,姜禅自在轻松,更像是在戏耍郭芙一般。
黄蓉最是疼爱郭芙,看她气恼的样子,对姜禅心生不满,遂出手相处,趁姜禅不注意,将她的面纱扯下,攥在了手中。
“姑娘,何必跟小辈一般见识呢?”黄蓉笑道。
“的确,小辈不懂事,的确不该和她一般见识。”姜禅丝毫没有被摘去面纱的不自在,脸上竟还浮现了一抹笑意,不过眼底的讽刺意味她却根本无意遮掩。
黄蓉被这话噎得脸色不好起来,不过也没法发作。
本来,他们都以为姜禅的脸多多少少总会有岁月的痕迹留下,不过待面纱拿下,他们看到姜禅的面容,心中暗惊,老天真是优待她,竟如多年前一般眉目如画,秀美无双。
见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反而是落于人下,心中恼怒非常,一跺脚,郭芙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低声嘀咕道“真是妖女!”
郭靖性子有些大大咧咧,看不出女儿的心思,反倒是觉得如今杨过一表人才,配自家女儿是极好的,有了这个想法,他是愈看杨过越满意,言谈话语间就不自觉的流露出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