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刚到地头就遇到了骗子,不过这几天唯墨还是玩的很开心的。意大利是一个和z国十分类似的国家,无论是民风还是整体的气氛,所以很容易让人有一种归属感。有陆俊元这个向导加提款机在身边,再加上唯墨之前恶补意大利语的成效显著,所以他们这一路可谓是玩的尽兴。从米兰到威尼斯再坐着火车直下罗马,他们把佛罗伦萨定为了最后一站。
意大利,或是说是欧洲的很多国家绝对能称得上是艺术家的天堂。很多世界顶级的雕塑建筑和油画都能在这里倍找到,而且大部分并不是被所在博物馆冰冷的防弹玻璃后面,而是很随意的坐落在某条小巷的尽头,安安静静的陈列在某间教堂的里面。唯墨对于文艺复兴的这一套东西并不是很懂,欧洲的艺术和国内的那套东西南辕北辙,虽说艺术是共通的,但对于一个古人来说,还是很难理解的。
唯墨好奇的拉着陆俊元钻进一件不大的教堂,刚一进门,周围的空气顿时冷了几分,这让被外面烈日晒得头晕的两人顿时松了口气。慢慢的绕了一圈,两人在最后一排的椅子上坐下。虽然罗马是旅游胜地,但游客大多集中在梵蒂冈和斗兽场那边,向这类巷子深处的小教堂是很少有人会来的,除了一些慕名而来的艺术学生们。这间不大的教堂里静静的挂着一幅米开朗基罗的油画。
唯墨虽然不懂这里的宗教,也不相信什么上帝,但他却由衷的喜欢教堂。曾经他喜欢去寺庙,因为那里不会有人介意他小倌的身份,他能静静的在里面坐上一坐,短暂的忘却那些伤痛的事情。重生之后,他也曾去那些古刹走过,但那种喧闹和浮华让他再不想去第二次了。那些高僧的眼中全是利益和贪婪,虽然这个时代有很多令人惊叹的东西,但却有更多的东西是再也找不回了的。
但这里不同,你能在旁边街外的广场被游客挤的喘不过气,但只要进入教堂,就是绝对的宁静。那种会让人心平静下来的宁静。
他表情平淡的坐在木椅上,陆俊元就在他的身边,他们的手轻轻的握在一起,在这异乡,没有人认识他们,也不会有人在意他们,这是一种短暂却奇妙的自由。
唯墨不禁想起了前天,他们去梵蒂冈的时候似乎正好遇到了某个天主教的庆典,从全世界各个角落慕名而来的修女修士们表情庄严的进入了他们心中的圣地。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他和陆俊元手拉着手站在圣彼得大教堂的前面,身边是各色穿梭不停的人们,时间似乎定格了,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却只是稍纵即逝。
如果说以前他只是单纯的迷信,死过一次又在现代重生的他却是坚信,这世上一定有着什么,在默默的关注着地上的一切。而他和陆俊元的相遇便是那神秘力量的帮助,让他们跨越了千年的阻隔,最终走到了一起。
这样想着,唯墨不禁用力的握住了身边的人,惹得对方疑惑的扭头,却看见身边少年的眼里带了淡淡的泪水。
“怎么了?”陆俊元挑了挑眉轻声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但看少年的表情又不像是悲伤或痛苦,反倒有着几分......欣然和感激?
唯墨回了一个甜蜜的微笑,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在庆幸,能在这一世遇到你,能和你在一起,真好。”
陆俊元一愣,呆了半天才反应了过来,虽然和少年在一起已经不短了,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对方那里明确的感到对自己的爱恋。如果不是在教堂,陆俊元一定会离开扑倒少年,压着他狠狠的轻吻,这份爱让他等了太久。
唯墨继续微笑,他能从陆俊元的表情里看到自己想要的。“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是我,你还会继续爱我吗?”
毫不犹豫的陆俊元点了点头,他似乎早就知道,眼前的少年并不是那个叫林默的少年,虽然所有的数据都表明他叫林默,但其中一定曾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爱的是眼前的这个人,无论他是谁。换一个说法,如果当初出现在他面前的是那一个林默,现在的一切一定不会相同。
唯墨加深了笑意,他知道,自己说出一切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无论到时会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遗憾或是后悔了。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他们在约定日期的前两天终于慢悠悠的到了佛罗伦萨。这一路下来,唯墨也了解了很多关于文艺复兴的背景知识,虽然他还是更喜欢东方的艺术,但却也为这里的一切感到深深的惊叹。
佛罗伦萨作为文艺复兴的发源地,对唯墨也有着很大的吸引力,不过一想到阿尼约洛可能正在那里等着他,唯墨便觉得有些紧张。想到两天之后他可能就要再次见到那个奇怪的男人,而且与之一起来的还有很多未知的事情,唯墨就不由的皱眉。陆俊元似乎是看出了唯墨的不安,他在安慰少年的同时,也暗暗更加警惕了,因为他很了解阿尼约洛那个家伙,对方要是会安安分分的等到两天后才有所动作,那撒拉诺家族这一代的族长也该换人了。
果不其然,他们刚一走出火车站,唯墨还来不及好好呼吸一下这座城市的空气,便有两个一身黑的男人朝他们走了过来。那两人一般高,一般胖瘦,穿着一模一样的全黑西服,带着黑墨镜。唯墨眼角抽了抽,看着那两个简直就是从黑帮电影里走出来的人靠近自己,默默无视了周围投来的好奇的目光。
(林默先生,陆俊元先生,我家少爷有请。)两人在他们面前站定,然后做了个手势,示意两人根他们走。两人说的是意大利语,他们似乎知道唯墨不会意大利语,所以这句话是冲着陆俊元说的。
唯墨疑惑的看了看陆俊元,很好的扮演了一个听不懂又很担忧的角色。陆俊元小声的向他翻译了一遍,同时佩服对方那出神入化的演技。
既然被堵在了火车站门口,那就没什么还挣扎的了,两人很配合的上了停在一边的车子,黑色的轿车,连款式都是黑帮片里常见的那种。这次连陆俊元都忍不住要眼角抽搐了,阿尼约洛这次是来玩的吧。
车子在佛罗伦萨的大街小巷里穿梭了好一会儿,然后驶过了一座老桥,周围的房子渐渐的少了,树木变得高大茂盛了起来,又行驶了十分钟,便只剩下郁郁葱葱的植物了。
不过毕竟是在意大利,不一会儿车子就停了下来,两人走出车子,只见他们的面前是一座有些夸张的古堡式建筑,透过黑色的雕花铁门,后面那座华丽的建筑一览无余。
(两位请,我家少爷在里面等候你们多时了。)其中一个黑衣人一抬手,陆俊元和唯墨对视了一眼,便跟着对方走了进去。大门和建筑之间是一座复古的花园,大片大片的种植者鲜红的玫瑰。能看出,这片玫瑰被养护的很好,每一朵都娇艳欲滴,如同在鲜血里浸泡过一样。
“恶趣味。”陆俊元挑起嘴角一笑,这简直就是欧洲人的恶趣味。
两个黑衣人将他们带到了房子的前面就停住了,一个面无表情的老管家站门口,朝他们微微鞠了一躬。欧洲的贵族是世代传承下来的,一板一眼的冷漠与高贵是他们引以为傲的传统。唯墨想起了陆俊元的别墅,从崔向明到那个面冷心热的管家再到慈祥的崔妈。
跟着老管家在古堡一般的建筑里行走,和上次不同,这里明显是阿尼约洛长期居住的地方,多了一些人气,一些穿着女仆衣服的美丽女子或是黑色西服的侍从在里面工作。当然,还有猩红的地毯和满眼的金色,不过这里的金色明显是经过了时间的沉淀的,有了一份厚重的味道。
穿过门厅之后,管家直接将他们带到了客厅。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轻轻敲了敲门,片刻之后,便有一个稍微年轻的男子过来开了门。老管家冲那人点了点头便退下了,那个年轻的男子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进个门都换了三次人了。两人面不改色,手牵着手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一面落地窗的巨大房间,里面装修布置精美考究,不过两人此时都没心思去细细打量这个房间了,只是粗粗看了一些格局以备不测,便将目光投到了斜对面的一组沙发上,那个金发碧眼的安远路正面带笑容的坐在那里,看着他们。
“两位好啊,真是等了你们很久呢。”阿尼约洛说着,挑着眉看了看两人此时的穿着打扮,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哎哎,小默,你还是跟着我吧,在陆俊元这家伙身边,你都快要变成一个暴发户了,看得我真是心疼啊。”
还穿着花花绿绿的怪异衣服的陆俊元不由的脸色一黑,握着唯墨的手紧了紧,这家伙果然对他的默不怀好意。
“阿尼约洛,你辛辛苦苦找了一堆理由把我们找到这里,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用绕来绕去。”牵着唯墨走了过去,陆俊元悠然自得的在阿尼约洛的对面坐了下来,然后很是亲昵的搂住了唯墨,表明自己的立场,唯墨配合的靠在他的怀里,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表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