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们就要回村了,”腾泽未当然不会瞒着小寒,“也不知道瑞麒对我们的婚事怎么看,书院里教过,无论想做件事,都得准备得尽量细致周全,才能够将气运偏向成功,瑞麒一般是以什么来评判一个人的呢?”
“你就是在想这个?”小寒白他一眼,“也太急了些,我未晋阶金丹前,瑞麒还晋不了阶呢,她不晋阶就出不来,更别说相看你了,倒是,我这次回去,肯定得闭关,你……”
腾泽未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你闭关的话,我也正好加些课,到底在凡俗界呆了五年,修为方面肯定落下了些,爹爹肯定已经把课程都安排好了。”话说得轻松,实际上呢,他牙根有点发冷,爹爹对他追媳妇的事情当然是执支持态度,可绝不会对他的修为下降战技生疏觉得满意。当初他早做好了要被爹爹狠狠折腾到满意的心理准备,真事到临头时,那可真是要有头皮发麻牙根酸冷的入地狱般的决心啊。
“这个啊,至少得等过了年吧?”小寒扬了扬眉,无论如何祭祖总不能忘记的。
腾泽未摇了摇头,“因为我们订了亲,我对你的事情有些直觉,你一回村就会闭关了。”
“咦?”小寒怔了下,摇了摇头,“我没感觉有这么急迫呢。”
腾泽未也不多说,手一挥,“走吧,我们回去。”揽住了小寒,向着窗外一跃,下一秒,他的花盆飞行器在空中一闪,又隐去了形迹。
不刻意惊扰凡俗中人,是整个修真界的共识。
不过一刻钟,小寒与腾泽未就回到了小田村——
“还是你的修为高,”小寒很是羡慕这速度,“如果是我自己飞,至少得六个时辰才能够飞到。”
腾泽未习惯性地将飞行器落在了村塾广场上,每个外出回来的子弟,第一时间向老祖们报告是惯例。
“我回来了。”小寒走进书阁下的正厅里,“老祖,孙老祖,葛老祖都在?今天很忙吗?还有,瑞麒那儿没动静吧?”
“小寒回来了?瑞麒那边一直没动静。是好现象。”张老祖笑微微地,手轻招了下,小寒就瞬间落到葛老祖的面前,接着,就被他象是看透她五藏六腑般将她浑身都看了一遍,又向张老祖点了点头,张老祖才松了口气,轻拍小寒的肩,“很好,没误了修行,也没被其他修行者发现过。”
孙老祖瞄了他一眼,更多却是解释给小寒听,“大商国的医馆,都是小田村的产业,国师府边的医馆更是掌握大商国情报的重要关键,一般大陆上其他六派的修行者是不会冒大不韪进来的。小寒你的重要性,也只能破例把未凝丹的你安排到那边去。”
小寒吐了吐舌头,“我知道村塾对我很照顾了,”又想起来,“老祖,我哥哥们怎么样?”
张老祖遗憾地摇头,“都没凝丹,寒露真是可惜了,你去学医之前,他那次因食物不足没能突破之后,就一直没找到感觉,可我看他也不急,还是泡在阵法室里琢磨阵法,一直都没有再申请过闭关室。”他望向孙老祖。
孙老祖默契地掐了几下手指,“张寒露,早呢,你们三兄妹的凝丹契机先后正好和你们的排行相反。张寒露本来有望最快的,上次那个契机,可惜了。”
小寒也只好摇头,没办法,自从她学了些推算方面的常识,才发觉自己在这方面天赋也很强,虽然沮丧又有一门需要精通了,但到底那是以后的事情,再说了,元婴期后,寿命漫长到令心态不太容易调整好的凡人过于悠闲,有东西要学,也可能逼得自己放下“终于入道了可以稍微悠闲一下了”的错误心态。
毕竟小田村自小将孩子们的心态向淳朴方向培养,随之而来的,就是隐约的对自己是凡俗人的认知,但到了元婴期后,这一点就很有可能变成另一种“见知障”。如果不调整好,元婴期后的突破,也就麻烦了。
接着张老祖和葛老祖分别向着自家子弟说话,葛老祖说什么姑且不论,张老祖笑眯眯地望着小寒,“不累吧?”
“不累,”小寒有点毛毛的,为什么直觉上有什么问题呢?“飞行器是腾泽未控制的。”
“那你去看看你哥哥吧。”张老祖手在腰带上挂着的村塾玉牌上摸了下,向小寒挥了挥手。
小寒这时也摸出了村塾玉牌,神识透入查了一下,“大哥又在阵法室闭关了?咦?二哥居然没在乱斗室?”又向张老祖行了一礼,“老祖,那我先去了。”
张老祖挥挥手,小寒就跑出了大堂,她摸着玉牌给腾泽未留了句话,“明天村塾见吧。”
在小寒的想法中,回来后就得天天去村塾上学,所以,还是象以前在村塾一样和腾泽未在村塾见就好了。可惜,这次她错了,张老祖的微笑可是其来有自的,因为孙老祖一见小寒,就传音给他了——小寒凝丹的契机,就在眼前了。
当连手指都不用掐,一见人就感觉得出,即使是对于周易测算天赋最好的孙老祖来说,这征兆显然已经明显得近得眼前了。
张老祖望着小寒向着山上飞窜的背影,笑得更开怀了,要知道,小寒金丹期之后,麒麟也就将要晋阶了,小寒说的“元婴期前”,可不就意味着金丹期吗?
小寒脚不停步地飞快向着山上跑去,到底那么久没见两个哥哥了,很有点想念呢,不过阵法室就算了,谁知道大哥会摆出什么阵来研究,还好二哥没在乱斗室,否则她还得等上不知道多久才见得到他们。
难得嘛,二哥今天进入的,居然是战斗系的摆擂室?
咦?怎么他一个人就占了一间摆擂室?都没师长管吗?
照理说,摆擂室是专门选出战斗系比较出色的学生对战,而里面呢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可外面的人,只要用神识搭在外墙上,完全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的所有情况,正是专门给修为较低的孩子,通过这种方式增长战斗经验的。
所以,里面经常是两个人,最多五个人,也可以乱斗,只是为了在战斗中找出自己的方向。
小寒不理会其他,将神识搭在墙上仔细观察,唔,二哥越发健壮了,啧,虎背狼腰的,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是战斗系了——话说,比起大哥的书生型身材,还是二哥的身材更有爱啊。
小寒一边看着,一边口水滴滴的评价,没办法,战斗系的人,衣服也都战斗型,紧身没有累赘,质材又好到足够弹力,再怎么活动也不会绷开,还有一定的防护作用——所以,摆擂室外,还有不少有空的人来欣赏,也就正常了。
二哥的精神倒还是那么旺,他们家三个孩子,大哥是经常眼神迷离,神思不属,一直在想着阵法,有点疯狂科学家的味道,但当他不沉浸在阵法中时,就是个翩翩温雅美男子,颇受村塾里女孩们的欢迎。而且大哥的朋友,比较精英,如果不是在某方面特别出色的,和大哥也说不到一起去。
二哥呢,性极爽朗,外粗内细,虽然是战斗系,却是最著名的技术流,不是以蛮力战斗的类型——拼蛮力,人族是怎么也拼不过妖族的。二哥给人的印象,从来就是爱笑的阳光男儿,男人把他当好朋友好兄弟,女孩呢,更是有仰慕者也有追随者,n多人想给他当小弟小妹呢。
所以,墙外这一圈里,n多人,基本都是二哥认识的,小寒脸熟的,彼此点头招呼了声。
至于她自己,到没啥子说头,是村塾里最普通的那种学生,虽然有几个朋友,但数量很少,而且都是从少年时期私塾里结交上的,在村塾里,真正交上的朋友很少。而且都不会有兴趣特地来看二哥练习。
哟,二哥能够控制的矛枪,已多到五支了?龟盾倒还是那么一块,不过,对于舅舅们给他龟盾而非平板盾的原因,早在二十年前,他就在战斗中领悟出来了。
龟盾的弧形,是最方便卸力的形状,但毕竟斗器时,法器上发出的是灵力,而是蛮力,所以,要卸掉灵力的攻击,还需要练习,二哥自己也知道,还没能够练习得到位。
不过,之前她离家前二哥也说了,目前与他对阵者,所谓的灵力攻击,全是用五行灵力激发的,他觉得要化解攻击力道的关键点,是想出如何利用五种灵力之间的生化,琢磨出卸力之道。
当时他说这话时,小寒就若有所悟,却又没抓住具体的思路,才会急着学医,想用最合适自己的修行方式来了解五行生化的本质,想从中找到凝丹必须的一丝明悟。
慢,二哥那五支矛枪上,分别是五种灵力,对,想要防御,就先得研究攻击,五种灵力分别占一支矛枪,火行灵力主攻时,可以用木行灵力的辅攻来加大火灵力的威势,同时,龟盾上则用土行灵力来吸收消解火灵力——二哥这是自攻自防啊,难怪呢,看的人那么多。
也难怪,会将之放在摆擂室!
土灵力吸收火灵力时,没用木灵力去破开土灵力的防御,而是用水灵力去冲击土灵力,顺便将水火两种灵力不相容的特质激发成一个小爆炸,震开了粘在火灵力矛枪尖上的龟盾……
不对,最好的处理方式不是这样,如果火灵力攻来,加上等量的其他四系灵力,将之形成一个平衡的话,那会是个什么结果?
一瞬间,小寒听不见也看不见了,整个人象呆掉了似的站在了那儿。
下一秒,边上的人还没出声,君葛氏就出现在她身边,轻轻一托将她浮起,比了个“嘘”的口型。
小寒被放进了建在神栖山顶上的凝丹室,又在她身边摆上几瓶辟谷丹,门合拢后,五位老祖加上君葛氏,一齐站在了门外,孙老祖摸着胡子连连点头,“希望小寒这次能够顺利凝丹。凝丹契机并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小寒还算好了,这五年多在大商国她也没少做功德,契机才会这么容易出现。”
张老祖连连点头,“她还提议做些常用药丹,据说是从丹药里想出来的,把那些不会影响到药效的汤药制成药丸子,这个法子倒也罢了,后来还将一些能够医治常见药的药丸子单卖出去,让那些凡俗人家里都能够备上一些,特别是突发急病的药丸,居说要改良到即使误服了药性也不会致命,她想了许多方案来试验呢,所以功德才又加厚了。”
孙老祖有点讶异,“原来是她提出来的?我还以为是精族孩子的提议,不过,这件事,我们孙家庄整庄孩子们忙了近二年,每个孩子都分到不少功德,真是生受她了。”
葛老祖笑眯眯,“我家腾泽未也有帮忙,功德也不浅,否则,他爹也没那么急着抓他去训练,就是怕他的修为与功德不协调。”
在凝丹室外多加上一重禁制,省得出现什么意外,五位老祖也就退下了,毕竟修行是个人的事情,别人很难真正帮上什么忙。
能够在顿悟状态下凝丹,是对修行极有帮助的,小寒的福运还真是好得没话说呢。
九九八十一天之后,老祖们同时感应到山顶出现的灵力波动。
等他们到时,山腰上密密麻麻的站了几十号人,基本上,修为在出窍期以上的,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