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 65、Chapter 64全文阅读

阴月月问褚未央说的这些话有几分把握,褚未央拍着胸脯说:“最少八九分,这不是我吹牛!诶,你认识我到现在,我骗过你么?”

这话问住了阴月月。褚未央骗过没骗过她,她没有印象了,一时也拿不出可以反驳的话。对于丰铭这个人,阴月月本来还是有点底的。在这之前,她从没想过丰铭会有病,不管是外科、内科,还是心理科,都好似不会降落在丰铭的生命里似的。可现在一回想前几天丰铭的表现,阴月月又不由自主的犯了嘀咕。

那天的丰铭,似乎过分的狂躁。这到底算不算是精神焦虑和忧郁症的表现?

褚未央一脸笃定道:“八成就是了,你看他平时看上去就像个谦谦君子,谁能想到私下里会这么对你?”

阴月月更犹豫了。

阴月月对丰铭的心理病一事拿不定主意,又不想轻易对他妄下判断。

本来好不容易复合的关系怎么经得起折腾?这是阴月月最先考虑到的问题。

毕竟分开了两年多,别说是丰铭,就是一向喜欢逃避现实的阴月月也被迫成熟和成长了。所有人都在变,没有人会停下脚步等你先改变,再去迎合你,大家都在不断的适应环境和适应旁人。

站在这个角度上考虑,阴月月难以想象这两年多丰铭是怎么过的,他没有和秦玟订婚,却还能在秦敏丽的母系强权政治下站住一席之地,压力该有多大?可是这些,丰铭从没告诉过她,许是怕她担心,许是认为她无需知道,许是他习惯了一个人承受。但不管如何,能在这种环境下挺过来的丰铭,已经很难再像从前那样了。这就是阴月月此刻的想法。

于是,阴月月请褚未央做个见证人,从第三者的角度去试探丰铭的转变。

褚未央出于好奇和看好戏的心理,答应了阴月月的请求,但是试探的进展并不顺利,丰铭藏的太深了,几次谈话下来,褚未央只觉得力不从心,阴月月更心虚的以为,丰铭看出了什么。

而事实上,丰铭也确实看出了端倪。

两人约会变成了三人行,丰铭表面上一片平静,心里波涛起伏。

起初,丰铭还搞不懂阴月月的用意,可依照对她的了解来看,阴月月是不会无缘无故做一件事的,她虽然任性,但做每一件事都是有一定道理的。

丰铭发现,褚未央和阴月月会时不时交换眼色,褚未央的问话也充满了挑衅,而一向敏感的阴月月则好似感觉不到一般,除了她频频出现的小动作,加上她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

丰铭只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试探。

褚未央向阴月月坦白了自己的看法,她说丰铭就和她听到的传言里说的一样,不像个正常人。

阴月月心里有点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丰铭,也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却想不到,丰铭先提出来了。

“为什么每次约会,你都要带个第三者?”

阴月月支支吾吾,笑着解释道:“未央刚回国,找我叙叙旧,我又约了你,只好这样了。”

丰铭又问:“那为什么,她总盯着我看,还拿问题试探我?”

阴月月垂下了脸,脸上热腾腾的。

丰铭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睛慢慢眯起来,已经猜到了最可能发生的可能性。

阴月月知道瞒不下去,更知道难以收场,只好实话实说。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如果我说了,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丰铭摇摇头:“要生气的对象也不该是你。”

阴月月抿抿嘴,拉下丰铭的手,一起走到沙发上坐下,摆出电视剧里最常出现的心理医生的样子,用一种既冷静又深沉的表情,说道:“丰铭,我明白你这两年多并不好过,你的压力太大了,肩膀上的重担也太重了,普通人都是难以承受的,所以……你就没想过找些渠道排解压力么?”

“想你,想我们在中国和在加拿大的日子,压力就没了。”丰铭轻巧的吐出这么一句话,成功的打断了阴月月的思路。

阴月月的面部线条慢慢软化了,道:“那……你有没有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连想也不能帮助你的时候,你怎么办?”

“忍,忍久了就习惯了。”

阴月月的听的心头肉都拧在了一起,她突然觉得委屈,替丰铭委屈。她恨自己,恨自己当初逼他的嘴脸,恨自己当初的自私和成全。

“对不起……”

接着,阴月月不再说话,她怕她一开口,就泄露了情绪和哽咽。

倒是丰铭,一如往常的将她搂进怀里,摸着她鬓角的头发安抚着,说道:“你和我之间,用不着说这句话。”

阴月月突然觉得丰铭太可怜了,她的同情心和母爱从来没有这么泛滥过,她一向是自私自利的,这一次,却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利益,只想到丰铭的病。

阴月月很怕那个敏感的问题一说出口,丰铭会很激动,于是她缓缓伸出手,抱紧丰铭的腰,缠住,这才开口问道:“丰铭,如果我问你一个你不想回答的问题,你能不能不要生气?”

丰铭颔首,笑道:“问吧。”

阴月月道:“你是不是经常情绪失控,就像上次那样,有时候不知道怎么发泄,就摔东西或者拿自己出气?”

丰铭皱起了眉,低头看着她,反问道:“怎么这么问?”

阴月月一愣,刚要解释,冷不丁的又听丰铭加上了一句:“你以为我有心理病?”

这话由丰铭讲出来,比阴月月自己讲出来还要尴尬。

丰铭的脸上看不出半点不悦,他自顾自得继续道:“我总觉得你们两个不对劲儿,尤其是你朋友,总拿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我说,我有这么值得探索么?其实你要是有疑问,可以直接提出来,用不着拐弯抹角的,月月,你不适合演戏。”

阴月月的所有心思都无所遁形了,她感到羞愧。

“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这两年一直在看加拿大的一个心理医生,有点起色。”

阴月月怔住,下意识道:“什么!你看过医生了!”

丰铭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姿态,靠近沙发里,说:“现代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心理病,只是大多数的人不愿意去面对,我则选择尽早去解决,以免病情扩大了影响更深。”

“为什么?”阴月月问。

“你问哪个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有这个病?”

“因为很多事。”

“也包括两年前的那件事么,包括我么?”

丰铭点点头,道:“那只是起因。”

“咣当”一声,阴月月的世界倒塌了。

她这才知道,是她亲手抽掉了这个世界的第一块砖,她是导火索。

“那现在,你的病好点了么,医生怎么说的?”

“也没什么,治疗过程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长,不过确实比以前好多了。”

“那他有没有说过注意什么?”

“按时吃药,少受刺激,注意舒缓压力。”

阴月月一一记在心里。这短短几个字,却有千斤担,压在她的心口,久久不散。

吃药,少受刺激,舒缓压力,这样就可以了么?

活了二十几年,阴月月头一次亲自面对心理病患者,这个患者还是自己最喜欢的男人,是刚刚修复关系的男朋友,她的心口就像一下子被人掐住一般喘不过气。

回到家里,她试探了父母的意见,老一辈人四处很排斥“心理病”三个字,在他们的观念里,这就等于是疯子、变态、神经病。

程欣荣问阴月月,是谁得了这个病。

阴月月道,只是好奇想问问,甚至声称自己以后要成为一个心理辅导专家。

程欣荣不同意,直截了当的警告阴月月,要远离那些心里不正常的变态,否则时间一长,自己也会受到影响。

阴月月又一次无语,实在难以和母亲沟通下去。

阴月月又问了几个朋友的意见,其中最能和她产生共鸣的便是于一一了。倒不是于一一对这个病有研究,而是她最近也正在为此苦恼。

于一一说:“本来我也想告诉你们我结婚了的,可我从领证那天起,心情就一直很不好,也不想和人多说话,就是最近几天看了看医生,吃了点药,心情稍微好了些。医生说叫我多找朋友倾诉一下,这样对病情好处。”

几个月前,于一一和男朋友秦夏在父母的见证下领了证,本想着过几天就通知所有亲朋好友再行宴客,哪知秦夏却在这时候又一次升了职。

升职以后,秦夏夜不归家的生活,新房也来不及参与布置,都是于一一张罗的。

于一一和阴月月一样,对社会了解不深,一个女孩子也不可能独子四处跑建材,只好找房屋设计装修公司全面包办。设计公司一口气要了二十万,于一一和秦夏的家里各出了一半,还剩了二十万留着买家具。本来,付新房的首期和买车,已经花了双方家里几十万,也实在拿不出更多的。于一一和秦夏私下计划着,装修房子花了二十万是多了些,但最起码省心,省下的时间再各自拼搏事业,总会赚回来的,该花在刀刃上的钱,还是要花的。

听到这里,阴月月笑了,插嘴道:“不对吧,我怎么觉得这钱花的有点冤枉。我还记得我家隔壁装修的时候,就花了七万,还是精装。本来,他们也找了设计公司,设计公司一开价就是三十几万,真够黑的。后来这家男主人请了一个多月的假自己跑建材,还参加了好多网上的团购,林林总总的算在一起,就花了七万……你说,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省了二十几万,这要再花多少时间赚回来啊?”

于一一托着腮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哎,我当时不就是图省事么,要是我能想到这一点的话,也不会都花进去的。”

于一一继续讲道,房子装修完毕后,她和秦夏便开始筹谋家具和电器。哪知跑了一趟家居城和电器行,随便挑了几件就花了十三万,连一间屋子都没装满。没办法,两人只好再向父母开口借钱,双方家里也只好勒紧了裤腰带,又凑出了十万元,没办法,谁叫两个孩子都是独生子女,一家就一个,始终不会亏待的。

没几天,于一一又想到了领证这么久,手指上还空空的,便拉着秦夏到商场里挑了一颗钻戒。可一看价钱,于一一傻眼了。那颗各方面都非顶级的一克拉钻戒,竟卖二十三万,这不是抢钱么。

于一一想到阴月月的男朋友丰铭家里是做珠宝业的,向秦夏建议找阴月月牵个线找丰铭买,说不定从内行手里过来的钻戒能省下一半的钱,但是秦夏不同意。

秦夏说,商场的虽然贵,但买这些东西就是图个安心,不管找什么样的熟人买,好歹也要花十万,万一十万买了个假货,外行人看不出来,心里又不安生,就算看出来了,又怎么拉的下脸找人理论,得罪了朋友不说,万一对方矢口否认,都没地方说理去。

于是,两人又回到了商场,拿出存折里最后的二十万,买下了那颗据说已经优惠过的钻戒。

一段时间过去了,于一一和秦夏的家里还是空空如也,一来,二人总会时不时想起买些曾经梦想拥有却非眼前就要着急用的东西,比方说苹果笔记本,iphone等等,二来,他们都习惯了当月光族,每个月领了工资总能在前十天就花掉三分之二,剩下的钱本可以买点便宜耐用的家具,可偏偏他们眼光都挺高的,便宜的看不上,贵的买不起,平日的衣食住行,又习惯了刷卡付账,下个月的工资还没到账,先背了一身的账,一月复一月,手里始终留不下钱。

于一一和秦夏的境况,似乎代表了现下很多八零后夫妻的生活模式。阴月月耐心听着,心里替他们捏了把汗,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这才是于一一发愁的开始。

于一一说,秦夏的工作越来越忙,一个月三十天,有二十五天在上班,剩下的五天还要出差,白天上班,晚上加班,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回家洗澡、睡觉,又要为了节省时间,去公司分配的宿舍房将就。

开始,于一一是体谅的,因为她也好不到哪儿去。结婚以来,她逛街的时间都可以用五根手指头数出来,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简直就是酷刑。秦夏不回家睡觉,那个家更显得空荡了,于一一一个人又懒得开火做饭,只好天天回娘家和妈妈一起睡,一转眼,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

于妈劝她不要老回娘家,要和秦夏把家撑起来,把日子活的更红火,别结了婚还弄得自己跟弃妇似地,男人的心,要靠家庭拴着,决不能养野了。然后,于妈又提到了于爸,说很后悔当初让于爸去深圳拼搏,一拼就是十几年,每逢春节才回家,分隔两地,让她守了十几年的活寡

于一一说:“秦夏工作忙,不爱回家,我能怎么办?”

一一妈说:“他不回家,你就没想过检讨一下自己?结婚前我就叫你学怎么做饭,你不学,天天和秦夏一起吃泡面,哪个当老公的会喜欢这样的老婆?哦,一下班回家就吃泡面,工作能有体力么,身体能健康么。再者说,你不回家睡觉,秦夏自己回新房干什么?独守空房啊?那是你的老公,你自己不看着点,万一他有了外心,你怎么办?一一啊,你可千万别学妈妈啊!”

于一一听了妈妈的话,脑子里打响了警钟,开始学习如何做一个好老婆。

不会做饭,她就买了十几本家常菜谱,一有时间就练习,一个多星期下来,她已经能做出四菜一汤了,见一向不挑剔的秦夏吃的津津有味,她也放了一半的心。再来是做家事,好在屋子大,家具少,打扫起来也就是擦地吸尘,于一一把整个周末都搭进去,总算拾掇的不错。

她本以为,当人家的老婆再简单不过了,却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结婚这么久,他们还没圆过房。

说到这,阴月月瞠目结舌的看着于一一,问道:“你不要告诉我,你还是处女。”

于一一尴尬的点点头,趴在桌上说:“我也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圣母。”

交往的时候,于一一就是看中了秦夏的纯净。在如今的社会里,要找一个婚前没有和任何女性发生过性行为的男人,等同在大海里捞针,秦夏就是那根针,偏偏被于一一找到了。她开心,她暗喜,却不想这也成为了他们婚姻里最大的障碍。

于一一天生就比一般人更怕疼,别说初夜了,就是平日里磕了碰了的都要哀嚎好半天,朋友们总嘲笑她娇气,却不知那并非是伪装的。

于一一说,她和秦夏努力了不下十次,每一次她都会在关键时刻疼的受不了。要是换做有点经验的男人,多半会嘴上说“忍忍”,行动上毅然进行到底吧。可谁叫那人是秦夏呢,一个毫无经验的秦夏,又容易心软又心疼老婆的秦夏,一见于一一如此痛苦,就不敢再继续了,周而复始的,两人也都淡了兴致,同床的次数也少了,到了最近,即便到了约定再试一试的时间,也都会双双找点借口搪塞过去。

“那你们,就没去医院请教一下医生么,或者回家问家长,再不然,看点那个片子,助长一下情绪什么的?”阴月月努力建议着,却是五十步笑百步。

于一一说,任何方法都试过了,他们始终过不去最后一关。直到最近,她无意间看了一本心理学的书,开始怀疑自己有心理病。她犹豫了三四天,才鼓起勇气,让秦夏陪自己挂了精神科。

听医生分析,于一一是由于结婚以来心理压力太大,再加上生理上过分怕疼的问题,导致了她在心理和行动上都产生了强烈的排斥感,以至于一到关键时刻,便会退缩。而秦夏,又不像一般男人那样强硬,反而纵容了于一一的病情。

医生的建议是,心理上的障碍,还要从心理上解决,吃药,缓和压力,多培养两人共同的生活情趣,不要让工作占领了生活的全部重心。

道理很简单,要做到却很难,于一一和秦夏的工资都不算低,刚刚够负担这两个月光族的开销,谁也不可能为了这件事换一份工作从头做起,尤其是秦夏,他接连升职,正是事业冲刺的关键时刻,如何取舍,实在是难。

就这样,于一一和秦夏不再同床,他们约定找个长假再试一次,在那之前,就先各忙各的,也许缓一段时间,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

于一一的问题似乎比丰铭的严重许多,阴月月听在耳里,纠结在心里。

阴月月不懂于一一和丰铭的处境,也难以设身处地的去体会,因为他们毕竟不是她,俗话说换位思考也只是说说罢了,真能做到的人又有几个?心理病,这个词对于阴月月还是太陌生了,她只记住了三点,不要和有心理病的人计较,不要给他们压力,也不要刺激他们,就像大禹治水那样,治水之道,在于疏导。

有了这层认识,阴月月似乎有了点信心和丰铭相处了,却不料再次约会时,丰铭先递过来了一个丝绒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对总共五十几分的钻石耳环。

阴月月愣住了,她又想到了以前丰铭送她礼物时的那一幕,当时的她只觉得受辱和憋屈。从小,阴月月有种公平合理的观念,认为收了别人的东西,就要替别人做事,拿了多少东西,就该做多少事,尤其是在男女关系上,她更会将这种行为联想到肉体交易上去。

当然,这种想法,阴月月没对任何人说过,因为也没有人送过她贵重的礼物,只除了丰铭。

阴月月问:“这是什么意思?”

丰铭道:“没意思,你快过生日了,这是生日礼物。”

“那你告诉我,这对耳环的市价是多少?三万?五万?”

丰铭耸耸肩,道:“说不好,也许是三、五万吧,这重要么?”

看着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阴月月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知该夸他是金钱如粪土,还是该说他不知人间疾苦,只是道:“不重要?礼物的价钱怎么不重要?”

丰铭顿了一下,才说:“你很敏感这东西的价钱?”

阴月月懒得解释,把丝绒盒子放了回去,说:“我不要,原因我不想说,你自己想吧。”

阴月月没要,丰铭也没再提,收起了盒子,佯装无事的和阴月月说到无关痛痒的话题。两人从国家大事谈到以前的往事,接着又说起近两年物价变化,说的好像都是正题,又好像都不切题。

若是事后问起阴月月,她一定会说:“相处的挺好的,说了什么,不记得了。”

在阴月月的标准里,只要没有争吵,就是挺好。这可能是因为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吵架占据了大多时间吧。

自那天起,阴月月开始小心翼翼的应付丰铭,这比考试还令她痛苦,她的脑细胞空前的紧张,每次和丰铭约会后回家,都会头疼,胸闷,后遗症便是睡上一整天,浑浑噩噩的没精神。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多星期,直到这一天,阴月月终于爆发了。

起因是丰铭拿出的第二个丝绒盒,他亲手打开了盖子,递到阴月月眼前。

那是一枚钻石胸针,不管是内行还是外行,都能从上面镶嵌的钻石个头、数量看出,这枚胸针比上次的耳环要昂贵许多。

丰铭说:“这一回的我选了很久,应该拿的出手了,喜欢么?”

阴月月刷白了脸,这才明白,原来丰铭以为她上一回是嫌礼物太寒酸了?

——男人和女人的价值观差异,会直接导致争吵和不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