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尔柯的胆子小是从小就克服不了的毛病,看不得鬼片、听不得鬼故事,甚至在万圣节戴个大猩猩面具都能把他吓个魂飞魄散,所以谁也不会想到,这家伙最后的伴侣,竟然是个以血腥和惊悚出名的恐怖漫画家。
虽然渐渐体会到了楚晗的人生、想要更多的了解到他的内心世界。
但每次捧起书来,叶尔柯都饱受折磨。
搬家前夜他又裹着自己的小毯子,躲在床边面色苍白地阅读。
楚晗路过检查行李时发现了,不禁嗤笑:“怕就别看,干吗没事折磨自己?”
“你干吗不画搞笑漫画?”叶尔柯把用小花书皮包好的漫画猛地一合:“像《机器猫》那样的不蛮好吗?”
楚晗还是笑,俯身把他明日要穿的衣服叠好,完全控制不了洁癖强迫症。
叶尔柯嘟囔道:“怎么啦,别看不起《机器猫》!”
“哪有看不起,大师的作品我一辈子都望其项背。”楚晗直起腰来说:“只是没有那种让看客快乐的天分,不如就创作些自己擅长的内容。”
“怎么没有?我瞧见你就挺快乐啊。”叶尔柯立刻说。
楚晗缓缓坐到床边,温柔地抚摸他的短发:“早点休息。”
叶尔柯生怕他躺到旁边,紧张道:“我要自己睡。”
虽然两个人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毕竟彼此都是正常男人,就算只是用手也受不了。
大概他还是没有完全想清楚:该如何完完全全、从灵魂到肉体地去适应一个同性/吧?
听到二柯的拒绝,楚晗也没有咄咄相逼,微笑说:“好,那你就享受最后的自由。”
叶尔柯懵逼:“啊?”
楚晗问:“我没有告诉过你吗,你的宠物房是用原来的客房改的,所以现在只剩下主卧一间能睡人了。”
他说完此话后便转身关门不见。
被留下的叶尔柯傻傻地发了会儿呆,紧接着也轻笑出来,继续打开漫画阅读。
也许真的走到对方生命里还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但是这样每天都能向他靠近的感觉,倒也幸福至极。
——
随着盛夏的身影完全走入东川这个城市,阴雨连绵的季节终于彻底过去了。
阳光像是直接从天堂透出来一般,那么铺天盖地,温暖无双。
当叶尔柯跟着搬家公司的车向楚晗的新家靠近,难免开始暗暗激动。
虽然那房子跟他没什么关系、装修过程也全然没参与,但是也终究意味着一段崭新的生活开始。
是与楚晗有关的新生活。
——
靠近市中心的宽敞公寓采光通透,完全被打通的室内空间配上低调奢华的家具,正好与落地窗外那壮观的城市俯景相得益彰,虽然这里跟老房区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却也漂亮非常。
终于牵着狗走进来的叶尔柯瞧得目瞪口呆,感慨道:“渣渣,你要是再捣乱,咱俩用命赔都不够。”
楚晗正看着工人们放置箱子,闻言笑说:“别胡说八道的,去把你的动物们安顿好。”
“哦哦。”叶尔柯这才将躁动不安的渣渣栓在门口,抱起仓鼠盒往走廊尽头的内室走去。
不得不说设计公司非常细心,尽管需要这样一个房间是临时要求,但整体打造的木架还是错落有致地摆满了两面墙,不仅可以把各式各样的小动物放进对应的笼子里面,还有个巨大的生态水族箱。
叶尔柯看到后立刻激动地扑上去:“哇,我要去买好多好多热带鱼,好棒好棒!”
楚晗搬衣服路过,瞥见他手舞足蹈的背影和晃来晃去的呆毛,不禁笑意满满。
也许二柯说的是真话。
自己的确有令他快乐的能力。
哪怕只是让一个人快乐的能力也够了,本就别无所求。
——
洒满番茄肉酱和芝士粉的意大利面、整盘的德国香肠集锦和根本没度数的rio,茶几上摆着的全是叶尔柯喜欢吃的食物。
他拿着叉子挨个都品尝了些,然后点头道:“美味美味,不过从明天开始我来做菜吧。”
楚晗端过水果盘:“没关系。”
“反正胳膊都好了,而且也该重新回宠物医院上班啦。”叶尔柯晃晃裹着绷带的手:“以后再不乱翻墙!”
“真能长教训?”楚晗淡笑。
“那是,我懂事着呢!”叶尔柯说完便端起杯子道:“恭喜乔迁!”
楚晗轻轻跟他碰杯:“同喜。”
叶尔柯擦了下嘴,认真说:“等我转成正式工,就可以负责交物业水电费啦,还可以负责买菜。”
”不是早就讲好,别跟我计较钱吗?”楚晗动作优雅地吃着饭问道。
叶尔柯说:“不是计较钱,只是想和你一起分担生活。”
闻言楚晗淡淡侧头看他。
“我知道很多人都对你不好,害你吃了那么多苦,但你千万不要因为这样就觉得自己不好,其实你特别好,好到可以要求我很多很多很多!我都会为你做的!”叶尔柯再也不想像过去那样,对楚先生乱耍脾气了,他开始害怕自己也变成对方所遇到的糟糕之人中的一个。
楚晗没料到二柯如此反应,走神片刻才回答:“我就希望你别走。”
叶尔柯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走?”
楚晗答不出。
其实漫漫人生路,能让彼此失散的状况实在太多了,多到连举例子的必要都没有。
仍旧不知愁的叶尔柯忽然在身后摸了摸,然后举出来两个萌萌羊毛毡的钥匙坠:“送给你的!这是嘟嘟,这是渣渣,你要哪个?”
柴犬和哈士奇的小玩具非常可爱,楚晗微笑凝望,然后拿过了哈士奇。
叶尔柯立刻对趴在旁边睡的楚嘟嘟说:“嘿,你爹把你让给我啦!”
“在想什么,连你都是我的。”楚晗不慌不忙。
毫无防备的叶尔柯红了耳朵:“才不是。”
楚晗仍旧瞧着他笑。
并不擅长谈情说爱的叶尔柯试图转移话题:“哎呀,吃菜吃菜。”
无奈再也不装做清心寡欲的楚晗瞬间便轻身过来吻住他,仿佛身边这满满一桌的食物都不如那软软的嘴唇来的诱人。
叶尔柯呼吸逐渐困难,因为拥抱而体温升高,直到忽地被推倒在沙发上,才紧张地按住体恤说:“……你干吗啊……”
“你说呢?”楚晗轻笑,捧着他泛着桃花色的脸说:“来到新房子里,不该留个美好的回忆吗?”
叶尔柯像个被丢进烤箱的芝士红薯,又无力又发烫,结巴道:“还、还是不要了吧……”
但楚晗才不理会这阻拦,附身吻着他的面颊和耳垂,轻声道:“从前我犹豫过很久,要不要来东川,幸好最后决定来了,不然错过你,我可能就错过了最后一次幸福的机会,要在原来的家孤独终老。”
叶尔柯从来不自我膨胀,小声说:“别这么悲观……其实我也没什么特别的……”
楚晗说:“你最特别。”
叶尔柯以为他发现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特质,不禁眨眨大眼睛。
楚晗微笑解释:“你让我喜欢,别人都不行。”
听到这话叶尔柯也忍不住笑出来,然后再也没有办法去阻挠他的亲热,只是很羞怯地把脸藏进抱枕里,生怕露出失控的表情。
——
无论前戏再如何温柔似水,第一次的痛苦总是可想而知的。
本就不是容纳那般巨大器物的地方被满满的占据后,仿佛随便轻微动下便会撕裂。
叶尔柯裸/露的皮肤上全是细汗,腿被抬高到了匪夷所思的位置,胸口急促起伏,红着脸哽咽说:“不、不行了……你没说会这么疼啊……靠……”
对直男而言,去接纳另一个男人简直是不能想的事。
楚晗始终都猜不透叶尔柯的性向,也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自己牺牲到这个地步。
想心疼的,想让步的。
可人不是机器,不是任何时候都收放自如。
买入温热紧致中的欲望仿佛在剧烈地跳动着,随便擦枪就能走火。
楚晗只能吻着叶尔柯快要发出哭声的唇,缓慢地律动身体,去寻找那个能让他也感觉快乐的地方。
原本平静的夜晚,因着屋内汗水和灼热的体温而变得粘腻起来。
叶尔柯本疼得全身都在颤抖,却因忽然被撞到深处,而有种酸软直顺着神经充血大脑,惹得他不禁咬着嘴唇闷哼出来。
楚晗随之搂着他半坐起来,轻轻舔掉叶尔柯夺眶而出的眼泪,低声道:“你看,你怎么不是我的?”
叶尔柯羞炸了,哽咽道:“不、不能先把狗关上吗……”
楚晗问:“为什么,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原本因为难以形容的痛苦而被搞疯掉的叶尔柯,顿时上气不接下气的失笑出来,而后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让彼此汗津津的皮肤完全贴着,迷迷糊糊地暗想道:那时没有选择放弃太好了,自己真是喜欢这个人的,和对世界上其他任何对象的喜欢都截然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