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陈希的宴请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一个明显属于朋友圈的宴请,一个格局优雅的中餐厅的包间门口,蒲陈希一袭绅士得要命的白衬衫,让整个包间优雅的格局都成了他的陪衬——有些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眼中的焦点,蒲陈希无疑就是这种人。
白扬和涂琳去的时候,蒲陈希老远就伸出了手,微微躬身邀请,这个动作配上他脸上柔和帅气的表情,能迷死一堆苍蝇。
白扬捏着涂琳的手臂,轻轻侧头在她耳边笑呵呵的说了句:“丫的,居然比我还帅!”
然后涂琳就肆无忌惮的笑了,整个笑得花枝乱颤。
蒲陈希优雅一笑:“涂经理笑得这么开心,有什么好事情?”
“我们白副总在夸你帅,比她还帅……”涂琳笑声未绝,立刻出卖了白扬。
白扬一撇嘴,涂琳又开了口:“蒲总要知道,在我们白氏帅哥美女不少,但是不管男女,在白副总这里,一概甘拜下风……”
蒲陈希释然,跟着涂琳笑了起来,眼睛放在白扬的身上——这位白副总确实是中性美的标志性人物,一百七十多的身高,匀称修长,挺拔的身姿让大部分的男人觉得汗颜,那张清秀中带着刚硬的面部轮廓,让人想起眉清目秀几个字,还有那狭长的双眸,时常闪耀着张扬不羁的光——只有自我的人才有这种骄傲,也只有满腹才华的人才有这种底蕴,毕竟这种自我与骄傲是聪明人的特权。
当然,你绝对不会将白扬当成一个男人,她的帅气与挺拔,让人折服的同时,任何有眼睛的人都不能忽略那种女人的柔美,放眼望去,胸前的完美幅度也好,还是线条略显刚硬的脸上,端正秀丽的五官也好。最重要的,白扬的身上似乎透露出了一股气质,一种独属于女人的气质……
蒲陈希这样的人,见识的女人也许已经足够凑足十桌麻将了。清纯的,成熟的……什么类型的没见过?
倒是白扬这样的人,第一次遇上。蒲陈希给白扬盖上了“极品”这两个字的戳。
第一次见白扬,工作上的能力暂且不说,单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讲,那时候的白扬就是含苞待放的清纯,不管她的目光有多张扬,有多自我,都不能掩盖一个女孩子的干净纯粹。站在褚笑身边的白扬,没有褚笑那种浓郁的女人味,像一朵富贵牡丹旁的一朵小茉莉。就算褚笑不说话,那种风情万种也不是白扬这种小朋友能比得上的。
而今天看白扬,蒲陈希的眼睛一亮,这时候的白扬有了初见时未有的风情,女人味,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这个时候的白扬,有了女人的娇艳,配上得天独厚的自我与不羁……对于女人,蒲陈希堪称是个中老手。而这一次,白扬让他心潮澎湃了……
“原本是要邀请褚总的,可是褚总怀有身孕,我也就不敢斗胆,等以后,小公子或者小小姐出生了,我再送上一份薄礼赔罪!当哥的这份心思,还希望白副总带到……”蒲陈希迎着两人进门。
白扬和他客套了两句,然后被迎进了包间,里面人不多,五个,几乎都是行业里重头人物的所谓“二代”或者“三代”,年龄倒是比较接近,几乎都不超过三十岁。其中一个,居然是涂琳的前男朋友,达远集团的阳文。
涂琳一如往常的打着招呼,倒是阳文眼睛里闪过一丝难堪。两个人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对方。而这瞬间的尴尬被白扬这个白痴给忽略了,只是礼貌的和这个达远少东打了招呼。
因为是所谓的二代,基本是以后的接班人,却到底还没有走马上任,所以这些人,白扬不熟悉,倒是在行业里打滚多年的涂琳对她们还算相熟。聊起来也算是有话的。
相互打过招呼,白扬落座,环顾一周,感慨女人很少——就只有自己和涂琳两个。其实涂琳并不是受邀对象,只是因为自己喝酒确实不行,就带上了涂琳。
“二代”们用这种方式培养自己的合作伙伴也是行业中比较流行的方法,老一辈终究要退役了,交接之前,二代们需要的不仅仅是熟悉父辈产业的运营,更重要的是有自己的人际圈子。这一点,褚笑曾经多次告诉过白扬。可惜白扬不是搞社交的料……
不过作为代工行业领军企业,白扬不去贴别人,别人在宴客的时候自然也会来找上自己,这就是所谓的圈,这个圈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友谊而存在,或者说有,也少得跟鸡蛋里的骨头差不多。圈子的稳固在于利益关系的永恒。白扬多少明白这点,所以厌倦这种宴会的同时也不得不去应付……
毫无疑问,宴会的觥筹交错中,这些受过良好教育,有着足够物质背景的二代们,妙语连珠间,确实体现了和第一代的老牛精神完全不同的层次。他们本来就是被家族着力培养出来继承家族事业的,所以所学本来就比较有方向性。不像白扬,就是一颗茉莉花嫁接到了苹果树上。怎么说都是别扭的。
所以这些二代们的言辞之间倒是时不时的谈及了行业的一些东西,其中新的思想,新的概念,让白扬觉得自己与这些专业人士有很大的差距,所以也听得格外认真。
当然,这并不妨碍白扬成为宴会的焦点。漂亮优雅的女子,本来就是一群男人集中火力对待的对象。所以三杯两盏下肚,年轻人的不羁渐渐流露,绅士都被抛到厕所里乘凉去了……
一杯杯酒下肚,几个二代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白扬白皙的脸上早已是红霞漫天。氤氲着雾气的眼睛中,说不出的魅惑让几个男人几乎看呆了眼睛。美女见过,这样的美女却没见过!
蒲陈希看着白扬的眸子,又举了一杯酒。他觉得自己喜欢上这个妮子了。那种明明就只是云淡风轻的魅力,轻易的就能掠走自己的神思。
旁边有人起哄:“喝……”
白扬斜眼一睨,迷蒙的目光中原本还有所收敛的张扬跋扈暴露无遗,唇角一挑:“不行了,再喝就醉了……”
舒兰公司的少动舒曜东在旁边抚掌叫着:“当然要喝,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说完自顾自的大笑起来。
笑话人人能讲,褪掉绅士的羊皮,这些人哪个不是有着一颗狼心会吃人的家伙?
白扬微微一扭头,眼神在舒曜东脸上一刮,舒曜东顿时觉得脸上被刮得生疼的感觉。
蒲陈希感觉到白扬大抵不喜欢这样的荤玩笑,连忙出来打圆场:“曜东你自罚一杯先,你那些浑话,怎么跟白扬妹子说,有你这样当哥的吗?”
舒曜东心里一阵腹诽:玩不起!但到底还是脸上挂着笑,目光在白扬和蒲陈希的脸上逡巡了一圈:“这酒,我喝,哥哥赔礼道歉,但是妹子你得跟哥哥说实话,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怎么着?”
“没什么没什么,妹妹这么漂亮聪明又能干的,要是不嫌哥哥多事,哥哥就把你的事情放心上了!”舒曜东说着,一口抽干了杯中酒,嘭一声放下.
然后身子朝着白扬探过来:“陈希他前段时间和女朋友分手了,妹子,哥提醒你,这可是好机会,陈希的家底我就不说了,你们是合做方,了解得不比我少,我就告诉……呃……告诉妹子你,陈希这鸟人有个最大的优点,心疼人,对他女人可好得很,我看他,对你很有那么点儿心思,换个时间,哥私底下给问问他什么个意思……”
白扬就笑了,心里骂了舒曜东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脸上还是笑着,随便找个借口推了。
涂琳今天有些低落,也许是因为阳文在的关系,毕竟阳文是无辜的,满心的喜欢涂琳到头来,一个莫须有的原因,两个人分了,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是什么问题。所以满座喧嚣,唯独阳文与涂琳成了黯淡的两点,甚至原本来帮白扬挡酒的涂琳也没挡得了多少酒。
宴会完了以后,几个人还约着要去k歌,白扬一摆手,涂琳将她扶了,说是要回去了,喝多了。
几个男人醉醺醺的,一番客套之后,涂琳将白扬带走了。
一路上,涂琳没怎么说话,行到中途,白扬让涂琳停车,然后冲下车,扶着路边一颗行道树狂吐起来——今天喝得太多,比那次和林中玉一起的时候喝得更多,就是是自己意志力再好,也确实顶不住了。
涂琳也从车上拿了瓶矿泉水下来,伸手搂着白扬的腰部,也不避讳,白扬狂吐一阵,甚至弄脏了涂琳的裤脚,等到吐完,漱口。白扬把水递给涂琳,扶着树干,气喘吁吁的说了声:“对不起……”
“是我不好,本来是来给你挡酒的。”涂琳一把搂过白扬的腰,半搂半抱的将白扬弄上车。
白扬歇了口气,等涂琳发动车子,才轻轻问:“那个阳文是怎么回事?”白扬喝得不少,但是涂琳和阳文的不对劲,她可是看得明白。
“他是我前男朋友……”涂琳说话的声音古井无波:“前不久分手了。”
“为什么分手?”白扬偏过头,目光朦胧的望着涂琳。
“因为,我不爱他……”涂琳苦笑一声:“我曾经尝试着去爱她,可是我做不到。在我心里,我接受不了男人。”
“啊?”白扬迷茫的目光定位在褚笑脸上,努力试图看清她的表情,可是头脑里一片混沌。
“我喜欢女人。”涂琳叹息了一声,然后开口。
“那你……”白扬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自己看到的,涂琳抱着褚笑睡觉的一幕。
“别乱想,我和褚笑只是朋友,她心里,没我,要是我们有什么,又怎么会等十年?”涂琳说话的声音像是从外空间飘过来的,迷蒙而飘忽:“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讲个故事。”
“好。”白扬望着涂琳,觉得涂琳的目光中有着复杂的光,像是沉湎于回忆之海的错综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