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时节,讲究的是人月两圆,虽然安家已经分了家,但吃过晚饭,大成还是去把二成夫妇喊了过来,一起赏月,安母见两个儿子都带着媳妇在自己面前,心情好了一些,谁知转眼又看到淑真捡块月饼给大成,二成又剥个桔子给臧姑,谁也不理自己这个母亲,不由生气,哼了一声,大成正在那把月饼推给淑真,说:“娘子你吃。”
臧姑把桔子分开,正递一半给二成,突然听见安母冷哼一声,大成忙缩回手,把月饼往安母面前一放:“娘,这月饼是松子馅的,难得见到,娘尝尝。”二成见大成这样,抬眼望向臧姑,臧姑失笑,拿起个桔子,对安母笑道:“婆婆,这是我娘家爹让我弟弟送来的节礼,这桔子却是出在洞庭湖,叫洞庭红,婆婆也尝尝。”
安母的面皮,这才放了下来,开口道:“并不是做娘的贪嘴,只是这过节,也该全家热热闹闹,才成人家,尽顾着你们小夫妻在一起,也不成话。”大成连连点头:“娘说的是。”淑真见安母摆当家人的架子,掩口轻笑,只是当着大成,不好说甚,也轻轻点头。臧姑听不得这弯弯绕的话,开口道:“婆婆,你要吃甚,只管开口就是,何必要不阴不阳地说这样几句?”
安母见臧姑回口,本想说她两句,只是也清楚,现在自己比不得往日,半天才道:“我做媳妇时节,任有好的,都先留给婆婆,哪像如今。”臧姑嘀咕了句:“婆婆也不是有甚大家事交到媳妇手里。”
见臧姑这样说,安母的火又往上冒,冷哼一声:“哪有个婆婆说话,媳妇回口的道理?”臧姑笑道:“婆婆,媳妇做姑娘时候,娘就教导我,这长辈说话有理时,也可以听听,若没理时,自然就不能听,婆婆要吃要穿,媳妇能尽力的,就办到,不能做到的,媳妇总不能去想些别的法子,供婆婆吃好穿好。”
臧姑说话伶俐,安母气的手直抖,大成和臧姑打交道时间不长,见臧姑说话,句句刺着母亲,难免要摆摆为兄的架子出来,喝臧姑道:“这等妇人,婆婆说话,自然听从就好,何必一句句只是刺长辈,这叫什么为妇之道。”
臧姑转向大成,对他笑道:“大伯说的,也是道理,只是弟妹听说,大伯前头的那个嫂子,就是太过柔顺,结果被婆婆做主休了,做弟妹的别的不怕,只怕学前头那位嫂子的,句句听婆婆的,最后也落的被休。”
大成见臧姑提起旧事,被堵的说不出话,半天才道:“那不贤妇人,提她做甚?”安母见大成帮自己,心上好歹欣慰,大儿子总是个孝子,谁知见他也被臧姑堵住,张嘴正欲说,淑真在旁看了半日,开口道:“都是旧事,提它做甚,只是家里现下艰难,比不过往日,婆婆也知道,你常说要勤俭持家,媳妇都听在耳里,并不敢浪费。”
臧姑抬头,见月上中天,起身道:“月已赏了,二成,我们也该归家了。”说着拉起二成就走。淑真还起身送了送他们,回来见安母已经归房,大成也不在院里,想来大成又去安慰安母去了,还是怕安母趁机告自己的状,悄地移步走到窗前,侧耳细听。
却是大成正在安慰母亲,安母见还有大成这个孝子,边哭边诉,还把淑真的所为添了篇话,告诉大成,哭道:“儿,我一生为的,不就是你们好过,可恼你媳妇,只在你面前做好人,背了你,全只给我写小菜饭吃,连衣服都不帮我洗,儿,这等妇人,你还把她如珠当宝似,实在是太伤娘的心了。”
安母说的顺溜,谁知句句都被窗外的淑真听去,淑真急得绞帕子不止,再听又是些添油加醋的话,还想听听大成怎么说,大成顺着母亲的话说:“娘,淑真那里,我自会去说,妇人家操持家务,孝敬婆婆,全是本等,她有不到处,我去说就是。”
淑真听了这两句,见大成只听老母的话,气得泪都要掉下来,心下还在狐疑,自己对大成下的手段,已是让他百依百顺,为甚又是这般说话?难道是哄他娘的,想到这,也无心去听后话,转回石桌那里,把瓜果月饼,都收了起来。
收拾好了,还不见大成回房,今夜月明,也不点灯,就靠在床头,却也想着,自己稍施手段,不怕大成不转来,想到这,脱了衣服,只穿了抹胸,膝裤,被也不盖,在床上等着大成。又过了一会,才听见大成回来,淑真听见,忙把雪白的大腿往光亮处放放,自己装睡。谁知大成走了进来,坐在床边,沉默半天才说:“娘子,你起来,我和你有话说。”
淑真更是奇怪,却也不好再装睡,翻身起来,大成咳嗽一声,对她道:“娘子,我去做馆那家,甚有礼仪,夫君说句话,当家的奶奶自然就听了,为夫看了这个榜样,细细想来,自你嫁入我家,为夫却是事事都听你的,今日回家,又听娘说了,你素日待她,全不似我在家的模样,娘子,这样就是不对。”
淑真听了大成这大篇话,却没有一句是劝自己的,本穿的单薄,气得浑身发抖,咬牙道:“那依相公说,为妻的该怎么做?”大成又道:“娘子,从今日起,要立规矩了,家里家务,自然是你操持,娘却不能动一指头,我赚来的银钱,自然也是娘来掌管,别的,也就没甚了。”
淑真没想到半月不见,大成竟变成这样,冷笑道:“就如此?”大成还没听出她生气,脱了鞋,上床搂住她道:“娘子,我知道你素来贤惠,只是家有老母在堂,赚来的银钱,自然先孝敬老母。”
说着把她更搂紧一些:“娘子,半月不见,我可想煞你了。”说着就亲了上去,淑真素日是个爱风流的,又是半月不见,本是满怀春情,此时被大成这番话,浇的冰冷,任由大成在她身上翻腾,她半点都不迎合。
大成耍了半日,见淑真全不似往日,翻身下来,对淑真道:“娘子,你往日的兴,却都到哪里去了?”淑真还是不理,大成无趣,翻身躺平,过了半日,淑真正待朦胧睡去,谁知大成冒出一句:“娘子,难道真是娘所说的,你有了外心,才对我这般冷淡?”
淑真听了这话,气血翻腾,哪还有好性对大成,翻身坐起道:“空口白牙的,说我有了甚外心,你娘放个屁,你都说是香的,她说我有外心,可有证据。”说着越想越不值,眼泪就掉了下来。
大成也起身,对她道:“想是娘看错,也是有的,只是有甚话,好好说就是,你何必如此动气?”淑真不理他,还是在哭,大成劝了她会,自己也困倦了,打个哈欠说:“娘子,快些睡吧,夜深了。”说着拉着淑真的手就又躺下。
淑真看着他呼呼睡去,自己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越想越觉得自己命苦,本来以为,这家穷些,若是相公听自己的,也好过嫁入富家,夫君在外眠花宿柳,谁知却又摊上个恶婆婆,自己费了许多力气,才拗的转相公的性子过来,本以为就能事事顺心,不料才出去半月,就变了副心肠回来,大成在枕边睡的极熟,淑真却哭了半夜,到了天快明时,才朦胧了一会。
大成醒来时候,见外面天光大亮,淑真却还睡着不动,正打算想往日般,悄悄下床,又想起昨日母亲说的,现下自己不在家,淑真长的恁般美貌,若不叫娘把她管紧了,自己迟早要添绿头巾,伸出手去,摇淑真道:“娘子,快些起来做早饭,我还要赶回去。”
淑真真睡的熟,被大成摇醒,真待发怒,大成已经穿衣下床,看都不看她一眼,淑真才想起昨日大成说的话,只得披衣起床,收拾好了,出了屋门一看,安母坐在院内的石桌上,和大成有说有笑,大成见淑真出来,对她道:“娘子,昨日那串钱,拿出来交给娘,好让娘零花。”
安母乐得眼都没缝,直夸大成孝顺,大成见淑真还呆在一旁,喝道:“娘子,还不快去。”淑真拖着步子,把钱拿了出来,安母接过,得意地看了淑真一眼,吃过早饭,大成就走了。
安母得了大成的话,把淑真守的死紧,连她出去逛逛都不成,淑真气得暗咬银牙,只是一时也想不到招来。这日淑真正坐在房里做针线,谁知听见靠厨房处,好像有人跳了进来,把淑真吓了大跳,忙放下针线,起身去看。
后院自被二成家打了道墙,厨房就靠在那里,乡下地方,墙也不甚高,却成个小小巷道,堆着杂物,淑真怕是强盗,提着心悄地过去,谁知却是个年轻小伙,想是憋的急了,见这家墙不甚高,就跳了进来,在撒尿,淑真过去时,小伙刚撒完,正在收拾,却被淑真一眼看见,小伙那物托在手里,又粗又长。小伙听见有人,抬头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