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咱们到了,快下马车吧。”
施沅这才醒了瞌睡,揉了揉眼睛,探出一只手去,寒竹和眉娘两个人站在马车旁,接着她的手扶着施沅下了马车。
东郊行宫原是先帝给一子养病所盖的宫室,平常若无事的时候,这里是不会有人来住的。
秦玉楼也不知道到底是病成什么样子了,怎么还从宫里挪了出来,莫非是陛下怕他传染了别人。
守门的侍卫一早是接到了消息的,施沅拿出定王府的帖子,便立刻让行了。
行宫的修建不如皇宫精巧复杂,却也是清静幽雅,亭台楼阁假山水花一样不少,倒是个养病的好去处。
施沅跟在内侍身后进了内殿,又穿过一个小花园儿,见着凉亭里坐着一个清俊公子,玉冠束发,衣服也是寻常男子所穿的青袍。
“太子殿下如今可是亲近了,穿着这么一身,坐在这儿,我差点都认不出你。”施沅笑了笑,掀了白纱进去,径直坐到了秦玉楼对面。
秦玉楼面前两个棋盒,桌上放着一盘棋,一黑一白在棋盘上厮杀着,饶是施沅不会下棋,也能看出白棋如今的窘境。
“这白棋如今已经被黑棋给围住了,看起来是跑不了了,估计得输了吧。”
秦玉楼:“这个时候也就只有你愿意来看我,听说是长安拜托你来的,她如今怎么样了?”
“长安公主现在不太好,不过公主急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你又怎么知道,长安向来身子都弱,我如今倒是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每每想起他是被我连累的,总觉得揪心,说来也奇怪,这次的瘟疫来的真是意想不到。”
秦玉楼到现在也想不明白,自己从阳城回来是一定没有染上瘟疫的,染病的人最迟七天就会出现症状,而他都回来半个月了。
“其实这件事情太子殿下不必过于自责,因为不是你连累长安公主,而是我连累了太子和公主殿下两个人。”
秦玉楼一只手拿着黑子,“啪嗒”一声掉在棋盘上。表情微动。“你是不是已经查到了什么?”
“殿下,可还记得当天咱们在花萼楼用来喝茶的那两只茶盏。”
“当然记得当时我记得那茶盏精致的不行,还特意问过奉茶的侍女,侍女说是楚大夫的私藏,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
“此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怎么说?”
施沅:“这茶杯确实是楚大夫的私藏,不过是寒水灵献给楚大夫的,却不是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而是专门用来招待我的。”
“寒水灵送了一套茶具给楚大夫这事儿,当时在后山的人几乎都知道,楚大夫爱惜这套茶具就连自己都不舍得用,又怎么会专门拿来招待我?”
“太子,别忘了那天你可是碰巧碰上我的。”
秦玉楼点头。若不是那天刚好碰见她,她也不会去找施沅喝下那杯茶水。
“可是不巧,我自来不爱喝这些茶水,觉得苦口的很,因此那天一口都没喝,但是天下可是整整喝下一盅的。”
“殊不知,这两个茶盏是当初寒水灵用来给病人喝水的。”施沅道:“还当真是好算计,我原以为这个拜师礼,楚大夫应该请了很多人的,可是除了一些寒家的亲戚朋友,还有就是楚大夫的朋友和徒弟了。”
“至于为什么连我也拿到了帖子,这就奇了怪了。”
“因为你的帖子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楚大夫发出来的。”
秦玉楼补充道:“楚大夫虽然脾气不好,可并非什么高洁之士,那天到场之人,请来的宾客便是你身份最高,楚大夫若是知道了,不会把你一个人撇在茶水间喝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