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慈然为何不能想一想,如果柳氏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了自己的猜测,怎么可能会让人请他上门呢?
性格柔和过头就成了软弱,柳氏前觉得这份儿柔和是妥帖且温柔的,现在却只觉得眼前这人面目可憎到了极点。
如果说之前叫孙慈然来,她尚且抱了那么一丝丝的希望,那么现在,孙慈然对田氏的维护和那份优柔寡断算是彻底浇灭了她心头那点还未烧尽的余烬。
也许是真的心灰意冷了,柳氏反而平静了下来,她审视着面前这个男人,这个她曾经以为的良人,忽然觉得他面目陌生的厉害。
柳氏揉了揉发胀的额角,疲惫的道,“白姑娘,麻烦你让外头等候的小厮说一声,让他们将人带上来。”
白小竹没有问要带谁来,只是安静的点了点头,随后走出门依言照办了,她看得出来,这对夫妻的感情怕是无法挽回了。
门外的小厮听闻了吩咐,立刻下去照办了,不一会儿,一个被堵了嘴五花大绑的人被两个身强体壮的小厮带到了前厅。
被绑着的那人大概二十多岁,一身粗布衣裳,相貌普通,唯有一双眼睛瞧着精明的厉害,看起来像是有些小聪明的人。
那人被押着跪在了地上,一看见上首坐着的柳氏,他就开始神色惊慌,面色惨白,显然是明白自己处境不妙。
“把他的嘴松开吧,我有话要问他。”柳氏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神色已经全然冷静下来了。
“是!”小厮行了一礼,将那人塞在嘴里的布团拽了出来。
那人已经被吓的面无人色,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求饶,“孙夫人!小的错了孙夫人!小的时候鬼迷了心窍才敢对这等歪心思!小的也是受人所骗呐!您要相信我啊!”
柳氏已经许久没听人喊过她孙夫人了,此时乍然一听,只觉得心底蓦的精通难当,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
燥郁之下,柳氏一把将茶盏掷在了地上,上好的白玉杯子在地上摔得粉碎,清脆的碎裂之声让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何东,我且问你,你有几条命在,竟然敢动我的东西?”柳氏脸上面无表情,而后对孙慈然道,“你还不知道他是谁吧?他就是长春堂的学徒,帮我磨珍珠粉的人。”
孙慈然心里一紧,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脸色难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何东,沉声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柳氏冷笑了一下,“孙老爷急什么?该说的他一个字别想瞒着,该听的,你也一个字也别想漏下。”
孙慈然面色有些痛苦,“月心……”
柳氏却是不肯再跟他废话,居高临下的看着何东,“何东,我给你个机会,将你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在这儿给我说清楚的,不然,夫人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这淮安衙门的牢房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是是是!小的不敢欺瞒,小的一定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