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来之前,白小竹就猜测到了长平王府会是多么的奢华富贵,可亲眼见到时,她仍然是为这座府邸的华丽而感到震撼。
不,与其说这是一座府邸,倒不如说是一座小型的行宫,里面居然自带马场、后山、温泉和猎场的。
那雕梁画栋和白玉铺地的豪气直看得人目瞪口呆,虽然因为疏于打理,庭院和房屋显得略萧瑟,但仍然能够很明显的看出当年是何等的鲜花着锦、膏粱锦绣。
而比起这些,白小竹第一个想法就是心疼崇明帝,自己爹妈偏宠幼弟偏宠的这般厉害,他自己身为太子过得反倒是不如弟弟,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
加上后来长平王逼宫在先,虽然后来没被得逞,但这等触碰逆鳞的大罪虽说有太后在从中周旋,但到底是为君者绝对容忍不了的。
可崇明帝后来到底是免了长平王的死罪,只囚禁在封地终生不得出,连食邑都不曾苛待过他,太后还怕小儿子受委屈,总是明目张胆的贴补他,崇明帝也没说过什么。
长平王这些年说是囚禁在南疆,其实那地方除了蛇虫鼠蚁比较多,他的日子过得比京城里闲散宗室王爷还要滋润。
白小竹设身处地想了一下,要是她有一亲弟处心积虑坑了她一把之后,还在白氏庇护下活的如此自在,她只怕是要把熊孩子的脑袋往墙上撞的。
如此看来,崇明帝真的可以说是宅心仁厚了,她就是不太明白先帝和太后的想法,把嫡出的小儿子宠成这样,处处压长子一头,是在故意给他希望吗?
所以说熊孩子背后必有熊爹妈。
管家一路将白小竹一行人接引到了一个名为‘甘棠阁’的地方,笑着解释道,“白姑娘,这甘棠阁是世子殿下的住处,殿下如今正在里面等您,您可自行进去。”
白小竹道了谢,抬头看了眼这甘棠阁的匾额,笔力虬劲、颇具风骨,据说是当年长平王的居所,这匾额也是先帝的笔墨,由此可见他有多受宠。
她甫一打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光线昏暗,她抬眼望向四周,发现那些窗户都被人用厚厚的帘子挡住了,外面明亮的光线根本无法照着到屋内,这里暗的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咳咳……”
略显无力地咳嗽声从里间传来,白小竹略一犹豫,还是轻轻唤了一声,“世子?”
咳嗽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继而卫瑾寒因为压抑咳嗽而略带颤抖的嗓音想起,“是白姑娘吧,请进。”
白小竹用余光瞥了一眼斜后方的墨清歌,摩挲了一下腕间的芙蓉玉镯子,静静地绕过紫檀木雕翠竹的屏风。
屏风后的拔步床上,卫瑾寒披了件外衣随意的靠坐着,手里拿了本书正在研读,床边的小圆几上放着一盏灯,以供他看书时候照明用。
见白小竹看着床边的灯盏,卫瑾寒好脾气的笑了笑,解释道,“我自幼的毛病,睡觉的时候不能有光,否则便睡不安稳,这甘棠阁里的采光太好,我只能出此下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