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着牛车行了几日,食物都吃光又或者坏光了,途中林革雷猎到一头野猪加菜,最后他们只剩下骷髅送给老头当见面礼的咸鱼,可是只有咸鱼没有白菜的餐桌是寂寞的,于是咸鱼继续腌着,他们开始期待有新的猎物出现。
只可惜t国对园林保护野生动物保育等向来不太重视,因此最常见的野味就只有蛇虫鼠蚁还盛产蚊子,几个大男人能屈能伸,真的没办法了,吃点野味也不怎么的,淮小蝶可就不行,疯子也不代表不懂挑食,所以男人们只好给淮小蝶开小灶,弄些野菜、野果沙拉什么的,然后这些让男人们看着也感觉嘴巴发涩的东东,偏偏淮小蝶很满意。
有过一夜恶战,林革雷等人是小心多了,只是这都过了好几天,袭击没有再来,他们的旅程相对平静,而后这惹人心慌的平静终于被一道铁轨给打破。
“那是什么?”淮二指向横在地平线上的可疑路线:“是铁路吗?”
骷髅打驾驶座上站了起来,极目远眺,果然看到一段铁路,在隔离区里也有铁路,有小火车输送材料给各区,偶尔也坐人。
“铁路,我先上前看看。”赵兵堂说罢,骑上自行车快速蹬了过去。
林革雷眺望铁轨两端,表情没有太大变化:“这铁路,我来过。”
“哦?!”几双充满希望的眼睛盯住他。
林革雷稍作思索后,指向北方:“沿住铁路朝北走,坐动车不用一小时,但是我们估计还要走一整天,就会找到城镇。”
“太好了,有食物!”淮二两眼放光,恨不得能立即好好吃上一顿饭。
骷髅也眼冒绿芒,口水哗哗直赶瀑布:“我要甜点,好久好久没有吃下午茶了。”
昊沉水一脚踹在骷髅胯骨上:“吃吃吃,你只剩骨头了!”
骷髅搓搓胯骨,哀怨:“那才好,吃不胖。”
“……”
不远处,赵兵堂拿起挂在胸前的望远镜看了一会,突然架起自行车火速蹬了回来,嘴里嚷嚷:“喂!那边有动车停在轨道上!”
声音夹在风中传来,除了淮小蝶还抱住娃娃哼曲儿,几个男人包括骷髅都蹭地跳了起来,林革雷和淮二跳下牛车朝铁轨飞奔过去,赵兵堂重新调转车头蹬回去。
来到铁路上,林革雷拿着望远镜看了看,果然看到一列雪白的车厢蜿蜒在不远的铁路上,外部损伤。林革雷把望远镜递给淮二,而后跟赵兵堂商量:“什么情况下,动车会停在那里没有人管。”
“现在的技术,即使发生故障,要修复也不过是一两个小时的事情,再久,也应该会被回收……”
“要么刚刚发生故障,要么……”就是根本没有人来回收它。
“这距离也弄不清楚,要靠近才知道。”赵兵堂说。
林革雷也明白,无论是怎样的情况,他们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毕竟他们急欲回到他们所熟悉的文明中去。动车上有什么?能有食物,或许通讯器材,或者更多帮助。想到这,林革雷便下定决心:“回去,拣些轻便装备带上,咱们去看个究竟。”
“嗯。”淮二把望远镜还给赵兵堂挂上,便一起往回走。
“什么情况?”骷髅驾着车没有上前去了解,也很急切:“有车子,那是有活人了?那我还是先戴好装备。”说罢捡起帽子、墨镜、口罩、假发等往骷髅头上装备。
看见他们回来,昊沉水已经读出大概内容,也不多问,就动手在牛车中翻找出轻便的武器,让他们可以将这些武器藏在衣服底下,好去探个究竟也不被当成贼匪。在夹克下藏了□□□□等,林革雷带上淮二和赵兵堂出发,这仨战斗力比较平衡,是最佳人先。
至于淮小蝶,还不能轻易放出去吓人。
三个男人,以林革雷为首,但要比体力,淮二比赵兵堂这职业军人还要强一些,紧追在林革雷身后,于是两高一矮成凹字型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铁路上。
三个男人像豹子一样在铁路上高速奔跑,俄顷便接近动车,雪白的长长的列车爬在铁路上,静止不动,犹如一尾蜿蜒在铁路上的大白蛇。如今的动车质量很好,隔音不错,即使他们巴在车身上也听不见里面的动静,玻璃是光学玻璃,从外头看就像照镜子一样锃亮,根本看不见里头的情况。
三人无语互觑,默默地沿着车身朝驾驶仓走去,荒草在脚下随山风摆动,沙沙呼呼,那声音萧瑟,仿佛能刮走心头的热情,然后他们更加沉默了,走到前端他们就发现驾驶仓的门开启着,里头的仪器呈锁定状态,并没有看见车长。
“我找到他了,车长。”
林革雷和赵兵堂还在车厢里折腾那些锁定的仪器,听到淮二的喊话,立即走了过去,同他一起看向天桥下面,平躺着在乱石败草中的一具穿制服的尸体。
“这是干嘛呢?”淮二蹲在铁路边,好奇:“他是自己跳下去摔死的?”
林革雷和赵兵堂没有说话,却也觉得淮二的推断很正确,林革雷攀爬最拿手,他让二人留在上头,自己两三下就翻到十来米高的山峡下头,搜索这具男尸。
淮二蹲在上头,笑了:“看,林革雷很适合当土匪。”
赵兵堂的嘴角抽了抽:“那你是什么,土匪媳妇么?”
“媳妇你妹!”
林革雷在山峡下,不知道自家媳妇被别的男人调戏去了,他蹲在那具高度腐烂崩满苍蝇的男尸旁边,仔细观察了一番,致命伤在脑袋上,人是摔死的没错,而且衣着相对完整,所以自杀的可能最高。林革雷翻开尸身上的衣服,搜刮出一切可疑物品,钢笔,小笔记本,手机,还有一个被压在身下,摔得屏幕裂成蛛网纹却还能正常运作的pad,还有一张爬满蝇蛆被血模糊了大半的文件,勉强还能看到内容。
“……”林革雷快速阅读内容,而后沉默了。
确定尸体已经不能提供更多信息,林革雷为车长整理好衣衫,算是还给他最后的尊严,就徒手攀回铁轨上去。
“怎么样?”淮二立即迎了上去。
林革雷把文件递给二人阅读,内容很简单,这趟车是官方提供给难民的,要把这些人从x市载到c市去避难,发出日期是一个月前,但是列车却停在这里,车长自杀了。
“避难?为什……”赵兵堂蓦地噤声,张着嘴巴却不能再开口了:“你是说……沿海城市已经沦陷了吗?”
林革雷不想这么认为,可是……
他抹了把脸,看着一脸不解的淮二,原本难以出口的话却似乎不是那么困难了:“估计是这样没错,我要去一趟s市,那儿也是沿海城市,不知道情况如何,你……要一起吗?”
“行吧,反正我们也不知道该去哪。”淮二干脆地点头:“再说吧,我们从隔离区出来,离了你,还能跟谁去?”
林革雷笑了笑,大掌搓了搓淮二的脑袋。
淮二鬼叫:“哎哟,你手上有泥巴。”
“……”林革雷临时起意,手掌大力扇上这矮子的后脑勺。
“痛!”
“打情骂俏先停止。”赵兵堂揉了把额角,单臂环胸,大拇指比向列车:“那个怎么办,关得严严的,至少已经十几天,没水没电没有通风没有空调,你觉得里面还有活人吗?”
“要知道还有没有活人,很容易。”林革雷拔枪朝其中一扇窗户的角落点射,砰地一下,玻璃应声龟裂,林革雷又弯身捡起一块石头掷向玻璃,玻璃就像单薄的纸张似地一下掀开了,在里头游荡着的,挠着玻璃的丧尸慢一拍地嗅到了食物的香气,纷纷朝着洞开的车窗挤来。
然后情况就简单多了,三人一起射活靶子,浪费了一些弹药,迅速把整节车箱的丧尸解决掉。
山风再烈,也带不走硝烟的辛辣,三人感觉眼眶也有点热,却连眼神交流都没有,确认车厢里没有在活动的丧尸以后,他们又破了一扇窗,爬进去。车厢内一片狼籍,但那估计已经是十几天以前制造的狼籍,那些挣扎的,还有撕杀的痕迹,都不新鲜了。
车厢被一截一截地封锁着,并不相通,估计是那位车长最后做的,是他把整车人关在这里,然后自杀。因为乘客被感染,他不能把这些乘客送到c城,即使错不在他,也不能抹杀数条人命在他手中丧失的罪过,负罪感把他压跨了。
这都已经过去,眼下更让他们在意的是,车长下了这个决定,把列车和丧尸留在这里,却没有人前来回收,那么情况该有多糟糕了?资源该得多紧缺?连这都做不到了吗?
“总不能把它们全部杀光,我们试着把这个系统解锁,里面有监控,可以观察每一截车厢的情况。”赵兵堂提议,既然有别的选择,他绝不想再直面一群由人类变成的怪物。
说做就做,林革雷把车长的pad给了赵兵堂,后者透过它找到了解锁密码。虽然不曾驾驶过动车,但是曾经接触过累似设备的赵兵堂很快使摸索出了门道,他重启车上的电力系统,而后接通各车厢的监控,逐一看下去。看到有丧尸的可以跳过了,如果有一只丧尸,整节车厢就不可能有活人。如此看下来,竟然只有一截车厢没有丧尸,只有紧紧挤在一起一动不动的人们……或者要加上前缀——‘曾经的’。
他们决定只搜索那一截了……还有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