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绑架,实际上五月觉得这些人有些不大敬业。
虽然时间和地点的选择都很到位,避开了立海大大部分对圣诞晚会有兴趣的学生,而且没有惊动任何人地把她拐到了车上,但是——
不用绑住手脚么?不用往嘴里塞一块棉布么?甚至不用没收手机么?
难道她之前在电视上看到的绑架情节都因为穿越而失效了?
五月被安排坐在车子后座,旁边有一个黑衣男子,前面则是司机和一个正在打电话的短发女人。
车子开了很久,差不多到了傍晚时分,五月看着这些人完全没有动静,便放松了警惕,打算先不打扰沙也加他们的圣诞夜晚,看看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心思一放松,她便开始昏昏欲睡。
没过一会儿,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回头看了女生一眼,抽抽嘴角:“她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后座的男子偏头一瞅,说:“看样子是。”
短发女人忍不住笑道:“好歹我们也是绑架啊……”
司机开口:“小声点。”
于是五月是被推醒的,推她的是那个短发女人,而对方带着一脸笑意,一点都不像是绑架犯,她说:“到了,下车。”
五月看到车窗外已然是晚上,皱皱眉头:“你们是想要钱?”
旁边的男子低声说:“这个你不用知道,下车。”
于是五月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枪,认命地推开车门,下车后跟着他们一直往前走。
周围的景色看起来十分眼熟,应当是东京都郊外的某一处,而且五月确定自己一定是来过,不过要在夜色里分辨出这到底是哪,还是有些难度。
不过在黑暗的路上走了一会,便能看到前方转角处出现了一个人影。
短发女人跑到那人面前,指着五月说了什么,然后那人点了点头,继而那女人便做了个手势,五月发现一直在她旁边跟着她走的那个男子停下了脚步。
黑暗之中她无法分辨出那人有没有说话,只好继续往前走。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是一个货物,正由一群不算太坏的人交给另一个人——目的是什么她不清楚,但是心里头的紧张却是真真实实的。
不过说起来这条路还真是黑,而且没有别人,连呼救的可能性都没了。五月觉得很悲摧——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当初的香椎小姐又得罪了哪处的人才……
越走越觉得紧张,她又偏偏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于是不禁定了定神,开始考虑打电话的可能性。
五月把手伸进口袋里,握住了手机,而且感觉因为手心出汗而有了分明的湿润感,与此同时,她的脑袋里闪过自己手机的快捷键,发现竟然为了方便只设定了一个迹部大爷。
难道她能期望此时身在美国的他能赶过来化身英雄么?
五月胡思乱想间,就已经到了转角处,那里有一个路灯,所以算是明亮,也正因为这份明亮,方才五月在远处才能看清这里两人交流的动作,也正是因为这份明亮,五月看清楚了这个人是谁。
她惊讶地睁大眼睛,手上蓦然放松,感觉手机落回口袋里,像是她那原本被揪着的心瞬间放松。
“忍足?!”
深蓝色头发的少年站在路灯下,笑得很骚包。
“好久不见啊,五月。”
实际上只是因为这是平安夜,且冰帝也喜欢弄些晚会什么的来让大家发展校园的那个什么什么情,而忍足少年因为平时过于骚包所以果断被女生虎视眈眈,于是他想起了自己的“前女友”,香椎五月小姐。
“那你完全可以提前告诉我,我自己过来,为什么要弄出一副绑架的样子啊?”五月辶恕
忍足一脸无辜:“只是想起来的比较晚,所以找人去接你而已,我专门告诉他们要礼貌啊……”
所谓的礼貌,就是捂住口鼻拖进车里么……
少年看着五月的表情,顿了顿,似乎恍然大悟:“大概跟他们是美作君手底下的人有关吧。”
五月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美作君就是西门总二郎少年的好友,家里是黑道来着。
所以说又是为什么要找黑道的人来接她啊?!
五月在走进冰帝学园大门的时候,不仅想起了自己确实来过这地方好几次,只是因为太黑而没注意到,也想起了这剧本果然是个吐槽剧本,编剧大人间歇抽风。
因为是平安夜的关系,整个学校完全不属于灯火辉煌的类型,只是能看到本部栋的窗户都亮着,还有道路两边的树上挂着银色的灯,光线不算明亮,映着常绿乔木树间的绿色,很是如梦似幻。
寒风吹过,五月刚兴起的一点节日感受很快就被吹没了。
忍足看出来她的反应,于是说:“我带你先去坐坐吧,免得冻出病来。”
五月奇道:“你不是要带我去阻挡那些对你虎视眈眈的女生么?”
忍足笑了笑:“是这样没错,不过你要是病倒了,估计迹部会杀了我的……”
他提起迹部,五月沉默。
原本美国的学校因为圣诞节,会放一个长假的,当初沙也加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就一直说迹部肯定会回日本来看五月,而五月不可置否。
结果倒不算大出所料,迹部刚刚放假,就被他母亲大人带到英国的公司里去实习。
尽管也知道既然当初迹部夫人让迹部出国学习,就一定不会放任他经常回国,但最终还是免不了有几分失落。
因为其实就算不是节日也好,就算不是任何特殊的日子也好,她只是很想见他一次而已。
最终忍足把五月带进了本部栋,说:“我记得学生会办公室那里还有几件多余的校服之类,你可以多穿几件。”
五月感到奇怪,问:“难道一会儿不是要去晚会那里么?”
“是的,”忍足点头:“不过今年的晚会是在室外……”
五月:“……”
对忍足虎视眈眈的少女们真是好体质。
男生所说的学生会办公室,却是五月唯一进过的那一间:会长办公室。
两个人站在门外,忍足拿钥匙开门,笑了笑:“迹部走得有些匆忙,所以会长的工作就由副会长和书记等人代劳了,大家都有钥匙,不过新的会长还是没选出来。”
五月点头,心里也承认某少年在很多领域都属于不可代替的存在。
门被打开,忍足推门,然后跟五月说:“我要先去看会场布置,等到开始的时候再来找你,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五月按下开关,看着偌大办公室里的一片明亮:“不要再找美作君手下的人就没问题。”
忍足少年有些尴尬。(美作玲感到很无辜。)
整个办公室几乎跟上次五月来的时候完全一样,无论是沙发,办公桌,还是桌子上垒得高高的文件。
只除了桌子后面少了那个少年。
五月坐在椅子上,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迹部,就是在这间办公室。
而那时候她对于那个少年感觉,只是很佩服。而他,估计是对自己这等被同班学生针对的女生只感觉不屑吧。
那样子居高临下的神态,还有复杂不明的眼神。
恍如昨日。
甚至还有一次,她被从音乐教室拉到这里,只是因为自己完全不注意把鞋子塞到了他的鞋柜。
“噗……”那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想到自己跟迹部会有那么多牵扯呢。
如果那个时候就知道的话……
五月看着桌子发了一会儿呆,而后想起自己还要跟忍足去一趟露天的晚会,于是站起来打算去找忍足口中所谓多余的校服,然而刚走到沙发旁边,却看到大门被再次打开。
而进来的不是忍足,而是方才那个短发女人。
五月的情绪不是紧张不是激动,而是……竟然还真的再次出现了美作君手底下的人……
那女人看到五月,丝毫不意外,反倒笑了笑,然后把门外另一个人拉了进来,绕到他的身后,关上了门。
被拉进来的少年被蒙着眼睛,似乎没有想到光线明亮,所以皱了一下眉头,问:“你们想要多少钱?”
五月看到他,只觉得原本想要吐槽的心情全然不见,剩下的满是惊喜。
有惊有喜。
她走到他面前,开口说:“一张从东京到费城的机票钱。”
于是对方愣住。
五月压制住自己上前拥抱他的欲望,转身跑到桌子边,拉开抽屉和柜子,半晌后找到了剪刀,然后她绕到她身后剪开了绑着他手的绳子,绳子刚松开,少年一把拉下了蒙着眼睛的布条。
“五月?!”
相信迹部少年此刻的表情一点也不亚于五月见到忍足时候的神色。
五月咬着嘴唇说:“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把你绑架了,现在你的性命就掌握在我手中,而且我要强调的是,我不接受金钱的诱惑,我——”
迹部没等她说完,就一把拉过她把她抱住。
五月双手搂住迹部的背,轻声说:“我根本不想放你走。”
如果沙也加在,一定会很惊奇五月这个木头也会说出这么好听的话。
实际上迹部少年原本此时应该身处伦敦,而他却在英国时间前一天下午结束实习后借口找以前的朋友而没有回家,而在朋友的帮助下坐上了伦敦到东京的飞机,一路向东。
飞过亚欧大陆和时差,到达的时候是这一天的下午,而还没来得及打电话,就在机场被“绑架”了。
练过一些空手道的少年坚持了一段时间,但最终因为不能惊动原先在日本的人而被绑。
绑到最后,却见到了五月。
两个人此时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一定是那几个朋友帮忙——话说真的是帮忙么。
好吧,至少两个人都惊喜到了。
两个人拥抱了很久,五月慢慢退出迹部的怀抱,而对方却仍旧拉着她的手,后退一步,带着五月转了个身,一下子把五月压在门板上。
方才没有关严实的门彻底合上,迹部垂头,一手按住门板,将唇印了下去。
五月被压在冰凉的门板上,却感觉迹部似乎越来越用力,两个人几乎是贴在了一起,而男生的嘴唇在她唇上辗转过后,刚放她喘口气,又往下移去,吻到了她的下巴,然后是耳朵,再往下到了脖颈。
“唔……”
五月忍不住颤抖,而对方听到她的声音,又调转方向,再次封住她的口。这一次不如原先猛烈,只是温柔缱绻,像是在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