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竺梓松照旧起早在霍格沃兹里逛了一大圈,然后又进有求必应室练了会儿把式,接着便是洛哈特的黑魔法防御术。
前一晚他向赫敏借书时听说这堂课完全就是一出闹剧——当然这话是罗恩·韦斯莱说的,还挨了赫敏好大一下。不过大概上一节课暴动的康沃尔郡小精灵让风度翩翩的最迷人微笑奖获得者受了不小的打击,今日这堂课就没再折腾,只是让学生做了张测验卷——其中内容包括洛哈特最喜爱的颜色、洛哈特心中最理想的生日礼物、洛哈特获得过的奖项等等等等。
竺梓松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羊皮纸,又看看附近几个下笔如有神的女同学和抓耳挠腮一脸愤愤的男同学,也不知这时是该叹气还是好笑,邓布利多就是这么挑教授的?这还不如干脆让伏地魔教呢!哗啦哗啦地随便填了一些,又听说书一样地听洛哈特声情并茂手舞足蹈地朗读书上的精彩片段,好容易才挨过了一个半小时。
接下去没有课,竺梓松溜达着去了图书馆,那时邓布利多给他买过一本近代魔法史,但里面对当年的大战只是草草提过,还是什么都没讲清楚的那种,笔墨几乎全放在了大难不死的男孩身上,当时在场的食死徒却是毫不提及,他也只能来图书馆倒腾一番。
连翻了好几本,都是一色的只有救世主的光辉事迹。竺梓松无奈,转而找来了那段时期的全部《预言家日报》,趁平斯夫人不注意,悄悄用了个文字搜索咒,登时抽出来一大叠。
进了阿兹卡班的不少,不过都是事后被抓的,其中包括贝拉。不过被无罪释放的也有不少,比如马尔福比如卡卡洛夫,前者是因为“被夺魂咒控制”而无罪释放,后者则是因为供出了不少名单而将功赎罪,连着“出卖朋友”的小天狼星·布莱克也有极长的篇幅。说是此人才刚露卧底身份便遭主子垮台,逃走时被昔日的朋友小矮星彼得堵在麻瓜街道,为逃生而杀了彼得以及十二个无辜的麻瓜,最后被赶来的傲罗抓住并被判无期徒刑,其中种种描述看得竺梓松几乎要怀疑当初是不是真的不小心忘了有这么个卧底手下了。
唯独那人,可以说是一手导致黑魔王覆灭的战斗英雄,竺梓松翻了半天竟只得一句:邓布利多证明此人在神秘人倒台前便改换阵营,威森加摩审判时当庭释放。他有些不明白,斯内普可是大功臣啊,死掉的彼得都被颁了枚勋章,以他这样的贡献,邓布利多竟只给了他这么一句而没渲染出什么伟大的光辉形象来?
不过这样也好,虽然不知道死于小娃娃之手和被凤凰社卧底欺骗两者之间哪个更丢人,竺梓松只知道,没看到任何一条哪怕只是暗指当初耽于男色而被摧毁至粉末不剩的信息,他已经很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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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是和斯莱特林一起的连堂魔药课,竺梓松将心事尽数沉进心底,和其他小狮子们一起走进阴森森的地窖。教室四周的架子上放满了漂着各种动物尸体或器官的玻璃瓶,引得众多早就从学长学姐那儿风闻魔药教授之可怕的新生战战兢兢地飞速坐下,女孩子们更是视线都不敢乱扫一下。
竺梓松找了个角落坐下,脸上一片平静。因为同是麻瓜血统而对他特别亲近的科林难得闭着嘴安静坐在他旁边的位子上,阴暗的地下室果然能起冷冻作用。
过了一会,斯内普风一样地刮进教室,黑袍在身后极具气势地翻滚,末了斜倚在讲台旁,以略高于耳语的声音一个个点名,刀子般的视线扫得每个被点到的学生都如坐针毡,一群人心中不约而同想的都是一件事:学长们骗人,这个斯内普教授,比他们说得可怕多了……
大多学生尽管畏惧斯内普的威严,点名时却还是不敢躲开那凌厉视线的,唯独点到埃弗时隆,竟连头都不抬地只举了下手?斯内普有些光火,他当然记得这个害得自己又白抱了次希望的家伙,心底狠狠记了一笔:【果然是个没礼貌的格兰芬多蠢货,七年的时间,你就给我慢慢等着吧!】
“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学习魔药配置这门精密的科学和严格的工艺。”点罢名,斯内普又继续低沉开口,整个地窖鸦雀无声,“这里没有傻乎乎的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
“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斯内普的声音阴森起来,一面以凌厉的视线扫过整个教室,仿佛满屋子坐的都是他所指的笨蛋。
竺梓松忍不住动了动,他很不适应。明明是那么熟悉的嗓音,用的语调却是闻所未闻,虽然几个月的时间不算长,好歹也算耳鬓厮磨过的,这人何曾用形容魔药时的神态对待过自己一次?也只有你竺梓松了,白痴一样地送上去,还以为这人不奉承不拍马便是真心把自己当伴的。那时候的自己,还能更蠢点么?!
“埃弗隆,舟形乌头和狼形乌头有什么区别?”斯内普对课堂的掌控力丝毫不弱于麦格,自然发现了走神的家伙,哪还能不抓住机会修理这个格兰芬多。
竺梓松瞪大了眼,老子不来找你晦气就不错了,你还敢先来惹老子?
斯内普看到埃弗隆呆滞的表情十分快意,拿出去年折腾波特的势头步步紧逼:“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有预习这回事吗?”
“没有区别,它们是同一种植物。”竺梓松火了,口气十分不客气。
得到标准答案的斯内普有些诧异,看着男孩不甘不愿的模样心中更是不满,紧接着又问:“如果我要你拿一颗粪石给我,你会上哪去找?”
“羊的胃里。”竺梓松忍着气告诉自己不能发作,一面还得努力搜索记忆,到底是牛还是羊?好像有个印象,这东西虽然都是胃里产的,却和牛黄不同,那就应该不是牛了吧……
没想到埃弗隆竟真的预习了,没能扣成分数的斯内普脸色阴沉:“如果我把水仙球根的粉末倒入苦艾汁中,会产生什么效果?”
【妈的,还没完没了了?】竺梓松一向分不清那些稀奇古怪的一长串英文字符,根本连记都记不住,买了书后倒是翻了几页,然而二手的魔药书上魔药味道分外浓烈,竺梓松自然有多远甩多远,这时候再怎么努力回想伏地魔学过的,仓促间也是难办。
“怎么,不知道了?看来你也并非无所不知嘛。”斯内普见埃弗隆皱着眉对自己怒目而视了半天也没挤出点什么东西来,终于满意了,转开视线详细解释了乌头、毛粪石和生死水三者之后,才懒洋洋地发话让男孩坐下,随后还不忘勾着嘴角轻声补充:“格兰芬多扣两分,为埃弗隆先生在第一堂课就走了神。”
竺梓松气得脸都变了形,不是在乎格兰芬多的那几个宝石,更不是因为身边人投来的同情眼神,他就是不爽,凭什么自己要被这么针对,凭什么自己被他弄死了都没想着报仇结果还得被他这般刁难,凭什么自己都火冒三丈了,残存的半分理智竟还他妈的压抑着说要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