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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碌碌的驶出了皇宫,冯太后没有回头看过一眼,怔怔的看着手里的绢帕,耳边不断回荡他的话,她捂住耳朵希望就此能打住那萦绕耳畔的声音,她的眼睛通红,泪水不断地掉落染.湿了衣襟
那日她姐姐和她说了许多,想到她的姐姐,她还是那般面容温婉清丽,同样已为人母却比她年轻了好多,当真这么些年没遇过忧愁
她告诉她,她那日所遭遇的是意外,但事情已定,哥哥只能保住一个妹妹,所以使计送走了姐姐,而因为她入了宫,哥哥自请兵去了北疆再不回来便是再不提起这件事,让它成为永久的秘密,事情由姐姐开始,但哥哥极力挽救,可如今哥哥不在了
她怔怔的流泪,冯轻轻轻抱住她“对不起,阿轲,你和我走吧,姐姐会好好弥补你”怎么弥补,她的青春全都葬送在这里,她能去哪里,她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她不想待在宫中了但也没法面对姐姐,她的幸福都是对她的嘲讽
冯轻离开的时候,她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她没办法放下
幸好,她不是最可怜的,金阳山还有一个为情走火入魔了一辈子,现在还仍然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比她更可怜
马车停住,宫女低声问道:“娘娘,再过不久就到金阳山了”
在众臣商议后,解缙沉沉开口:“由厉将军暂代冯辙将军之位,戍守北疆,祁王意图谋反其罪当诛,念皇后诞下龙子大赦天下,贬为庶人永世不得入京”
肃恒帝时代是权利最集中的时代,各路重要兵马细数归还,为以后的大恒盛世打下基础
祁王醒来的时候,怔怔的看着头顶的纱幔,嘴唇有些干裂,片刻开口:“兰夫人呢?”
他从回来的时候看见了许多人,唯独没有她,他失败了犯蠢了,她是不是也看不起他了
陆令哑然,片刻道:“兰夫人在您从北疆回来之前就走了,去了卞城”
解纭闭上了眼睛,眼角有些微湿,她也有不想再等他的一天啊,她一直对他有耐心,他以为她会那般一辈子,他做了让她伤心的事,所以她不想原谅他了吧,骤然睁开双眼,他不久也要离开了,在此之前他要将那一直梗在心头的痛苦除去
长公主府
徐冉从祖母那里出来,不由的叹了口气,她觉得哥哥和那解缨和离明明是件好事,那解缨不清不白,哥哥配她实在可惜,她希望哥哥能找个合适的然后重振长公主府,这样她还能出嫁,还能有属于郡主的荣光,想着明日再去劝劝祖母
徐冉打发了丫鬟后走进了内室,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人不由一惊“你怎么来了?”
解纭抬眸沉冷的看着她,想到那还未来得及成形的孩子,渐渐走近,他被押送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自请和离,但和离书他都没给她倒是先回了长公主府
徐冉见他向她靠近,紧张的向门口移去,解纭却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摔在地上“徐冉,你下去陪陪他吧”他那个未成形的孩子
夜空寂寥,唯有星星点点闪烁
解纭从内室出来的时候吐了口气,真好,这里再也没有让他记挂的了,他就算不说,他也不会再回京上了,他没有脸面见他,那个他自小跟在后面曾教他武艺的人
石壁门被打开,黑衣人浑身是血的走了进来,与他身着一样衣服的男子急忙上前,却被他拨开,黑衣人哑然开口:“这段时间你仍然替我主持祭坛,我要闭关”
黑衣人说完话便踉踉跄跄的离开,他现在身负重伤,必须休养生息,他潜心在离凉栽培自己的势力,杀了原祭司取而代之,就是为自己提供后路,解缙,我期待下次和你见面,黑衣人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扔到一边,摸了摸脸,他现在绝不能暴露自己,看着一处烤的发烫的烙铁,渐渐走近
他今日所有的痛苦必有一日要全部加注在他身上
东漪箩抱着儿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听到素环的话,微微一怔,看向一侧的解缙,咬了咬唇,解缙勾唇,将小儿接过抱在怀里,“去吧”
东漪箩意外的看着他,他又淡淡的开口,“只有这一次”东漪箩一笑,亲了亲自己的小儿,转身离开
厉则看到园子里的秋千有些怔神,园子里有两个秋千,一个是矮一些的可以站立的,一个是高一些的可以坐着的,皇后寝宫没有别的小孩子,这个秋千是他给她准备的,听到脚步渐近,厉则垂下眼帘,转过身看向来人
她变化很大的,一年不见她丰盈了许多,眼底偶尔的悲伤现在一丝都看不到了,明艳动人,解缙把她照看的很好,他在北疆的时候都听说了
北疆天寒地冻,他在校场的帐子外偶尔能听到将士们谈论他和她,解缙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出一辈子只有她一人,甚至连偶尔过往的外商都要笑着讲一讲从京上听来的关于皇帝和皇后的故事,他对她很好,所以她喜欢上他了
舒了口气,厉则抬头,淡淡开口“我要离开了,”可能也不会再回来了,他为今能做的就是让她彻底放心,让她知道自己放下了
东漪箩点了点头,厉则成熟了许多,与那印象中的少年大有不同了,但感觉此时的他更好,因为少了少年时的忧郁难解,她笑了笑:“嗯,再见了,厉则”
厉则带兵离开的时候,解缙和东漪箩一同去城楼相送了,他骑在马上最后一次看了一眼那个让他心悸动的人,她过得很好,他便没有什么牵挂了.......
东漪箩长叹了口气,厉则真好,希望他能找到更喜欢他的女子
东漪箩从母亲那里回来,刚一进寝宫便听到屋里的嚎叫,是她小儿子没错,她大儿子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胖乎乎的特别乖巧,但小儿完全相反,特别粘人,她在黏着她,她不在也黏着解缙,好在解缙对两个儿子都还算有耐心
东漪箩一进内室,就见小儿子一直胖乎乎的手指着刚从浴室出来的解缙,一脸委屈,看到娘亲进来更是委屈的不行,解缙脸一沉,小儿便吓得打了个嗝,大儿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又闭上眼睛翻了个小身子继续睡去
东漪箩看父子是三个有点好笑,上前将小儿抱在怀里,问解缙怎么了,解缙走过来,俯身吻了吻自己人儿的红唇,理了理衣服没有说话一脸气闷的离开,东漪箩看了一眼刚刚进来的素环,心疑这个时间解缙没在上朝怎么回来了
素环小声道:“娘娘您一走,小皇子就不开心了,皇上就抱小皇子去上朝了,早上可能还有奶嗝没拍出来,小皇子在朝堂上吐奶了,吐了皇上一身,皇上回来换衣服,刚进去没多久小皇子在外间就哭了”好好回来的一路上没哭,离开皇上就哭了
东漪箩一笑,小儿子机灵着呢,估计怕爹爹呵斥他,先发制人,看着怀里胖乎乎靠着的小人,小屁股撅着,小脸贴在她怀里不肯出来,哄了两声,小家伙又一副乖巧的小模样
时候一到,东漪箩给两个小的喂了奶,便坐在床边静静的打量两个小儿,大的随性子沉稳,但懒洋洋的,又像她又像解缙,小的张扬的很,刚刚长开就能看出来长得特别像她,爱耍性子,现在还小,解缙还由着他,万一以后不听话解缙定要生气,她虽然想要惯着孩子,但她只惯着女儿,儿子必须交给解缙,想到女儿东漪箩就立刻想到一个像她一样娇滴滴的女儿,心里欢喜,比起一后要乱跑的儿子,她更喜欢女儿,女儿会贴心许多
看着歪歪扭扭的小儿,东漪箩立刻起身去拿纸和笔,坐在一侧给两个小的画画像,她现在作画好了许多,画了两个憨憨睡觉的儿子,又照着小儿的样子画了一个女儿,左看右看喜欢得紧,晚上解缙回来的时候,东漪箩兴致勃勃的给他讲她,她叽叽喳喳,连两个小的也跟着咿咿呀呀,解缙静静的听着
甄氏坐在韩氏屋里,大口喝了一杯茶,放下茶杯,用绢帕拭了拭嘴角这才道:“二嫂,这事要不你看吧,那丫头我可惹不起了,现在我给她找婆家,老太太不喜说我苛待她,专相看不好的,我不给她找,听听京上的夫人怎么说我,要我说我就不应该嫁进来,还想要我怎么样,我倒是想给她相看王公显贵,她是那样的吗?酸唧唧一副小家子气”
韩氏知道甄氏是真生气了,待她平复后,她才劝道:“你问没问过五丫头到底什么想法?”
甄氏冷呲一声:“别人不了解那丫头,我还能不知道,那丫头心高着呢,谁都看不上,我现在里外不是人,反正我家薇姐儿嫁了,我和离了算了,让我家那傻的自己给他女儿挑”
韩氏皱眉:“你这是又说的哪里的话,赶明我问问漪h”
东漪h次日接到信儿就过来了,倒没有像甄氏说的那样挑刺,反而韩氏说什么她应承什么,甄氏坐在一旁见事这么容易订下了便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心生膈应,感情前段时间就想折腾折腾她一个人
反正不管怎么说,东漪h定了亲她这个继母也算完成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