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而又美丽的花园里面,穿画夹叶的蝴蝶不知疲倦地飞着,翅膀舞动着初秋最后的绚烂与辉煌。
颜熙稳如泰山的坐在轮椅上,享受着身后美男的贴心服务。
想着刚才挂掉的视频电话,颜熙忍不住叹息出声,人生啊,就是活着气死身边人。
小吴活在二次元的世界里面,美男就是她的生命……
然而,她最为钟爱的美男,却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服务,贴心周到的推着轮椅,想想就美妙极了!
“想到什么精彩的事情了?说出来,也给我听听?”安子晨听着耳畔清脆如银铃般悠扬婉转的笑声,心情极好的问了一句。
颜熙伸手捂住嘴巴,像是偷糖吃,被家长中途发现的像孩子,死死的捂住两瓣鲜艳的红唇,企图掩藏“证据”!
“子晨哥哥,你什么时候听见我笑了!”颜熙故作镇定的问着,眉宇间的心虚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闻言,安子晨也不在多问,而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将原本五分钟逛完花园的时间,生生的提速到两分钟多一点……
当轮椅停下来的那一刻,颜熙只感觉周围的世界都是旋转着的。
意识清醒的那一刻,她清楚的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都不是好惹的,尤其是一些看起来温润如玉的男人。
其实,他们骨子里面藏着的不安分,比平时表现出来的,只不过是九牛一毛,冰山一角而已!
颜熙双手牢牢扣在轮椅上,急促的喘息着:“子晨哥哥,刚才是我错了!”
她现在的内心,充斥着无边无际的后悔,如果可以重来,她选择坦白从宽。
安子晨不置可否的挑眉,语气极其温柔:“嗯!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还是子晨哥哥最疼爱的小妹妹!”
话语一出,好像回到了当年,两个人肆无忌惮的玩耍着,摸爬滚打,其乐融融。
那时候,是三个人,还有一个安子皓。
现在,是两个人,因为他们长大了,爱情的游戏里面,只需要两个人就够了!
颜熙眸光暗沉,低下头颅,静默不言,像是笼罩在黑暗中,久久不能释怀。
安子晨敏锐的察觉到颜熙身上的细微变化,碍于他心中对安子皓的愧疚,他并没有出声询问,而是视而不见!
男人的书房正对着花园,只需要走近后窗,便可以饱览底下的胜景。
花园是特意找了园艺师傅设计栽种的,里面纷乱的颜色,代表着各种类型的花束。
最简单的要求便是四季常绿,季节更替百花盛放,争奇斗艳……
哪怕是初秋,花园里面也不曾呈现出来枯败的叹息,鲜花怒放,生机盎然。
看花的人,也不知不觉中,心态年轻了好几岁。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户,
你又装饰了别人的梦!
颜熙和安子晨在花园中不知疲倦的闲逛着,享受着一时半刻的惬意生活。
他们一点儿也不知道,二楼书房里面,紧紧关闭着的窗户后面,有一双漆黑色的眼睛,在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们。
男人眼底藏着的深意,像是即将破冰的杀意,在谋划着什么让人难以承受的事情。
“再快过一阵子吧,我的小公主!”男人低声呢喃着,放下手中的窗帘边角。
整个书房重新回归黑暗中,无穷无尽的绝望,从地底爬出,顺着男人被裹在西裤里面那双修长纤细的小腿一路爬了上来,在头顶,又重新汇聚。
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颜熙,你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记得之前我给你说的那件事情吗?”
安子晨放下手中的扶柄,走到颜熙面前,缓缓的蹲下身子,双手点在膝盖上,支撑着一张帅气无敌的脸庞。
“是说故地重游吗?”颜熙黯淡无光的脸上瞬间洋溢出笑容,深入眼底,令人动容。
哪怕是心底再怎么灰暗的人,看见这样一张灿烂的笑脸,也会情不自禁的跟着笑起来。
“嗯,故地重游!”安子晨重重的点头,眼底透露出不经意的向往。
多少年了,他都没有去过中国!
这一次,他回去一趟,会不会,有异样的收获?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去吧?”颜熙迫不及待的催促着,恨不得腿伤立刻就恢复。
“着急什么?出发之前,也要给子皓他们打个招呼!”安子晨摸了摸颜熙的脑袋,宠溺一笑。
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无论去哪里,都习惯和安子皓通过电话!
深夜,酒店的房间里面。
漆黑的夜晚,灯光暗淡!
花月放下手中的手机,眉宇间挂着得意和快乐,缓缓的进入睡梦中。
幼小的孩童,还没有满周岁。
孩子置身在无穷无尽的血瀑中,慢慢的爬起身来,一步步,步履蹒跚,像是个年迈的老人一样,艰难的走了过来。
而孩童行走过来的方向,赫然是她所在的方位。
周围一片漆黑,静谧无人,只有耳畔不时传来的蝉鸣,一声一声,凄厉无比。
乐章交织着,像是谴责,像是索命。
花月努力的张大嘴巴,到了嘴边的话语却又重新咽了下去。
她发现了一个悲惨的事实,她想要说话,可是,无论做出怎样的努力,都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孩童一步步走来,脚底下踩出一个又一个的血印子,慢慢的变大,变得清晰。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孩童说着,鲜血淋漓的手抓着花月的裙摆不放,一步步朝着上面爬过去。
触手的湿热,是孩童涂抹在花月腿上的鲜血,是那么的温热,那么的真实……
花月不敢置信的低下头,正对上孩子黑漆漆的眼眸,那是多么空洞的一双眸子。
眼眶中没有一点儿眼白,无穷无尽的瞳孔,充斥着无边的黑暗,紧紧的扼住她的喉咙,让她质疑……
花月忍不住冒出细汗,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却动不了手,身体僵硬着,想去擦拭,也是徒劳无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