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叶水清这么一提醒,靳文礼也想起来了崔必成和肖月波的婚礼这件事,于是说道:“可不是差点儿给忘了,那天你要是不愿意去,我就自己一个人去。”
“我当然要去,只是没想好送什么东西给他们。”
靳文礼笑了:“这个好办,我已经和杨乐说了让他帮我弄支好钢笔送给崔必成,另外咱们再送对儿暖瓶过去就已经很好了。”
“钢笔能有什么好坏之分,又不贵,能行吗?”
“这你就不懂了,我送的可是派克钢笔,听说好多名人都用过,先不说价钱,就这笔只有内部领导才能用上,要不是看崔必成没能娶到你,我才不费这个事儿呢!他不是文化水平高吗,送他这个保准儿能震住他。”靳文礼很得意,说话的语气也是带着一股同情失败者的优越感。
叶水清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一只钢笔也有这么多说法,但一看靳文礼那副胜者为王的姿态就又没了好气儿:“你这是想感谢崔必成了?我还以为是我坚持和你处对象咱们才能在一起的,没想到你心里感激的却是他。”
“媳妇儿,你可别冤枉我,我是可怜他没福气娶到你这么好的女人,所以才同情他的,哪是为了感谢他。”
“好了,不说他了,咱们赶紧先想想元旦的事儿吧。”
之后两人就开始写单子决定都买什么东西。
到了12月28号这天,靳文礼早早过来接叶水清,钟春兰看着他们两个人出了院门儿不禁叹了口气,直到今天她才算是真正彻底死了心,真正接受女儿将来要和靳文礼结婚的事实了,接着又叹了口气就和老伴开始商量要给女儿准备哪些嫁妆。
靳文礼载着叶水清先是去了崔必成家里,将贴着肿侄呐拷桓舜薇爻傻母改福缓笥纸凶暗母直式桓舜薇爻伞
崔必成神色复杂地看着手里的钢笔,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靳文礼和叶水清:“谢谢你们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等你们结婚时我尽力而为吧,估计是送不出这么好的东西。”
“你说这话就太客气了,我们过来就是和你说声恭喜,饭就不去吃了,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说话,我一定尽力。”
靳文礼觉得四个人本来就挺尴尬的,万一肖月波那个疯女人再有什么出人意料之举自己可受不了,为了她能顺利地家给崔必成,自己和叶水清还是躲远点儿为好。
崔必成也明白靳文礼的想法,于是笑了笑:“我和月波是要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你们还是去吃席吧,不然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叶水清听了也是一笑:“既然这样儿,那咱们就先过去了,你忙吧。”
婚礼的酒席是肖月波的父亲找人订的,地点就在市内有名的国营大饭店,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都高兴极了,要是没有这个机会,谁能跑到这里来吃饭呢,平时站在外面也是连大门儿都不敢进的。
叶水清和靳文礼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等仪式开始的时候叶水清就见肖月波穿着大红的毛衣和毛线裙子,再加上红色的高跟鞋更显得她身材高挑了,脸上画着妆看着也比平时又美上几分,于是偏过头看了眼身边的靳文礼,见他也在盯着前面看就笑问:“后悔没有?”
“后什么悔,我现在就盼着这些单位领导赶紧讲完话,婚礼完事儿大家吃吃喝喝送他们入洞房,我这心也就踏实了。”
“你傻呀,人家都已经登完记了,有没有婚礼那也是合法夫妻。”
靳文礼连连点头,不一会儿又摇头感叹:“崔必成虽然是我的手下败将,但有一点我可是真比不上他。”
叶水清好奇了:“你还有承认不如人的时候?”
“不承认也不行啊,人家能和自己媳妇儿洞房,我能吗?”
“你找打是不是?”叶水清气的掐了靳文礼一把。
靳文礼拉住叶水清的手,挨着她小声儿说:“等咱们洞房的时候,我脱、光了让你掐个够。”
叶水清脸立即就红了,不再理靳文礼,而是专心地看着前面的一对儿新人。
等开席的时候,也不知肖月波是有心还是无意,始终没到这边来与靳文礼和叶水清打招呼,两人也乐得轻松,吃饱之后就离开了饭店。
之后到了元旦,靳文礼成箱地往叶家送东西,又拉来了一小车煤堆到了叶家院儿里,这可把胡同儿里的邻居羡慕坏了,有到叶家串门儿的人就和钟春兰说:“大姐,你可知足吧,靳文礼那人是不正经做事儿,可人家有能耐有本事啊,就今年冬天你家用的这些煤谁能比得上,你看他对你们家水清多好啊,前后街谁不知道?咱们这些邻居平时也聊过,都觉得你们家水清是个有福气的人,你们老两口儿也能跟着得济。”
钟春兰听了心里自然也觉得舒服:“我知道,我现在也已经转过来不少了,靳文礼这孩子其实也没太大的毛病,就是太皮了。”
“这样儿才会哄人呢,要不水清怎么就被她给追到手了?要是这样看,你家水清结了婚以后肯定不能受气。”
钟春兰也是看靳文礼对女儿确实好,所以才感觉好过些的,只要女儿能过得好,她愿意嫁给谁就嫁给谁吧。
打这儿开始,叶家人终于肯将靳文礼当自家女婿看了,而且家里有个大事小情儿的,靳文礼比叶胜强和叶胜志兄弟两个还上心、还得用,所以钟春兰两口子慢慢儿地也就对靳文礼好了起来,做了好饭好菜总要给靳文礼留出来些,弄得叶水清这个亲生的女儿倒要往后靠了。
“你现在可美了,我爸妈对你比对我都好!”叶水清看着吃得正香的靳文礼笑着抱怨。
“这醋你也吃?我下了多大力气、费了多少苦心,才让你爸你妈待见我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我疼你吗,你还和我攀比啊。”
“我就是说笑呢。对了,这个礼拜天儿我不和你出去了,也不去你家,还有不到两个月就结婚了,我想多在家陪陪我爸妈。”
靳文礼答应得特别痛快:“行,你帮他们多干点儿活吧,要不礼拜天儿那天我也有事儿,要帮一个朋友忙,估计后半夜才能回来。”
“那你注意些,别累着了。”叶水清知道靳文礼朋友多,也不过多询问,更不想过多限制,像崔必成前世那样在家呆了大半辈子,最后却是一事无成。
周日,叶水清在家帮父母收拾屋子和院子,忙活一天又困又乏,吃完晚饭就回屋躺下睡着了,直到恍惚听见自己窗户玻璃响,知道是靳文礼在外面,便赶紧披上衣服把窗户给打开了,刚想问他半夜三更地跑来做什么,结果却差点吓得魂儿都飞了,因为外面的人根本就不是靳文礼!
“嫂子,你别怕,是我,猴子!”窗户外面的人压着嗓子急忙解释。
“你跑这儿来干什么?不对,是不是靳文礼出事儿了?”叶水清起先害怕,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应该是靳文礼出了事儿,这心也就跟着悬了起来,因为重生之后所有人的命运都发生了改变,她已经没把握确信靳文礼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嫂子,文礼哥不让我告诉你,我没听他的,这事儿不和你说也不行啊,要不文礼哥不知道出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呢!”
“他人在哪儿呢?”
“派出所。”
这是又和人打架了?叶水清发现自己知道靳文礼在派出所后反倒松了口气,因为这证明靳文礼没受什么伤,要是伤势严重应该是在医院里。
“他和谁打起来了,因为什么?”叶水清又问。
却见猴子一脸为难,半天才出声儿:“没、没打架,文礼哥是在录像厅儿被抓走的。”
“录像厅儿?”叶水清重复了一遍,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猴子这时也顾不上难为情,干脆直接说了出来:“文礼哥是因为在录像厅看生活片儿被抓走的,派出所的人说这事儿往大了说能定流氓罪,让文礼哥家里人和单位领导去说明情况,我当时正好儿也在附近就知道了,以前文礼哥提过一次他跳墙找你的事儿,我也是没办法才过来的,这要是让文礼哥家里知道了,他爸妈准得气死!”
那他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先就被气死了呢!叶水清听猴子说了一堆的话,最后才明白生活片儿是什么意思,不就是看黄/色录像带吗?这个靳文礼可真是有出息,还骗自己说什么帮朋友忙,自己当时怎么回答来着,居然还让人家别累着了!呸,原来是干部这种勾当去了,丢人现眼的家伙!
“那个嫂子,我知道你生气,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把文礼哥给救出来啊。”
叶水清气得直喘粗气:“你是和他一起去看的吧?”
“我……,是和他约好了,不过我去的晚没遇上警察抓人。”
“你先去院门口等着,我穿好衣服就出去。”叶水清没再理侯贵义直接关上窗户,手忙脚乱地将衣服穿好,又悄无声息地开门小跑着出了院子,两人一起去了派出所。
一路上叶水清不停地在想,靳文礼也许就是个花心的人,在这个代年就偷看黄/片儿,前一世肖月波就曾经说过靳文礼有不少的情人,还说长得都有点儿像自己,这以后自己要是和他结了婚,他得了手,往后还不一定找多少个呢!
到了派出所,候贵义和一个姓张的片儿警介绍了叶水清的身份,那片儿警惕40多岁的年纪,将叶水清打量了一遍:“小姑娘,这事儿你知道也好,其实靳文礼以前是经常打架,没想到这次真学坏了,半夜跑录像厅儿看这种片子,而且什么也不肯交待,又不让找家人和单位,你去劝劝他吧。”
叶水清答应了,然后就和这个姓张的片儿警一起去了旁边的屋子。
“靳文礼,你女朋友来了。”
坐在长椅上正朝窗外看的靳文礼一听“女朋友”三个字,身子立即哆嗦了一下儿,然后才慢慢转过头,表情慌乱地往这边看了过来。
“媳妇儿,你、你怎么来了?”
“靳文礼,你不但骗我还做这么丢人的事儿,你觉得我还能当你媳妇儿吗?我也不想和你吵,你赶紧把问题交待了,争取宽大处理吧!”
这时张警官也说:“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还不学好,那家录像厅儿我们都盯一段时间了,你今天就往枪口上撞。”
“水清,你听我说,我不是不学好,也没想怎么着,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你说啊!”叶水清倒不是生气靳文礼看这种片子,因为以后这东西普遍得很,她生气是因为靳文礼已经开始有风流花心不正经的倾向了。
靳文礼憋着气儿,老半天也没说出话来,最后因为叶水清也不想管他了才急忙拉住了她的手说:“我说实话,我说!咱们两个不是快要结婚了吗,我就是怕自己什么都不懂才去看片子的。”
“不懂什么?”
“不懂、不懂洞房是怎么一回事儿呗,我听我一哥们儿说,他结婚那天晚上都没找着地方,还把她媳妇儿弄哭了,我心里打怵就想先学学经验。”
“噗!”
靳文礼刚说完,还没等叶水清有反应,边儿上的张警官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儿,弯着腰指着靳文礼笑:“你小子也有今天,平时横得跟大爷似的,又说有多少未婚女青年追着你跑,原来还是张白纸哪,今儿晚上真是现世报儿啊!”
叶水清起先还能挺住只咬着嘴唇笑,同时也觉得靳文礼可恨又可爱,等张警官一说完,再看靳文礼脸红得跟猴儿屁/股似的,就再也忍不住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就笑吧,反正我也这样儿了。”靳文礼眼睛直直瞅着前面的墙,不理在自己面前大笑的两个人。
过了一会儿,张警官擦了擦眼角儿,嗓子都笑哑了:“既然是这样儿我就不为难你了,你只说一下那片子叫什么名字,当个旁证就行。”
“我哪知道,我刚进去也没看见片头,再说他那台破电视用得太狠了,屏幕上全是雪花儿根本看不清人,我不是不配合,我是真的什么也没看见呢!你们再晚进去一会儿就好了。”
他话音一落,张警官和叶水清又没忍住,继续大笑了一场,之后张警官和领导打了个招呼就把靳文礼给放了。
出来之后,靳文礼看见猴子还在外面呢就给了他一下子:“臭小子,不让你找水清你还找,老子的脸都丢尽了!”
“我不也是着急吗。”
“你说他干嘛?人家好心想帮你,你不领情不道谢还说人家,猴子这事儿办得好,你才是个没脑子的笨蛋呢!”
叶水清一开口,靳文礼立既不敢再说话了,猴子见状笑嘻嘻地说道:“还是嫂子有本事,来了就将人给保出来,那我先回去了。”
“谢谢你了,改天让文礼请你吃饭。”
侯贵义挥挥手转身就走了,叶水清和靳文礼也开始往家走。
“媳妇儿,你别生我气,我是真的怕自己洞房那天出丑儿才去看的。”
叶水清看了看靳文礼那副窘迫的样子,真想告诉他,自己什么都懂,可以教他!
忍下又涌上来的笑意叶水清垂下头,像是在害羞:“其实,我大嫂已经和我说过了新婚那天应该做的事儿,你不用担心。”
“真的啊?那媳妇儿,那到了那天晚上你可要好好儿教教我!”靳文礼听完乐得原地蹦了个高儿。
叶水清这下脸可是真的红了,抬手将靳文礼捶打一通才算完事儿。
自这天晚上之后,靳文礼不止一次追问叶水清到底是不是真的不介意自己去看片子这件事,弄得叶水清烦的不行。
“我可说最后一遍,我不介意,你要是还不信,那以后有机会我和你一起去看,怎么样?”
“那怎么行,我哪能让我自己的媳妇儿去看别的男人光着身子啊!咱俩谁都不看呗!”叶水清这么一说,靳文礼果然再也不提录像厅的事儿了,而是把心思都放在了结婚这件事上。
因为之前叶胜强结婚时就已经将叶家花了个底儿朝天,所以到了叶水清这里就是再有心也拿不出太多的东西了,还好钟春兰早就将被和枕头都准备好了,要不就更棘手了。
靳文礼怕叶水清着急上火,提前半个月就将自己买的女款海鸥手表送了过来,给她当嫁妆,之后又送来一套红色西装短裙还有高跟儿鞋,还给了她五百块钱,让她随便买东西,弄得钟春兰和叶传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一天晚上,靳文礼站在自己屋子里,对着新打的大衣柜上面镶的镜子上上下下地来回照着自己身上的西装,这套衣服连着叶水清那套都是杨乐托朋友从外地买回来的,穿上之后人显得特别精神。
照了半天才将衣服脱下来挂好,躺在坑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这天儿怎么还不亮啊?到了明天,水清可就真真正正是他靳文礼的媳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