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次重新回到祠堂,绕了几圈也没找到本该在此等待的萤火。倒是花火玩着一根狗尾巴草,眼珠子骨溜溜地跟着他从左转到右,又从右转到左。
无奈之下,宁次也只好整理思绪准备向这位只有十岁但他依旧要尊称“大人”的堂妹请教萤火的行踪,这着实有些尴尬,虽说宁次本身基本上是个守礼的人,但在那么多不守礼的人身边,要他一切按规矩来,也的确是为难。
不过联想到日向日足那个看似合理其实极度不合理的提议后,担忧终于压过了一切,宁次走向花火,斟酌着正要开口。
“哟宁次,你果然在这里啊,萤火人呢?”
不知道为何出现在这里的漩涡鸣人手搭凉棚,东张西望,替他说出了他本想问的话。
宁次郁闷爆棚,想见的人找不着,莫名其妙的人冒出来一堆,还浪费了他酝酿许久的心情。
“你们这些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宁次的语气里含着隐隐的不快,也只有鸣人这样的小白听不出来。
“是我来找雏田,正好鸣人关于仙术还有些事情要交代萤火。”小樱连忙解释,“萤火她不在吗?”
“在后山哟。父亲大人让空出来的。”花火不紧不慢地开了口,跳起来钻到姐姐雏田的身后,对着正要往后走找人的堂哥说道,“不过在她出来之前,谁都不能进去看她,否则就没有效果了。”
宁次走了几步停住回头看着小不点,眉毛一跳一跳。这小鬼,看着他找来找去很好玩吗?
“诶——”鸣人一声大叫,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引回自己身上,他挠着头发从身后拿出一根木棍,“不能去见她?那这个怎么给她?”
“我从刚才就想问了,鸣人你拿木棍来干什么?”对鸣人之前的故作神秘,小樱早就不满了。
鸣人很神神道道地握拳挡在嘴边咳嗽了两声,才将那根怎么看都很普通的木棍举至头顶,炫耀道:“这可是妙木山□□仙人的木棍,我特意借来让萤火修行时用的!”
在场的几人都自认愚钝,看不出这根木棍对修行能有何助益。
“就是说啦,如果萤火她在修行中自然力量过多变成了□□,只要用棍子狠狠地敲下去,就会恢复成人形了!”
鸣人洋洋得意地说完,大家的脸色……五颜六色,很好看。
“嫂子才不是你那样的笨蛋!”某个小不点恶狠狠地说道。
宁次一下子岔了气,连连咳嗽不止。
“花火!”雏田拽了下妹妹的衣袖,示意她注意用词,而她的脸……比宁次这个当事人还要红上几倍。
“……嫂子?话说这个小不点是谁啊?”鸣人傻傻地问道。
“这是我妹妹花火。”雏田脸红红地介绍着,眼神飘向了鸣人,突然头顶上冒起了烟。
“妹妹?嫂子?那也就是说……咦?”鸣人掰着手指计算着,诧异地抬起头望向宁次,“难道……”
“难道”之后没有下文,因为小樱为防他说出什么蠢话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连连摇晃,然后松手恢复一脸的笑容对着鸣人一字一顿地说道:“还是先说下仙术的注意要点吧,有必要的话现在去通知萤火还来得及。”
鸣人被掐到翻白眼,还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仙术的修行过程分两部分,先是利用□□油让身体习惯仙术查克拉,进而能用仙术抬起石蛙,然后是集中力的修行,要达到‘不动’的境界,能够稳当地坐在树顶的石板上,小鸟什么的会自然地停在身上。”
“好抽象啊。”小樱单手托着下巴想了想,问道:“那个石蛙有多大,山一样的吗?”
“十人高吧。”鸣人回忆着回答。
“那我也能够搬得动,根本不需要仙术查克拉。”小樱皱着眉说道,“萤火的力气比我大,那岂不是要拿一座山来当标准?”
日向家的后山不会被夷平吧……众人脑海里回旋着可怕的想象,挥之不去。
宁次虽然没有参与讨论,但也在心里怀疑着,第一部分暂且不说,集中力……对于忍术专精的萤火来说,这根本就不需要修行了吧,但是,那个更像随便提起的“小鸟会停在身上”的要求,萤火反而不可能做到。
动物比人类要敏感单纯许多,虽然在自己人看来萤火是个办事可靠值得信赖的同伴,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一直相信着她就不会有什么坏结果,但鸟兽们可不管对方会不会伤害自己,血腥和杀气的感觉就足以让它们敬而远之。
所以萤火曾告诉过宁次,她变身成动物的最大破绽,就是身边一定不会有那些生性温和的小动物们接近。
最后鸣人好心要来的木棍还是被免费赠送了回程票,连带他的仙术攻略一起,因为花火以鄙视的眼神看着鸣人说“萤火姐姐(——这个称呼是宁次和雏田的强烈要求)说她已经有头绪了,然后才走的。”
这一下谁都无话可说,萤火在忍术上怪物级别的学习能力有目共睹,她说能学会,那就不可能弄出个鸣人这样的半吊子忍术出来。
不知不觉中,纲手给予的二十天期限已经到了。日向家的后山静悄悄,几乎看不出有人在内的迹象,连炊烟都未升起过一次。原本对萤火信心满满的众人开始惴惴,当时鸣人学会仙术,可也没用上二十天。
日子还在照常地过,对晓的残余势力的清扫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佐助依旧全力寻找着宇智波斑的行踪——不过总是扑空。鼬对这件事却看得很淡,倒让他每次出门后报告的热情也冷了下来。
大概,复仇这种事鼬早就看透了,又或者,他从来没有认同三代火影的“宇智波斑才是罪魁祸首”的这个结论吧。
又是一个一如往常的夜晚,佐助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经过走廊,哥哥身边的地板上放着一个茶杯,悠闲地坐在那里赏月。
佐助觉得此刻的兄长已经提前进入了老年人的状态。
鼬察觉到弟弟的接近,隔着半条走廊微微点头,突然偏过头,望向了院墙的方向。佐助随之转头,绝对惊讶地看到某个好久不见的祸害坐在墙上笑嘻嘻地捧着脸。
“……你?!”
“不愧是鼬,居然能发现我,佐助你在警觉方面还有待加强哦~”萤火从院墙上跳下来,明明穿着木屐,落地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佐助确定这和他的警戒心绝对无关,在大蛇丸那里要是不够警觉早就死得连骨头都没了,应该说是一个月不见,萤火在“隐”上面变得更强了,连他的感觉都无法捕捉到其存在——当然这话佐助是不会承认的。
“我想到了一个可以让万华镜在使用后没有后遗症的方法,所以过来实验下。”萤火一脸邀功的表情,“闭上眼睛~”
被当成实验体的鼬却对此并无不满反对,依言闭眼,同时也以他那一贯的淡然语气问道:“身体怎么样了?”
这是宇智波鼬第一次问起这件事,并非因为冷血无情,就像萤火早已预料到的——接受这个忍术的人,会比自愿付出寿命的施术者更痛苦,她了然地笑:“很好啊,以前经常会觉得困想睡觉,现在也不会了。”
鼬点点头再不说话,只是任由萤火将手覆上双眼,就像到处流浪的那段日子一样。清凉醇厚的质感,即使闭着眼睛也仿佛看到了葱郁的大地。
“感觉怎么样?”萤火将手移开,不是很确信地问道,“理论上应该是成立的。既然写轮眼会对身体造成过大负担,那么提前补充能量就行了,这个所谓的仙术用在医疗上可比战斗上要靠谱多了,佐助也可以……”
萤火说得兴起,转头一看,院子里哪还有佐助的影子?
将家里的门带上,佐助双手插在口袋里,一个人在深夜的小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正对的方向,树边倚着一个白衣的少年。他抬头确认了四周的风景,才发现自己逛到了日向家的居住地附近。
“你在等她?”佐助问出了一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对方那张无波无澜的脸让他很有刺激一下的欲望,“她和我哥在一起。”
“你想说什么?”宁次能猜出佐助这股莫名的敌意来自何处,他站稳了耸耸肩,“如果想问我是否在意,回答是肯定的。”
萤火修行完离开后山直奔宇智波宅——要是对这种事无所谓,他就可以称得上圣人了。
“宇智波,如果从不去挽留,时间长了可是会失去应该珍惜的人的。”对着转身欲走的佐助,他扬声说道。
佐助本已打算离开,闻言回头,不悦地皱着眉,“我才没有那种人。”
是么?宁次笑笑,不作争论。眼中已经看到从不远处跑来的,身着苍青色浴衣的身影。衣袖翩翩飞舞,奔跑的姿势他再熟悉不过。
一时的得失已经没必要去计较了。即使他不去追逐,她也会主动回到有他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