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樱乐颠颠地跑去道谢,并得到“不用谢”的回答作为策略正确的安慰奖,正要更加乐颠颠地跑回来继续向萤火取经时,发现自己的位置已经被征用了,而且还处于她绝对不该接近的状况。
妨碍别人的恋爱会被马踢死。
她的脚步迟疑,佐助下意识地往那边瞥了眼,嘴巴里嘁了一声,不置可否地扭开头。而宇智波鼬,则是从头到尾就没有朝那个方向投注过半点注意力。
忍者,本就是不容许为已经发生的错过投注过多遗憾的职业。因为转瞬即逝,所以更该也必须珍惜当下。
以女性的第六感,小樱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有细想。那两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在一起也理所当然。恐怕木叶里,无论谁都是这样认为的。宇智波鼬,强大、俊美、陌生,这样的人太过遥不可及,很难想像他会有“爱情”这样平凡而又通俗的情感。
为了将麒麟——降雷之术修改成没有咒印也能施展的必杀技,一天的修行下来,佐助已经处于查克拉消耗殆尽的状态,他拒绝了小樱的搀扶,指着某只正惬意地挂在宁次肩膀上小憩的松鼠,转头向哥哥问道:“她总是这样偷懒么?”
“……没有。”在他身边的时候,她从未给自己半点松懈偷懒的机会,更是极少对他露出笑容以外的表情,即使勉强自己也无时无刻不为他着想。
鼬从小樱手里接过一颗圆滚滚的药丸,递给佐助,明明只是很普通的动作,却让佐助露出见到了毒蛇猛兽一样的表情。
——小樱的特制兵粮丸,且不说效果如何,那味道实在是令人发指。
鼬平静地以强者的气场和兄长的威压镇住弟弟,看着他表情扭曲地将药丸子吞下去,然后扼住自己脖子作垂死状,又递过去一瓶水。
此情此景,不知为何,小樱看得非常想笑,很少见到有人能让佐助吃瘪啊。
“那么萤火还有宁次君,明天见了。”小樱朝着一人一鼠挥挥手,追着那对兄弟跑去。她今天收获颇丰,知道了那两人的不少资料,正准备大显身手来实行既定战术——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
松鼠萤火睁了睁黑豆眼又闭上,“顺路去趟菜场吧,今天想吃什么?差不多是螃蟹上市的季节了~”
宁次点头,走两步又停下来,虽然刚才鼬的那个回答让他放心不少,不过……“你也经常给他做饭?”
“偶尔吧,在郊外的时候,不过熬药的次数比较多。”松鼠眯缝着眼睛懒洋洋地回答,“怎么了?”
宁次摸摸松鼠背部的皮毛,“没什么。”
“啊啊,吃白食的来了。”宁次正要为选好的一大袋螃蟹付钱,突然萤火突然嘟哝了一句,然后无甚干劲地趴下。他了然地转身,果不其然是上忍两名,旗木卡卡西和现名大和的传藏。
“哦呀,好肥的螃蟹,这是两位的晚餐?真好啊,像我们这种单身男人就只能去居酒屋对付一顿了……”
被眯眯眼的白毛狐狸和一脸忠厚的好人大和夹击,宁次的抵抗力还差得远,“……不介意的话,卡卡西老师和大和队长可以一起……”
“宁次君这么客气,这怎么好意思哪,”卡卡西笑得见牙不见眼,“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对不对,大和?”
你这话前后矛盾的吧,而且我还没说完就抢话,目的未免太明显了些……宁次黑线,不过说出的话自然不能反悔,他也只好认命地拎起袋子拿出钱包……
“等一下。”卡卡西拦住他掏钱的动作,“老板,所有的螃蟹我们都包了。”他转头又冲着宁次笑笑,“其他的菜也我们来买,你们先回家去吧。”
宁次有些发愣,朝天上望望,那里正有一只黑色的忍鸟在呀呀怪叫。所有的螃蟹,还要其他的菜,他们准备干什么?食量大到这种地步么?
“那是卡卡西的忍鸟,翻译过来就是‘还没吃饭的人都到日向家去,by卡卡西’看来今晚我们会有很多客人了。”萤火晃晃脑袋,解释道。“不用介意,这群混蛋向来自作主张。”
“小萤火,我可是你的前辈哦,叫声老师来听听。”卡卡西逗猫一样将狐狸爪子向松鼠下巴伸去,被凶恶的松鼠萤火一巴掌挥开。
“卡卡西大·叔,你以为做饭不需要力气的吗?再吵我就反悔了!”
炸了毛的萤火全身弓起,发出动物特有的恐吓的唬唬声,让宁次很有种……自己的肩膀上蹲的是只货真价实的野生动物的错觉。
“这次恐怕会是宁次你们这一辈毕业以来情况最险恶的一次,偏偏你还是上忍。”萤火趴在宁次肩膀上叹气,“以晓为对手,毫无疑问,已经超越了战斗上升到战争的级别了。”
难怪么,连反对都没有就答应一群无偿为一群不速之客做晚餐,刚才他还觉得奇怪来着……
“暗部的大家对我就像凯之于你一样的。”萤火蹭了蹭,示意宁次走进山中花店,买了些菊花种子,打算让传藏顺便种上来配螃蟹宴,“我不像宁次你,没人指导也能领会日向家的绝学,刚开始的时候,都是大家一点点教出来的。说实话,如果鸣人一条命能够解决问题,在晓的时候我就会接下抓捕九尾人柱力的任务了。”
但是,晓的终极目标是征服世界,而木叶必然是佩恩前进道路上的一个不得不除的阻碍。
“我在暗部五年,相识的师长同事中,一百三十四位任务中殉职,他们的名字不会刻上慰灵碑,就像鼬那样终生背负污名无法昭雪的,也有十几位。刚开始那几次,我真是杀人的心都有。”顿了顿,萤火又说,“相比之下,一顿饭实在不算什么,更何况还是卡卡西出钱……”
尚自犹豫于“该不该安慰她”这种悲情问题里的宁次,一下子就被那最后一句打击到了。他很想问——你不是从晓那里搜刮到很多贵重原材料了么,为什么还要计较这个……
还没走近自家门庭,宁次就察觉到了大量带着杀气的气息,他不禁倒退了两步确认了下门牌,是自己家没错,为什么给人一种晓跑到他家集合来了的邪恶感觉?
萤火从他肩膀上跳下来,恢复成人形,小心而谨慎地掰根树枝去拨拉门,然后迅速结土遁印,拔地而起的土墙将两人护在一边,另一边则是……密密麻麻的苦无……
在经历了暗器忍术幻术等等重重磨难之后,两人终于走过了庭院,蹭到了玄关。赤脚踩上木地板,萤火站直,90度鞠躬:“让大家担心了,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忍者干什么的,你个混蛋!”
就如同雨后的蘑菇一般,身穿便装的男男女女从角角落落里冒出来。萤火笑得表情发僵,站在中间任他们搓扁揉圆。
好吧,他算领教到所谓暗部的“疼爱方式”了,眼见着萤火头上被人笑着敲打出数个肿包,然后又被压在数个波涛汹涌的胸脯里趋近窒息,宁次发现,他这个屋宅的真正主人,遭到了无视。
受到了分量足够的“爱之惩戒”,萤火好不容易能够喘口气,她投给宁次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一溜烟地躲到了厨房避难。
上一刻还被无视了的宁次,瞬间享受到了聚焦般的受注目度,那一双双冒着杀气的眼睛泛着幽幽绿光。
“我们好不容易把小丫头养大,居然让你小子占了便宜……走吧,出去练练。”
至少有十名以上的男性异口同声地表示了同样的意向,那灼灼的目光刺得宁次全身发疼,在这种强敌环伺的情况下,他却很想吐槽——什么叫“养大”,她那分明是自给自足的好不好。
“你们也别太过分了,”终于还是有人看不过这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不平等局面,挺身而出,“至少一个一个来吧,抽签决定先后。”
还没来得及产生感谢之情,宁次又被这个紫色长发的女人郁闷到了,连签筒都事先预备好了,根本就是蓄谋已久,暗部出身的人,不论男女都这么彪悍么……
“暗部大多都是单身,萤火年纪最小又长成那个样子,被大家集体关照是难免的嘛,而且木叶特产叫做“弟控妹控”的生物。”——莫名其妙地站在不认识的上忍面前,被迫摆出了起手式后,宁次想起了凯的某次难得的金玉良言。
秉性高傲的冰山天才不服气地想,暗部怎么了?精英又怎么了?他有自信,绝不会为这种无聊的挑衅输掉!
然而事实证明:双拳难敌四手,铁人也敌不过车轮战。
宁次躺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他翻了个身,视野中出现一张怒容——日向宗主日足大人,头上的十字青筋清晰可见,瞪视着庭院里群魔乱舞的众人。他身后跟着不知所措的雏田以及好奇地直探头的花火两姐妹。
“成何体统!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宁次站起来回话,伊比喜踱了过来,向着日向日足点头示意:“日足大人,我们借这里办了个宴会放松一下,纲手大人也批准了。方便的话,留下来一起用餐如何?”
我才是这里的主人!宁次无声地呐喊着。
日足脸上的气愤淡了下来,看着喝酒吃菜吵吵闹闹的众人,若有所思,然后一挥衣袖,“既然有火影大人的批准,这次就算了,雏田和花火留下来吧,我就不参加了。”
这对严肃正经的日足大人来说,这已经是难能可贵的让步。雏田快走几步,低声向着宁次解释:“宁次哥哥你白天不在家所以不知道,已经确定佩恩正在朝着木叶前进,以他们的速度,最早明天下午将会到达。”
“这也许是最后的欢宴,正因为如此,谁都不想留下遗憾。”萤火走过来,将玻璃杯与伊比喜手里的轻碰,然后一饮而尽,扬眉说道:“犯我木叶者,虽远必诛,死亦无怨。”
数年前某位暗部在与敌人同归于尽之前留下的遗言,那位暗部的姓名已被湮没,只有这句话在暗部里被奉为信条。
一时,在场所有人举起酒杯,齐声吼道:“犯我木叶者,虽远必诛,死亦无怨。”
——任务中素以冷漠无情著称的暗部,只有忠心一片绝不会退让。对木叶的忠诚,这正是录取成为暗部的先决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