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其实并没有要较真抓捕九尾人柱力的意思,但这……是第几次他们连根狐狸毛都没见着,就被那个不良大叔带着漩涡鸣人逃脱了?
而且他直觉认为,这种奇异的状况,和他身边这位气定神闲的“搭档”有关。
鼬默默地注视着萤火,萤火也只好坦白从宽:“我说过我的查克拉可以进行探查并且共鸣的吧,你去木叶村那次我在进行治疗的时候顺便使用了这种能力,而自来也大人手里拿着一个接收器,那次治疗失去效果后接收器当然是感知不到什么了,但现在我本人就在这里,估计那东西亮得晚上都可以拿来照明了~”
鼬开始默默地放杀气。
“……都说了只是顺便嘛,我也没想到……其实我觉得鼬大人你根本不是成心要去捉鸣人啊,这种你追我跑的游戏也蛮有趣的……”萤火越说越小声,到最后直接缩着脖子闭上了嘴巴。
“没关系,虽然那边能够感知到我们的靠近,不过反过来我也可以进行追踪啊。”萤火哈哈干笑两声,从指间飞出淡绿色的光点,在夜色中格外显眼,就像萤火虫一般在空中漂浮着,然后向着特定的方向追去。
追着……追着……
终于在一个夜晚,他们在熄灭的篝火旁发现了那个小小的水晶球的残骸,不仅四分五裂嵌进了地面,似乎还被人用脚大力碾过。
“该死的鸣人,居然敢这么对待我做出来的东西!”萤火为作品的牺牲哀悼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宇智波鼬,“嗯……至少现在他们没办法预知到我们的接近了……”
——这就是所谓的精神胜利法。
“这个的探知范围有多大?”宇智波鼬问。
萤火回忆了一下,回答,“考虑到持久性,大概是五公里吧……啊!”
鼬默默地望天,他可以想象,因为萤火那淡绿色的查克拉过于接近以至于自来也带着漩涡鸣人不停赶路的情景——敌人就在不远处,谁都没法安心睡觉——然后那个脾气暴躁睡眠不足的九尾小鬼干脆一脚踩坏疑似故障了的探知装置眼不见为净。
萤火以指尖凝聚起一团查克拉,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小家伙们太过勤劳,我也没办法啊……”
她叹着气,望向远方——那是木叶的方向。似乎这种“日夜追赶不休”的印象使得那对无良师徒有些无法承受,一路往木叶冲去。
“他们也该回去了,快到三年了吧。”萤火站起来,转头向鼬问道,“说起来,万一鸣人他们最后没来得及要怎么办?要我掩护鼬大人去大蛇丸那里,宣告一下你的存在然后再揍佐助一顿吗?不过要是这么做了,下次佐助去投靠佩恩我都不会奇怪了。”
比大蛇丸还要强大而且能够让佐助得到力量的,也只有佩恩了吧,不过这边好像比较中意哥哥鼬……
鼬已经习惯了萤火这种吐槽加抱怨的说话方式,只是默默地站着不说话。他不知道萤火是怎么连猜带蒙地弄清楚了真相而且还坚信不疑,至少他不用在所有人面前将自己伪装起来。
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是有一个人相信着他,从始至终。
晓的频繁活动是以首领佩恩首先捕获五尾彭侯作为开始的信号的,萤火作为后援人员乐得清闲,不过眼看着自己制作的空间忍术阵法里钻出一个……很难以言语形容的恶趣味石头怪物,她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冥王?我还哈迪斯呢,就这只九眼怪……
心里腹诽着,萤火还是不得不乖乖地结印,免费贡献自己的查克拉。封印过程持续了三天三夜,等到结束时,她觉得腰酸背痛,只想着去找个温泉好泡掉一身的疲劳。
“千隐,等一下。”将萤火叫住的是小南。
萤火歪歪脑袋,不知道她的用意,虽然身为组织中唯二的女性,但她和这位完全没有交情,倒还是和经常充当搬运工的其他成员会有当面交谈几句的机会。
冰山美人小南半天不说话,就在萤火以为她在拿自己开玩笑的时候,她才犹豫着看了佩恩一眼。
“……怎么,在捉五尾的时候受伤了吗?”萤火发誓,她只是随口说说,可看那两人的反应,难道猜中了?
“小南,”佩恩的声音里终于有了感情,虽然只是不快,也算是难得了,“不要多事。”
小南再次犹豫着,目光定在佩恩身上,似乎花了不少时间来下决心,“总之,你过来一趟。”
“‘总之你过来一趟’,至少给一张地图吧?不愧是首领,说话那么j……”萤火抱怨着从地上站起来,踢踢胳膊踢踢腿,全身仿佛都在咯吱作响。“鼬大人,你知道佩恩他们在哪里吗?”
“雨忍村。”鼬站起来,素来沉稳的他自然不会像萤火那么没形象地蹦来跳去——对这种性格,萤火以“死撑”二字形容,不过毕竟是三整天没有活动过,身体的僵化是肯定的,他站直身体,突然……喉咙口一甜。
萤火只来得及接住他倒下的身体。
冷静、冷静!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了么?写轮眼这种血继限界在完全发挥力量之后会慢慢侵蚀身体,而且无药可医,不过自己应该早就预知到了这种情况,也想好了应对方法了啊……她咬着下唇,输出查克拉的手在隐隐地发抖。
会没事的,心脏还在跳动,还有脉搏和呼吸……只要这样,他就不会死的。
“连死人都能救活”可是她的招牌之一哪。
好烫!就算宇智波一族是使火的一族,这个温度也太……简直就是被架在火炉上烹饪!鼬猛地睁开眼睛,乍一看,还以为自己是到了修罗地狱。
貌似……自己是被放进了一只大铁桶里?从脚底下的触感来说,底下的确生着火,有意识地进行抵抗,也不是不能忍受的温度,桶里是漆黑漆黑的……药水?他淡定地捞起一把蜥蜴和蛇的尸体……
“鼬大人!”从桶边冒出一张沾满烟尘的小脸惊喜地叫着,萤火用袖子抹了一把,似乎只是让情况更糟,整个变成了花脸,“虽然可能有些不舒服,还请在里面多泡一会儿。”
鼬忍住皱眉的冲动,勉强点了点头,望着小姑娘急匆匆举着另一个大桶出门打水的背影,他按捺下了要冲口而出的问话。
那双眼睛又红又肿,是烟熏的,还是哭过了?
萤火掐着秒表将某黄鼠狼煮了个半熟才终于良心发现,颁布赦令。
“好了,因为那些东西的味道很难去掉,所以接下来是这边。”她指了指旁边水温烧得正好的铁桶,以及附带的几篮子花瓣,“都是药草,鼬大人可得不要大意地泡足时间,否则那股臭味一辈子都去不了哦……嗯,这算是洗澡,裤子拜托自己脱掉。”
她还是手下留情了,不过……鼬平时遮得严严实实,身材倒真不错。
鼬如释重负地站起来要跨出黑水桶……然而对着萤火那双无辜纯洁到闪闪发亮的眼睛,他嘴角抽了抽,“你不出去吗?”
“我想观察一下药效。”萤火坐在小板凳上捧着脸很正经地回答,“虽然味道重了点,不过我加了养颜美容的材料进去,所以对皮肤非但没有损害,还会像刚剥了皮的鸡蛋一样光滑白皙哟~”
鼬的额头上终于暴出青筋,“请·你·出·去!
居然这就有力气把她丢出门了,该说是药效还是意志力的功劳呢?萤火及时抓住小板凳带出坐在门外,还能听到屋内的水声。
足足泡了一个小时鼬才从屋子里走出——可见那药浴味道的无可忍耐,然而臭味去了,香味又来,一群蜜蜂蝴蝶闻风而来……
“鼬大人你可以挥挥衣袖跳个舞什么,好像出点汗香味会更浓……不愿意就当我没说好了。”萤火作与己无关装,抬头望天远目,偷偷用眼角瞥着宇智波鼬任你蜂涌蝶舞我自不动如山,小声哼起了“你是风儿我是沙”。
人家小燕子可没招来蝴蝶,果然这招还是要靠美色的啊。
就知道这家伙是故意的,怪不得还看到了玫瑰花瓣……正在“招蜂引蝶”的鼬飕飕地放着无形冷气,死板着一张脸。
“好嘛好嘛,别又用那张脸吓人。”萤火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把艾草,点燃了驱赶狂蜂浪蝶们。
“……你知道的吧,我还剩下多少时间?”
萤火拿着艾草到处挥着,背对着鼬故作镇定:“什么剩下多少时间的,我可是纲手大人的徒弟哦,没有我治不好的人。”
“屋子也就算了,这些东西——铁桶和药材,你准备了多久了?”鼬一下子就戳穿了她,“我只有一年,或者几个月的时间了,对不对?”
萤火咬着嘴唇,把艾草丢到地上踩灭,“方法是有的,如果移植一双健康的眼睛,然后慢慢调养的话……”
逐渐崩溃的身体,也只有花时间慢慢修复,没有捷径。就算是纲手姬,也不可能在这种事上创造奇迹。
“……让我撑到佐助来的时候。”——这无疑是拒绝了这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方法。鼬走过去,将哭泣着的少女揽进怀里。“拜托了。”
“鼬大人第一次对我做出要求呢,但是……太狡猾了啊,这种事……”萤火闭着眼睛,任由眼泪静静地淌下脸颊。
轻若羽毛的拥抱,这样温柔的动作,却无法带给她那似曾相识的希望,只有绝望……
“但是啊,鼬大人,即使是地狱,我也会追去的。”她轻轻推开鼬,用手背抹着眼泪,仰起脸微笑,“除了这个誓言,我本该是一无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