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棠洗牌切牌,两人各摸了一张,许棠牌大,率先下注,“半件。”
“跟。”
两人继续摸牌,许棠还是半件半件地下注,周险笑着跟注。
很快只剩底牌,许棠仍是只赌了半件,本以为周险会□□,谁知他也只跟了半件。
许棠将底牌掀开,是个葫芦。
周险扬手开牌,笑说:“你输了。”
许棠看着他手里的铁支,不由咬了咬唇。
周险凑近,刻意放缓了语调,带着些微酒气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低笑一声,“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许棠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忽扬手将自己身上的牛仔裤和针织套头毛衣脱掉了,她抬眼看着周险,“还有半件怎么算?”
周险眯眼盯着她看了半晌,伸手绕到她背后,将内衣的搭扣解了两颗,笑问:“就怎么算,行不行?”
许棠脸烧得通红。
周险洗牌,一人摸了一张,仍是许棠牌大,“半件。”
周险看她,声音低沉带笑,“你可只有一件半了,要是不够,打算拿什么赌?”
许棠蹲在床上,手臂将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你想要什么?”
周险被她洁白的皮肤晃得眼花,笑了一声,忽凑近她耳朵,低声说了几个字,许棠耳朵立时烧了起来。
周险看她不说话,“行不行?”
许棠咬牙,点了点头。
很快只剩底牌,周险毫不犹豫:“□□!”说完,掀了自己的底牌。
许棠是同花,周险是顺子。周险将被子裹严实了,笑看着她,“我输完了,你自己过来脱吧。”
许棠看着他,耳垂红得几乎滴出血来,“你……你自己……。”
周险笑了一声,“不帮我?”
许棠摇头。
“是你自己不过来脱,可不能算我耍赖。”周险仿佛丝毫不着急,仍是笑看着许棠。
他裹得一丝不漏,许棠则是不然。过了片刻,许棠终于羞耻得捱不住,缓缓伸手去掀周险身上的被子。还未够到被角,周险忽猛一伸手,将她往前一带,掀了被子,将两人紧紧盖住。
许棠这才省过味来,挣扎着问他:“你……你是不是故意输的?”
周险沉声一笑,“我故意输,能有什么好处?”
他低下头,低头堵住她嘴,没让她再说话……
结束时已是下午四点,许棠累得连手指都无法动弹,枕着周险手臂沉沉睡去。
正睡得天昏地暗,周险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来。响了许久,许棠被吵醒,从被窝里探出头看了看外面,已是暮色四合。
周险还没醒,许棠伸手将他手机捞过来,使劲摇他,“电话。”
摇了半晌,周险嘟哝一声,缓缓睁开眼睛,刚刚伸手接过,手机却停止震动了。他将手机解锁,眯眼看了看来电人信息。
“谁打的?”许棠闭着眼睛,声音含混。
“工作电话。”周险将手机搁到一旁,翻了个身将许棠揽住,头埋在她颈窝之间。
许棠睡意浓重,低声问道:“方举他们没走,晚饭吃什么?”
“不用管,接着睡。”
理智与情感做着艰难拉锯,过了片刻,许棠痛苦呻。吟一声,慢慢坐了起来,“不行,得起来了。”她闭眼眯了一会儿,使劲拍了拍脸,穿好衣服从床上下去。转头看见周险仍是纹丝不动,伸手将他一推,“起床。”
周险“嗯”了一声,没有动。
许棠抓住他的一只胳膊,使劲往外拽,周险终于缓缓睁开眼睛,低笑一声,忽反手将许棠手臂一握,往自己面前一带。许棠立时倒了下来,周险趁机在她嘴上亲了一口。
许棠手脚并用开始挣扎,周险将她箍得紧紧,亲够了方才放开她。许棠立即退后一步,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你赶紧起来,别睡了。”
待许棠出去了,周险从床上坐起,点了一支烟,缓缓吸了一口,捞起手机回拨了方才的号码。
许棠洗了把脸,将头发扎好,然后去客厅将仍在昏睡的许杨叫醒。许杨起床,去敲方举和小伍的门。大家酒差不多已经醒了,商量着点几个菜让酒店送过来,再开两局麻将。
许棠把这意思跟周险说了,周险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许棠便去网上查附近的酒店点餐。
周险叼着烟走到客厅,见方举正在检查麻将牌,缓缓走到他身旁,低声说:“去帮忙接个人。”
方举没抬头,“谁?”
“孙瑶。”
方举动作一顿,立即抬头,惊讶道:“她来枝川了?”
“马上要下火车了,你帮忙订个酒店,开车送她过去。”
方举点头,“行。”
许棠订完餐出来,不见方举人影,好奇问道:“方举呢?”
周险头也没抬,“办事去了。”
三缺一,许棠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打麻将她堪堪知道规则,不过她今天手气意外的好,上来就连赢了四局。
打了一会儿,点的菜送到了,方举仍没有回来。
周险搁了牌起身去阳台给方举打电话。
方举声音颇为无奈:“孙大小姐在发火呢,说险哥你忘恩负义,她专程过来给你过生日,你连个面都不见。”
周险面无表情,“明天请她吃饭。”
方举长叹一口气,“哪有这么简单?你猜我现在在哪儿?在大马路上喝西北风!大小姐威胁我要跳车,我没办法只能停车。她现在就蹲在路边上,怎么说也不肯上车,说要是险哥你不过来接她,她今天就在这儿蹲一晚上了。”
周险拧眉,“她爱蹲就让她蹲着。”
方举哀嚎一声,“险哥!你这是见死不救啊!”
正说着话,许棠走过来,停在阳台门口,“怎么样?方举还来不来?”
“不来了,我们自己吃。”周险说完,挂了电话。
许棠顿了顿,看了看周险手里的手机,目光在他脸上停顿片刻,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转身回客厅。
吃完饭,又打了一个小时,大家散了。
许棠去厨房将中午攒下来的盘子洗干净了,然后洗了个澡,出来见周险站在阳台上抽烟,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去。
周险听见她脚步声了,转过身来。
许棠见他眉间聚着一股怒气,惊问:“怎么了?”
周险摇了摇头,将烟掐了,伸手在她湿漉漉的头上轻轻按了一掌,将外套和长裤脱下来扔在客厅沙发上,朝浴室走去。
周险在洗澡的时候,许棠就坐在客厅里吹着头发,她将头皮吹干之后,关了吹风机。谁知刚一关掉,便听见周险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正在欢快地震动,也不知道已经震了多久。
许棠连忙将手机拿出来,一眼望见屏幕上“孙瑶”两个字,立时愣住。
过了片刻,电话挂断了,许棠打算将放回去,谁知过了不到五秒,又震了起来。如此,打了挂,挂了再打,手机震得她手掌都有些发麻。
她呆愣看着孙瑶不断跳闪的名字,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浴室水声忽然停了,许棠立即将手机放回去,坐回方才的位置,手忙脚乱打开吹风,继续若无其事吹着头发。
周险围着浴巾出来,拿干净毛巾飞快擦着头发。他不经意间转头,看见方举买的蛋糕还放在一边,“许海棠,吃不吃蛋糕?”
许棠愣了一下,立即点头。
周险将毛巾扔到一边,把蛋糕提过来拆开。周险笑了一声,拿出塑料餐刀,“比渡河镇的蛋糕好看多了。”
许棠见他打算直接切,立即起身将他拦住,“还没点蜡烛许愿呢。”
说着将蜡烛拿出来,一支一支插上去,她嘴里数着数,结果数到“十四”就没了,“怎么少了。”说着,又拔了一支下来,“那就只点十三支吧,一支当两支用。”
周险低笑,掏出打火机来将拉蜡烛点燃,“许海棠,你当年许的什么愿?”
许棠想到当年那裱着红红绿绿花朵的奶油蛋糕,不由笑起来,“当时被你们吓坏了,哪里有心情许愿。”
“那你今天许。”
“你的生日,我许什么。”
“我的生日,我想让谁许就谁许。”
许棠:“……”
“许啊,愣着干什么?”
许棠看他坚持,便只好双手合十,闭眼默念。
许完吹了蜡烛,周险将中间那块儿水果最多的切给了许棠。
“许海棠,你以前生日都是怎么过的?”周险却不吃,只看着她吃。
“我啊,”许棠舔了舔嘴唇上粘上的奶油,“跟我爸喝酒,不喝趴下不能下席。”
周险看着她舔嘴唇的动作,目光微微一敛,“你酒量究竟多大?”
许棠扬了扬下巴,“等你哪天喝过我了,你自然就知道了——你怎么不吃?”
“我不吃。”
“吃一口嘛,你的生日蛋糕啊。”
周险摇头,“不吃。”
许棠看他一眼,忽往嘴里舀了一小勺奶油,往前一步将周险脖子一勾,踮脚凑上去。
周险立即将她腰紧紧掐住,攫住她嫣红的唇狠狠吻了一阵。过了片刻,许棠头微微往后一退,见周险嘴唇上粘上少许的奶油,又凑近伸出舌尖轻轻一舔。
下一秒,周险便将她拦腰抱起往沙发上一放,见灯光底下她刚刚洗过澡的皮肤白里透红,伸手将她下巴一掐,贴着她耳廓低笑一声,“许海棠,你今天怎么这么妖,嗯?”
许棠耳垂立时红了,别过脸开始挣扎,“你放开,我去给你拿生日礼物。”她一扭身,从周险手中挣脱,从自己包里翻出一只袋子。
周险几下拆开,袋子里装着一个深蓝色盒子。
许棠期待地看着他,“打开看看,”
周险打开盒子,天鹅绒的底座上,躺着一块造型简约的手表。
周险挑眉,“你哪儿来的钱买的?”
“做兼职挣的,我再自己贴了一点。其实不贵,我买的是最便宜的那款。”许棠把他手臂拉过来,套上手表,“不过性能很好,好能防水呢。”
金属表带和表盖,表盘里只有指针和刻度,没别的花里胡哨的纹饰。这表气质硬朗,倒也衬他。
周险取下手表,抠开后盖。
许棠目瞪口呆,“你手法怎么这么娴熟。”
周险低笑一声,“我以前自己改装过手表……这后面空间挺大的,以后用来藏私房钱绰绰有余了。”
许棠瞪他,“你还敢藏私房钱?”
“还没过门呢,就管起帐了?”周险伸手,捏她鼻子。
许棠挣扎,一旁的手机忽震动起来。
许棠摆着脑袋,朝他衣服口袋看过去,“你……你的电话。”
“不用管。”
手机震动却是不依不饶,先前看见的那名字一径在脑海里跳闪,许棠伸手将他一推,“还是接吧,万一很重要呢。”
周险无动于衷,许棠咬了咬唇,“周险。”
周险这才停了动作,低声骂了一句,起身过去将手机捞出来,看也不看,直接关机,随手往沙发上一扔,上前将许棠扛起来,径直走回卧室。
许棠心里有事,躺在床上,神色惝恍。
周险看她一眼,低声问:“累了?”
许棠点头。
周险摸了摸她脑袋,也不再说什么,环住她的腰,将她圈在怀里,“睡吧。”
过了许久,许棠感觉周险呼吸渐渐稳定下来,便将他手臂拿起来,从他怀里钻出去,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闭上眼睛。
第二天,周险将许棠送回学校之后,开车去找方举。
方举在公司附近租了个房,跟小伍一块儿住。周险到的时候,他还没起床。周险砰砰敲他卧室房门,方举随便披了件衣服,顶着两个硕大黑眼圈给他开门,一见到他面立即哭诉起来:“险哥,你倒是接她电话啊……昨天折腾了大半宿,最后你关机了她还不罢休,又在那儿等了两小时,我好说歹说,她总算肯上车了。”
周险沉着脸,“人心不足蛇吞象。”
方举叹了口气,“可她毕竟也算对你我有恩,我知道你顾忌嫂子,但这事儿也得处理好,不然反而后患无穷,你也知道孙瑶这人有时候有点轴。”
周险点了一支烟,沉默片刻,开口道:“你先帮我看着她,别让她捣乱。”
“我尽量,可毕竟脚长在她身上。险哥你还是跟她把话说清楚,免得久了嫂子误会。”
周险点头,又问他:“许杨什么时候行动?”
“再过个把月吧,总得万无一失。”方举神色严肃,“这事不能马虎。”
从方举住的地方出去,周险一边往公司去,一边掏出手机给孙瑶打电话。
电话刚刚接通,周险刚“喂”了一声,那边却瞬间挂断了。周险脸色立时沉下去,耐着性子又拨了一边,这回他也不废话,冷声道:“孙瑶,你别太把自己当个东西。”
孙瑶怒气冲冲:“周险,你过河拆桥这一套倒是玩得顺!我当时给你投资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我是怎么说的?谢谢孙小姐仗义疏财,以后挣的钱,永远有孙小姐一半,”周险声音冷肃,“我哪句话没做到?孙瑶,生意归生意,私人生活归私人生活,你注意分寸,别瞎掺和我的事!”
周险说完,电话那端静了数秒,随即再次挂断。周险这次没再拨回去,拧眉收了电话。
方举一直注意着孙瑶的动向,见她平日只在枝川几个大型商场活动,偶尔去泡泡吧,压根没有没有骚扰许棠的意思,一时也就放心了。对许杨的训练正在最关键的时候,方举委托小伍帮忙看着,便全身心投入进去。
周险则是在谈建材的进货商,公司在枝川根基尚浅,事事都须亲力亲为。他见孙瑶没再闹事,也就将此事暂且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