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嗅着空气中清新而温暖的气息,在楼下做早餐的里奈微微一笑。她环顾四周,发现无人之后,偷偷拧起一块面包,往自己嘴里塞。想起了昨天在电视上听到的那首曲子,她自在愉悦地轻轻哼起来。那首歌她只听了一遍,调子一点都不熟悉有的地方甚至需要她自己编,她编的不好,但唱得异常欢乐。
这样的生活真好!
还没吃完,里奈感觉到身后的视线,一回头,竟然发现龙马就在她身后。
尴尬地看着龙马,扯着嘴角一笑,她温柔地问道,“你饿了吗?早餐快好了。”
“嗯。”龙马转身,打开冰箱,对着里面的牛奶和芬达发呆。
里奈松一口气,握着刀准备把面包切小。
“喂。”
里奈被吓了一跳,下刀的时候差点把手给切了。
心有余悸的她把刀放下才回头,拿了块面包递给龙马,“怎么了?”
“你说,”龙马把冰箱门拉到最大,手在放饮料的那一层来回移动,“牛奶还是芬达?”
“啊?哦。你还是拿牛奶吧,你不是才跟你父亲打赌输了,要和一个星期牛奶吗?还有,龙崎老师说让你听你乾学长的话喝牛奶。”里奈莞尔,原来龙马是为这件事发愁啊!害她吓一跳。
龙马仍然有些踌躇,手虽然攀在牛奶上,眼睛却不舍离开那些紫色的罐装饮料。
悠扬已经说了,冰箱里的二十罐芬达是龙马的一个月的饮料分量,但是如果龙马想喝牛奶的话,无限量供应。按悠扬的原话,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满足龙马大人对牛奶的需求。
里奈了然,淡淡地开口,“龙马,你的身高……”
话没说完,龙马拿着一罐牛奶冲出了厨房,身形相当敏捷。
里奈嘴角的微笑一直没有褪去,她把手上龙马没接过的面包放到自己的嘴里,继续忙活早餐。
昨晚上悠扬的话果然应验了,而且照悠扬的方法还真的让龙马心甘情愿拿牛奶喝了,悠扬真厉害。
她侧头,望着厨房外大树上叽叽喳喳的雀鸟,双眼半眯,翘起嘴角。
而楼上,小夫妻中还有一人睡意正酣。
“悠扬,起床了!”南次郎蹲下身子,在悠扬的耳边嬉闹着。
南次郎的声音撩人,但相比之下,周公更得悠扬的心。她一个翻身,让自己敏感的耳朵远离那温暖的触觉。每当南次郎开口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暖和的水汽顺着她的耳廓吹进她的耳朵里,让她忍不住颤抖。
“起床了,今天有你的课。”南次郎趴到悠扬的身上,小心避开她的肚子。他刚梳洗完,口里还残留有绿茶牙膏的香气。
“再让我睡一会,就一会。”悠扬已经翻滚到南次郎平时睡的地方,枕着他的枕头,她手一伸,就拿起枕头把自己的头盖住。
生怕悠扬被自己闷死,南次郎从她手里把枕头拿开,拿着枕头的那只手指着天空,“媳妇,快看,有飞机!”
“……”
南次郎,你就快成功了,悠扬快被你的冷笑话冻醒了。
“嘿嘿,起床吧媳妇。”南次郎把枕头搁在自己的头下边,用环抱的姿势搂住。
悠扬万般不愿意从床上起来,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然瞬间后又闭眼,下定决心一般在南次郎的脸上一吻。
“再让我睡一会好不好!”
南次郎把食指放在脸颊上,傻笑道,“起床吧媳妇。”
“啊……”悠扬的睡意也被南次郎倒腾完了,跳起来趴到南次郎的背上,掐着他的耳朵开吼。
这美好的一天,才刚开头。
在南次郎的服侍下洗了连刷牙,连带着还丢了两个吻,悠扬才下楼吃饭。
这两人,合起来都年过半百了,还老是不正经。
拉着里奈的双颊,以不大的力道向两边一扯,悠扬眨眨眼,“怎么了,里奈小美女?你的脸色很差耶。”
“没事。”里奈勉强道。
悠扬适可而止地收回手,双手搭在里奈的肩膀上,转头直勾勾看着龙马,“龙马?”
“我不知道。”龙马的嘴里塞得满满的,嘟囔道。他蹙眉往嘴里灌了一口牛奶,然后继续往嘴里塞满满的食物来压住牛奶的味道。
他的确是不知道,里奈她不过是接了一个电话,怎么就立马变脸了。
“我真的没事。”里奈抿嘴一笑。
笑容虽然假,但是没人拆穿她。
悠扬这才移开手,目光从里奈身上划过,旋即全部精力瞅着餐桌,“好香啊!我饿了。”
能让里奈变脸的,一定是怨屋的事吧?看来,又是一场风波。
“越前,好久不见了!”
“越前,恭喜!”
学校里的职工大都认识温柔的悠扬和她家世一流的老公,见到她都殷勤地打招呼。
这就是冰帝老师与其他老师的不同,他们从来不根据外表看人,要看就看家世,之后才是才学。这里面当老师的,除了少数几个是真的优秀到让人汗颜之外,其他或多或少靠关系,没一点眼力的人,还真难在这儿混长久。
“谢谢!”悠扬不厌其烦地回以甜美的笑容,只让人觉得春风拂面而来。
唯独南次郎,聚精会神地欣赏自己媳妇的侧脸,琢磨着她的标准微笑弧度多少。
拧开办公室的门,悠扬扭头问道,“你真要在这里等吗?”
根据悠扬的身体状况,她很难再坚持到学生们毕业,所以之后冰帝会为学生们安排新的老师。
原来的老师,伊集院美人……悠扬想到她,心里黯然一叹。
新婚过后,伊集院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她要学着管家,要学着做一个温顺的媳妇,如今忙得不可开交。
“媳妇你看不到我的诚意吗?”南次郎关上门,朝悠扬扑上去,“来,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给我香一个。”
悠扬敏捷地侧身,往前一步,躲开南次郎。
“嘣”的一声,南次郎摔到如今的迹部夫人为悠扬买的柔软沙发上。南次郎摸摸鼻子,巴在沙发上悻悻地看着“见死不救”的悠扬。
悠扬的眼神温柔起来,她多么庆幸当初的选择,她甚至想感激幸存枝子和真田,如若不是他们,她会错过这个男人。她简直不能想象,如果她嫁给了一个家大业大的男人,整日为争名夺利之事伤神,她该活的多累。
她就是没出息,宁可当家庭主妇不愿做名门贵妇。
对她而言,柴米油盐远胜于满目钻石珠宝。
看着自己媳妇的眼神,南次郎再一次兽性大发,随后,再一次碰一鼻子灰。
“你自己打发时间,我去上课。”悠扬飞速离开办公室,留下南次郎一个人对着镜子研究自己发红的鼻子。
今天的课上得相当低迷,连好情绪的悠扬也被感染,好几次想冲这些孩子发火。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上课?”悠扬压低嗓子,沉声说道。她一向是笑容温和的,但现在面对一群苦着脸的孩子们,她预感自己的笑容一定狰狞得可怕了。
“对不起。”全体女生齐声这么说的时候,虽然完全没有气势,也着实吓到悠扬,还好她早预料到这些孩子是这种反应。
“今天的作业翻倍。”
悠扬实在无处发泄了,恨不能立马冲到南次郎身边去,拧他一下消气。她真的想杀人啊,这些孩子怎么都这种德性了!
见到少女们脸色更苦闷,悠扬心里乐了,“对了,我的课代表和我的得意门生杉山,怎么都不见了?”
饱受摧残的学生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教师里静得只剩下全部的人的呼吸声和手表指针转过的声音。
“抱歉,我来晚了。”
来人是仓井爱。
她的笑容依旧如往昔,眼睛也亮闪闪的惹人疼。可不知道为什么,悠扬一点也不觉得她可爱,更有一种厌恶的感觉在心头涌动。
“进来。”悠扬的声音冷酷无温度,吓煞一群活泼可人的少女。
下课后,悠扬仍旧留住仓井。
“仓井,能不能告诉我,你们都在为什么那么低落?”悠扬双手交叉,来回走着。
仓井微微一愣,“啊?不动峰以卑劣的手段让冰帝失去了夺取全国奖杯的机会,老师您不知道吗?”
全国大赛?关东大赛都不知道能不能进就全国大赛。这群少女真是——
悠扬无语,挥挥手让仓井自己拿她桌上的作业发下去。
这群少女竟然为了这种事伤心了近一个星期?
今天的课上得真憋屈。
悠扬深吸一口气,挺胸,抬头,微笑着向路上遇见的每个人问好。
回到办公室,她赶紧关上门,靠在门上,垮下来的笑容再次回到脸上,勾勾手,“南次郎,过来。”
南次郎立马如同闻到腥味的猫一样从电脑前离开,凑到悠扬面前,“媳妇……”
话没说出口,悠扬对准南次郎的耳朵吼起来,“啊啊啊……”
好了,吼完她的气也消了。
上下打量南次郎的身体之后,悠扬终究还是不忍心伤害自己老公。
“你在看什么?”悠扬凑到电脑前,检查自己的电脑。
这时候悠扬多像是为晚归的丈夫检查西装检查
“你不会以为我在看黄色网站吧?”南次郎委屈地捧心嚎叫道。
悠扬赤~裸裸鄙视的眼神告诉他,她就是这么想的。
“我哪敢,”南次郎双手举起,“就算要看也在别人电脑上。”
“越前南次郎,你就是欠收拾。”悠扬语气极其平淡地叙述了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
她的视线留在了来回闪动的今日新闻上。
“女学生跳楼,疑为校园暴力?”
“慈母声声血泪,女儿你为何殒命!”知音体?
现在不是调笑的时候,这件事,怎么这么像怨屋第二部的事?联想起里奈的不自在,悠扬更加确定。
她心里不是滋味,网王的剧情不管她怎么改都按照原著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可怨屋本铺的剧情简直就是乱搭,别说没法掌控,她就连预知都不能了。
“你怎么了?”南次郎有些担心。
悠扬摇头,发觉自己如今的状态像极了早上的里奈,“没事,我只是觉得现在的媒体真无聊。”
“媳妇,咱们辞职吧?”
“咱们?”
南次郎笑嘻嘻说:“我的意思是你辞职。”
“不。”不是她不想,而是学校还没找到合适人选。
两人都走到停车场了,悠扬还是不松口。
南次郎给悠扬拉开车门,请她进车里,自己才躬身进去。
他拉紧车门,头靠在方向盘上,转头,“媳妇,明天就辞职好了!”
“不行。”
“行。”
……无营养的对话还在进行。
“媳妇,咱们去约会吧,七夕特别节目。”南次郎说道。
“啊?行。”悠扬像打量外星生物一样打量自己老公,但是仍答应了。
拐角处,杉山正蜷在角落发抖。从表面上看来,她身上没有任何与往常不一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