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悠扬、龙马、南次郎三人正吃午餐。万里无云的好天气,间或有微风招摇,煽动树叶摇摆荡漾。
“这是我的,青少年。”南次郎夹住龙马的筷子,这一招,几近百试百灵。
筷子一扭一扭,龙马撅着嘴,“madamadadane,臭老头子。”
虽然每天的食物都足够,南次郎和龙马总能为小至一块肉,大至一块蛋糕闹得不可开交。这样的戏码,悠扬早已看得厌倦。
“砰”,盛有肉丝的盘在两人的大力下,转了个圈,继而倒盖在桌面。见盘中的菜尽数撒在桌上,悠扬拧着眉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呼气,“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吃!”
“咦,竟然没生气?”父子两庆幸,乖乖扒着饭,时不时偷偷抬头看悠扬。
眼不见为净,悠扬以南次郎的珍藏版写真盖住狼籍的一隅,无视南次郎纠结的眼神。她淡淡一笑,接着慢慢吐字,“午饭后你们两个留下,谁也别溜了,要不然……”中国有个睿智的成语,是为“适可而止”。
果真,两个人吃饭的速度下降,每一口饭都吃得异常艰辛缓慢。“怎么了怎么了……”正在两个沉默的人心里无限循环。
“龙马,”悠扬背着手走到龙马的面前,龙马紧张地眼睁睁看悠扬越来越近,“你想读那所学校?”悠扬藏在背后的手上放的竟然是一沓学校简介。
“啊?”龙马诧异到无语。虽然,他平时就拽拽的不怎么说话。
把龙马拉到沙发旁,悠扬一本正经,“愣着干什么?坐啊。你看,这里有冰帝、立海大、四天宝寺,冰帝不错,立海大也是个不错的学校,隔壁的大婶的儿子就在立海大。”
南次郎在一旁插嘴,“立海大太远了。”
“那就冰帝,冰帝的学生有素质,我的礼仪老师也在冰帝,我可以拜托她好好照顾龙马。”悠扬硬是要和南次郎杠上,绝口不提青春学园。朝龙马眨眨眼,以威胁的口吻小声说:“龙马,你觉得呢?”
忙不迭答应,龙马抖抖肩,“好。”
硬是挤进龙马和悠扬之间,南次郎誓不罢休,“冰帝哪是我们这种平民该上的学校。”
“没关系,龙马,我听说冰帝的网球部很大,设施齐全,而且精英不少。”悠扬蛊惑的话激起龙马眼底的斗志。
眼看龙马就要沦陷,南次郎大声反对,“青学的精英也很多。”
悠扬将脸凑近南次郎的眼,弯月形的嘴煞是好看,“冰帝的设施是哪个学校都比不上的。”
南次郎也不示弱,“但是冰帝的人冷血。”
“青学的人就热血了?”悠扬兀地装出疑惑的表情,“咦,青学是什么?”
“青春学园。”南次郎狠狠咬字,但还是拿满面笑容的悠扬没法。
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悠扬继续装迷糊,“好土的名字,干嘛的?”
南次郎耸耸肩,“学校,我的母校!”
“那好,就让小龙马在那读书。”悠扬认真地说。
还以为还得费上半天唇舌的南次郎心里拔凉拔凉,欲哭无泪。这个女人老是耍他,偏偏他段数不够高,总是被她耍得团团转。
悠扬拍了拍偷笑的龙马的头,依旧一本正经,“怎么,你不同意吗?”
“同意,双手双脚赞成。”南次郎生怕悠扬反悔,急急吼道。
“但是,”悠扬口径一转,“我有一个条件。”
南次郎满脸问号,虽然很想跑,还是端正坐姿,“什么?”
悠扬也不急于说明,轻柔地替南次郎拢起衣领,“你看你,以为自己身体是铁打的吗?总是不注意防寒。”
南次郎全身紧绷,几乎能感觉到汗毛竖了起来。
捶了捶南次郎紧实的胸,悠扬微微一笑,“你得教我打网球,反对无效。”
“是。”身为网球选手,教一个毫无网球基础的人基本功,南次郎多少有些委屈。呃,当年教龙马当然不算,耍龙马多好玩啊,悠扬是能够拿来玩的吗?他又不嫌命长。
满意地点点头,悠扬笑语嫣然,“很好。”把一沓学校介绍扒开,最里头赫然是绿色封面的青春学园入学通知书。
南次郎惊异,“这?”
把其他的学校介绍甩进垃圾桶,悠扬得意地说:“入学通知书啊,你没看到吗?真可怜,年纪不大就青光眼。”
扯着欲趁机溜走的龙马,悠扬笑着说:“你看,我们也休息够了,该去练球了。别担心我没有网球拍,我早买了。”
“谁担心了!”父子俩垂头,相互怒视,以眼神交战。
“臭老头,笨老头。”
“臭小子,傻小子。”
越前家后院的网球场规模不大,除了场地和必要的网柱和球网,什么设施都没有。虽然简陋,却是越前父子时常来的地方。
无聊时悠扬就坐在一边的长椅上,看南次郎戏弄小龙马。傲娇正太最可爱的时候就是生气的时候,想想看,平日里冷冷的一张笑脸鼓成包子脸,怎么能不萌。网球场上的龙马眼光永远闪亮,不论是输是赢。越挫越勇,不管南次郎怎样奚落,他总是会立刻站起来反击。看得出,超越南次郎是他打网球的最终目标。
“你会握拍吗?”南次郎苦着脸被龙马踹到一身运动装的悠扬面前。
“握拍?”悠扬茫然地看着南次郎。
南次郎哭丧着脸,“握拍分为……”
“东方式、西方式、大陆式,”悠扬打断南次郎的话,“还有什么?”
这下南次郎终于找到寻回男人尊严的方法,流畅地向悠扬介绍各式各样的握拍方式,他一直不忘耍宝。觉得自尊完全受到尊重,南次郎授课的激情完全迸发,“媳妇,我们练习练习吧?”
悠扬点头首肯,“行,但别拿你训练儿子那套对我。”
第一次,南次郎左右乱打一气,悠扬全场乱跑。第二次,南次郎总是把球打在悠扬的拍上,悠扬毫不费力就球球得胜。第三次,越前南次郎消极怠工,悠扬大吼:“越前南次郎先生,你今天睡沙发!”
漂浮的白云聚拢,挡住阳光的侵袭。无风的天气稍稍闷热,让人心也莫名浮躁起来。
留南次郎一个人在网球场面壁,悠扬拿着一沓钱,“小龙马,咱们去俱乐部练球去。”
见龙马的脸色黑了不止半点,悠扬补充,“瞎紧张什么,放心,我不会让你陪练的,我去找大妈们陪我打。”
龙马不自在地拉低帽檐,猫眼微微眯着。
是夜,苦命的南次郎缩在沙发上,竟然怎么也闭不上眼睛。习惯了淡淡的馨香作陪,习惯了睡相糟糕的枕边人树袋熊一样缠在他的身上,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他死死合上眼,脑中一片空白,没有越前伦子,也没有越前悠扬……
身为运动员,他的灵敏度比一般人高得多,即使是可以减轻的脚步声,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色狼,混蛋,臭老头……”轻轻的恍若情人的呢喃,说出的却全是骂人的话。
也不知出于怎样的心理,南次郎没有立刻醒来,他静静听着悠扬絮絮叨叨,任她动作舒缓地替他盖上被子。
薄薄的一层被子盖在他的身上,温暖自心底蓬勃。
悠扬踩着轻轻的步伐离开,南次郎睁开眼,眼神亮过今晚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