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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康贵妃询问韦泽议亲事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少年初长成。

又是一年迎春时,有话说得好:“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在鸣响的爆竹声中,林黛玉迎来了她在京城度过的第五个新年。

五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稚气未脱的女孩长成袅袅婷婷的女儿,因着这些年除了跟着顾婉学习管家事物以外,有时候还会跟着林谦的西席学习诗书,因而除了容貌出众以外,林黛玉的才学、理家都是不错的。

新年的时候总是特别多事情,等忙完一切已经过了正月十五了。二月初二,椒房探亲,前些日子为皇上诞下第五子的韦氏康贵妃便宣见了兵部尚书韦铮之妻赵氏觐见。

康贵妃韦氏是宫中唯一一个有封号的妃嫔,原是当今天子还是皇子时的侧妃,及后皇上登基,除了追封难产而亡的皇子妃为贵闵元后外,唯一获得册封金印的就是她。而其余的侧妃、庶妃跟侍妾虽有册封却无封号,说白了也只是有个名分罢了。

因着康贵妃自小失怙失恃,是由叔叔之妻赵氏抚养长大,后来赵氏为韦家诞下嫡子,对她的宠爱也为减半分,因而与赵氏关系十分亲密。

赵氏由宫人引进康贵妃所住的重华宫,只见这宫殿殿内明间与东、西次间均以紫檀雕花扇分隔,扇雕刻精美,上好黄梨木做成的镂空架子上摆着官窑新做的万子千孙福字青釉瓶,就是内间的屏风都是些大吉大利的图案的。

赵氏知道自己的侄女深受皇恩,既是感慨又是唏嘘。走进内间,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坐在榻上,穿着暗红提花镶边粉红暗花缎面圆领对襟袄子,紫罗兰色镶金线滚边褶裙,外面罩着掐金丝牡丹暗纹比甲,尾指戴着玳瑁指套双手捧着鎏银百花香炉掐丝珐琅的手炉,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奴才见过贵妃娘娘,给贵妃娘娘请安。”

“婶婶快起来!”康贵妃见赵氏正要跪下行大礼,连婢女都忘记了叫,把手中的暖炉塞给近身的侍女后连忙下榻亲自扶起赵氏,说道:“婶婶,这是折杀我了。”

赵氏轻轻一笑,反手扶着她回榻上才说道:“贵妃娘娘是主子,给主子行礼也是该的。别人可以不行礼,我作为娘娘的婶子,怎么能做下这些不懂礼的事情叫别人有闲话可说呢。”说罢,也不管康贵妃的反对,完完整整地给康贵妃行完大礼后才在婢女的搀扶下坐下。

康贵妃双目含泪,轻轻应丝帕擦去眼角的泪水后才道:“前段日子我一直在宫里养胎,不知道婶婶生了一场病,如今婶婶身子可好?”

“奴才身子已经好了,只不过是一场风寒而已,娘娘不必担心。”赵氏细细地端详着这个自己从小养大的侄女,见她脸上还是有些浮肿,便问道:“我瞧着娘娘脸色不大好,可是没有休养好?前些日子我从卧佛寺求了两道平安符,已经请大师诵经七七四十九天的了,一个是给娘娘的,另一个是给小皇子的。”赵氏小心翼翼地从贴身的香包里拿出两个平安符,一旁的宫婢机灵的上前接过去,呈给康贵妃。

康贵妃接过,放进自己随身的荷包中,又道:“我没有什么不爽利的,只不过这些日子天气寒冷,皇儿又是喜欢粘人的,一不见我就要哭闹,我是被他吵着没睡好罢了。”

赵氏一听也放下心来,笑着道:“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当初泽哥儿也是这样,闹得我直头疼。”

康贵妃凤目一转,示意身边伺候的人退出去,才对赵氏说:“说起泽哥儿,他也快十六了吧。不知道婶婶是想怎么安排他的亲事?他可有说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赵氏眉头一皱,想起自己那个只爱兵书的儿子,说道:“这些年他一直在兵营里操练着,极少跟我们谈起这些事情的。”

“婶婶还是早日给泽哥儿定下的好。”康贵妃转到着指甲套,“昨儿皇上来看皇儿的时候跟我说起泽哥儿的亲事,话里话外都透着周贵妃有意让她的妹妹嫁入我们家的意思。”哼,当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周氏真真打的好主意,想让韦周两家联亲,好让自个儿家里有个依靠么?好在皇上心下是明白的,不然又怎么会把这事告诉她呢?

赵氏当然知道这周贵妃是谁,却不曾想过她有这样的心思。“奴才明白娘娘的意思,只是这事还是老爷说了算。今晚回去我便问一下老爷的意思。”

“确实,这件事还是要由叔叔做主。”康贵妃突然叹了一口气,“若是我的惠儿在,怕是也该到了嫁人的时候了。”

康贵妃嘴里的“惠儿”她的第一个孩子,皇上的长女,三岁时因伤寒而亡,被追封为惠长公主。那时她不过十八岁,丧女之痛几乎要将她击倒,生了一场大病后太医说她母体大虚,不易受孕,因而到了现在她才生下自己的第二个孩子。

“娘娘,逝者已矣,你又何必再做多想呢?想想小皇子吧,上天将他赐给你,也是弥补了你失去长公主的痛楚啊。”赵氏见到康贵妃眼泛泪光的样子,连忙劝慰道。

“是啊,能再有一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也是我的福气了。”康贵妃也知道在追溯往事也只会让自己在回忆起当初的悲痛,便浅笑着说:“先前我一直缩在宫里安胎,年关的时候又是刚刚生产完,如今见到婶婶才想起婶婶还没见过皇儿呢。画眉——”

守在门口的宫女打开门,点着头道:“奴婢在。”

“叫乳娘将小皇子抱来吧。”

“是。”

“这天儿冷着呢,怎么能叫小皇子受寒呢?还是我走去见见吧。”赵氏想着自己来的时候刮得脸上生疼的风,有点不放心,便说道。

“婶婶,”康贵妃知道赵氏这是心疼她跟孩子,只笑着说:“乳娘知道该怎么做的,不必担心。再说了,我是婶婶亲自教养大的,论辈分如今皇儿还是你的侄孙,哪有长辈迁就晚辈的呢?”

赵氏一听,想到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子经历了嫁人的喜悦、丧女的痛苦、见不得人的争斗,然后才一步一步地走到如今这个位置,眼眶一热,连忙低下头偷偷用手绢擦掉泪水,才抬起头道:“先头娘娘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才四五岁的样子,如今转眼间就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我这个做婶婶的能见到你生儿育女,也算是对得住大伯跟嫂子了。日后娘娘若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我虽没什么大本事,但绝对不会叫娘娘被别人欺负了去。”

“婶婶乱说些什么?这宫里怎么会有人欺负我呢。”康贵妃听到赵氏这般斩钉截铁的话,想到自己在八皇子府里的步步惊心、在宫里的步步为营,心里一酸,“我现在过得很好,有皇上疼爱,有儿子傍身,已经没什么好求的了。”

这时乳娘抱了个大红色百婴嬉戏的刻丝襁褓进来,康贵妃连忙接过来,走下塌来到赵氏跟前,说:“婶婶,这就是你的侄孙子了,你抱抱他吧。”

赵氏接过襁褓,只见那个婴孩胎发浓密,一双大眼圆乎乎的,看起来精神头很是不错。

“小皇子真是趣致,我瞧着这小嘴跟下巴都像极了娘娘。”赵氏怜爱地看着怀中的小婴儿,笑着对康贵妃说道。

两人又逗弄了一番,等到小皇子睡去后,赵氏才告退出宫。

回到韦府,赵氏才得知今日韦泽休假,已从兵营回来了。她赶紧换了一身常服,派人召韦泽进来。

这几年韦泽一直在兵营里训练,除了寻常休假跟家中长辈生辰以外极少回家,赵氏见到晒黑了也拔高了的儿子,也不叫他行礼,只拉着他坐下,仔细地打听了他在兵营的生活才说道:“今日我进宫瞧着你沅姐姐了。”

“真的?沅姐姐身体可好?”韦泽一听,连忙问道。他自小就跟这个姐姐要好,后来韦沅嫁给八皇子,韦泽虽然也跟过母亲去八皇子府见过韦沅,但到底年岁渐长,有些事情是该避讳的,因而两人见面的机会也愈发减少。

“你啊,”赵氏见到平日一脸端正的儿子露出这般神态,笑着说:“平日你经常在兵营里,对家里的事情都不多关心一下,如今一听是你沅姐姐的消息就着急得不得了,真真让我这个做娘的伤心了。”

“娘亲说的我像个不孝子一样了。”韦泽讨好地笑了一笑,道:“我次从沅姐姐随着皇上进宫以后,我就在也没见过她了,也不知道她如今过得可好?”

“你沅姐姐她过得甚好,前些日子还给皇上生了个小皇子。如今有皇上宠爱,又有个孩子在身边,算是苦尽甘来了。”

韦泽虽然是男子,但也知道内宅争斗向来是看不见刀剑却代价沉重的,如今韦沅尽得皇帝宠爱,也是经历不少波折。

“还有,你沅姐姐说了,你如今快十六了,也该议亲了。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韦泽毕竟一直在兵营操练,从未接触过男女之事,听到自己娘亲这么一说,脸上一红便道:“我没什么意见,但是我跟爹爹说了,没建功立业之前我不会娶亲的。”说罢立马起身又道:“我还没给爹爹请安呢。”说完便冲出房间。

赵氏被韦泽一愣一愣地动作吓到了,回过神来时韦泽已经走远。赵氏这才放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