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间,一位提着医箱的郎中行色匆匆的离开,身后还跟着二名着深蓝色衣裳的家丁。
精致的房间中,一名妇人躺在床上紧闭着眼,一名中年男人紧紧拉着妇人的手坐在床边,担忧的看着她。
睡梦中的妇人似被什么事缠绕着,眉头紧皱,睡得很不安,突然她呼吸急促、身体紧绷、表情痛苦、挣扎着摇着头、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什么……。
“莲心,莲心,你怎么啦!”,中年男子抓住那妇人的肩轻轻的摇晃,那妇人慢慢睁开眼,当她看清眼前的人时,激动的扑进了男子怀里。
她的手紧拽着男人胸前的衣服神情激动的说:“肯定是他对不对”,她睁大着眼一脸期盼的看着男人。。
“不会错的,肯定是他,那首诗是他作的,我被他挟持时在他酒醉后听过”。
她突然激动得从男人怀里挣了出来,翻身下床,摸索着衣物往身上套……。
“你这是干什么”,男人不解的看着她。
“不行,我得去见那青果,他肯定和师兄…不…冯升关系菲浅,他肯定知道冯升的下落,我不能让女儿继续在外面吃苦……”。
突然她一顿,停下手里的动作,神情暗淡下来,脸上带着难以隐忍的悲痛,良久,她猛然抬头,湿润的眼直直盯着男人:“恒哥,你说咱们羽儿还好好活着、健健康康的是吗?她还平平安安的活着,活在世上”,她在男人眼里寻找勇气,即使是谎言也是她的希望,至少她还有希望。
男人上前轻轻的把她拥入怀里,他表情沉重,然而眼里却带有一抹悲伤,他平稳的说:“咱们羽儿还活着,肯定还好好的活着,健健康康活着与我们一家团聚呢?”。
她埋首于他怀里,流着泪点头,“肯定能一家团聚的”。
“恒哥,我要去见那青果”妇人继续说道。
“好,我们去” 男人温柔的拍着妇人的背,其实他眼里也有着强烈的渴切,只是他是男人,他必须稳重沉着的为女人撑起一片天。
“青果是林府新招的女婿,林府是江南的名门望族,咱家飞儿与林府大公子林青影是好友,我唤飞儿与我们汇合,有这等情面想那青果定会详情告知的”。
妇人在男人怀里点头,被泪水湿润的眼里闪着一丝强烈的希望。
“莲心,你休息会我去安排下去江南的行程”,男人把妇人扶到床上躺好,爱怜为她掖好被角,深深看她一眼轻身出了房门。
轻轻的合上房门,独孤怛脚步沉重的走在回廊上,思绪回到了当年。
当年他年轻气盛、痴迷武术、醉于武功天下第一的声名,他力挑武林各大门派,一时名声大振,他轻狂孤傲,独来独往,引得邪教觊觎,有意拉他入伙,他醉心武学最高的成就是他毕生梦想,并不想拉帮结伙,他虽非白道人士也不屑与邪教为伍,况且他的身上还背负着一个家族的重担…。
独孤姓氏是当今的皇族,仅次于主政的东方姓氏,独孤恒行走江湖化名为于恒,他身世成迷、武术精妙、独来独往、来无影去无踪却一夕之间消失于江湖,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他其实是中了邪教噬心迷魂之毒,被神医吴常风所救,就在那时他认识了让他深爱一生的女子吴莲心,也让他甘心的放弃梦理、只求安稳与之相守到白头,于时他做回了独孤恒,继承的家族世袭的爵位,娶了心爱的女子为妻。
药谷是神医所居之地与世隔绝,神医只有一位入室弟子叫冯升,其天资聪明、悟性极高、尽得神医的真传,神医有个女儿叫吴莲心,生得花容月貌、娇俏可人,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时若不是独孤恒,也许那两人会这么走下去。
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正值青春年华的男女在灿烂的阳光的沐浴下,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有说有笑的从开满百花的路径上走来,那时他就便迷失在她灿烂的笑容里,于是他爱上她灿烂的笑容、那种笑容总是让他充满了温暖和希望…。
他当时眼里只看见了灿烂的在笑容,而没有看见一旁冯升看女孩时眼里的爱慕和深情,所以有些痛苦和早已注定……。
其实就算知道他俩有情他也不会放弃的,争取和挑战才是他的座佑铭。
他与她越走越近,而他在不经意中看到了他眼中的憎恨和嫉妒,对于爱情他的理由是各凭本事,对是冯升的情绪他不在意的无视。
神医应好友之邀外出,药谷间只剩了下三人,莲心变得越来越爱与他亲近,而冯升的眼神变成越来越阴郁,在他不注意时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丝狠毒,终于忍不住在他身上下了一种叫噬情之毒,只要独孤恒一动情心间便像蚂蚁食咬般痛不欲生。
他当时不明所以,每次与莲心相处便疼痛难忍,于是他被迫不与连心相见并保持距离,他疏远让莲心意识到她的感情,在两个男人间做了决择策,在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她更加对独孤恒好,但独孤恒因中毒之事与她拉开距离,独孤恒痛苦、吴莲心痛苦。
冯升在得不到莲心的爱时嫉妒成狂,对独孤恒更加恨之入骨,于是设了局准备生米煮成熟饭,在他准备霸王硬上弓之际,神医恰巧此时归来,他奸计未得呈,同时莲心对他心生惧意……。
神医大怒其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情,断绝师徒关系,将其赶出了药谷。
神医治好了他的毒,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独孤恒从此不再过问武林,安心的莲心过起了小日子,莲心也顺利的生下爱子独孤飞。
四年后莲心再次孕,而独孤恒中的噬情再次复发,连神医也束手无策,而此时冯升已经在湖闯出鬼医的名头,他亦正亦邪、做事全凭心情、会救死扶伤亦会杀人如蝼蚁……。
他所中之毒唯冯升一人可解,此时冯升放出话来,如若莲心转嫁于他便施救于独孤恒,独孤恒宁死不愿其救,于是莲心挺着八月大的肚子偷偷求助于冯升,冯升扣留莲心找人给独孤恒带回解药。
他暗中布署救回莲心,冯升闻信挟带莲心逃跑,莲心因此动了胎气快要临盆,冯升善于使毒,但对莲心和神医留有余地,冯升败逃,而莲心在神医的相助下产下他们的女儿,然而大家的疏忽下,易容的冯升悄悄潜回,抱走了刚生下的女儿……。
没想到和他的女儿一别就是十七年,独孤恒轻轻长长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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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飞紧追着冯升入了玉都,玉都离京城有一日的路程,按冯升所行的路线,似乎目标是京城…,难道他要去找自己的父母,他已从父母口中得知他们当年的恩怨,独孤飞心里有着隐隐的担忧,正欲飞书告知冯升详情时,一只白色的信鸽飞到他的面前。
独孤飞取下它脚下的纸条一看,江南林家新婿知冯升情况,爹娘欲江南一行,飞儿速来汇合。
独孤飞回书,已知冯升下落,江南行暂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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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都的茶寮内三三两两坐了几个人,茶寮的戏堂上一位说书者正绘声绘色的讲着近来的趣闻,近来最轰动的事舍林府招亲那桩其谁,这厢正讲到青果大战武林二大公子况子清和温良玉……。
茶寮角落茶桌上一人单独的坐在那里,此人年约40,相貌平常得让人不想看第二眼,但其身上却散发出阴冷的气势,让人不敢靠近。
当他听到青果二字时细长的眼内精光一闪,阴冷的看了说书人一眼,回头一声不响的坐在那里,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他只是静静的喝着茶,面容沉寂里没有一丝波澜。
说书人兴意盎然讲得口沫横飞,而听者也纷纷对少年青果啧啧称赞,那首令人叫绝的诗自然被念出来大家赏听……。
角落边的中年人放在桌上的手关节微动,平静的眸里激起一丝涟漪,但很快平静下来,他静静的听完说书人的演讲,平静的起身,付钱离去……。
独孤飞坐在客栈听着探子的回报,发现了冯升的踪迹,他正向江南方向行去……。
江南,江南,他为何转道江南,难道……青果真与他有关连,他去找青果……。
独孤飞提笔疾书,写信二封,一封向父母告知冯升转行江南,一封告诉好友林青影提防冯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