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蓉在李家又收到李傲言送的几次信还有小物品,其中自然也还有给婆婆李夫人,还有几个弟弟妹妹的,林蓉一一给他们送了去,后来慢慢的就没有了,林蓉想都春闱越来越近,自己一直待在京郊,无法随时得知夫君的消息,到底是不放心。
心里想着,就在一日早上去婆婆那儿请安时,问了出来,“母亲,过上五天,春闱就到了,蓉儿这几日挂心夫君,想在这几日回林府一趟,若有什么消息,也能及时得知。且夫君春闱之时,蓉儿常听过下场的举子都是难熬至极,蓉儿实在是担心夫君。”
李夫人闻言,心里细想了一番,这些日子全家都挂心着长子会试,媳妇会这般担心那也是情有可原,只是,“傲言若入场,你二叔和三叔都会守在城里,不会有什么事,放心吧。至于你想回林府,那也行,回去住上几天,若有什么事儿也可早些使人告诉为娘。”
林蓉本听到婆婆说有二叔三叔守在城里时,还以为婆婆是不允她回府,听到后边的话,倒是对婆婆生了一番感激,“是,母亲,蓉儿若有什么消息,必早早使人告诉母亲。”
从上房请完安后,林蓉就与许阿嬷一起收拾回府的包裹,待使人和林府的林老爷说过后,她才坐上回城里的马车,赶回林府。
待回到林府时,接她的是弟弟林勤,林勤因林老爷说了,只能等下一次才能开始考举,而这次举子们的会试根本不关他什么事儿,有事的是沈子皓和他的大姐夫李傲言。颜贺是世袭爵位的世子,也根本不必走科考路子,因而只他们两人是置身事外的。
林勤看到姐姐回府,自然是高兴,带着林蓉往府里走,边走边问,“姐姐,你这是担心姐夫啊,你只要使人跟弟弟说,你想知道姐夫什么事儿,我都给你打听得一清二楚。”
“不和你说笑,我这确实是为了夫君才回府的。听说这回举子比往年要多许多。”那争得人可就多了啊。林蓉问道。
“没错儿,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多了,不过姐姐,你即使回来了,这会子也见不到大姐夫。他的夫子管得可严了,而且爹爹是朝廷命官,过来林府过多走动,怕被人说闲话,现在离春闱只五天呢,大姐夫现在只怕还在苦读。”林勤说道,“我这些天儿,连表哥都没见到了,一问夫子表哥呢,夫子还瞪我一眼,就怕我扰了表哥。”
“那若我去夫君住的静安斋看看呢?”林蓉闻言,又问道。
“姐姐,弟弟想还是不行,若有什么可使人送过去,但紧要关头,你若见着姐夫又如何,反而更添他紧张呢。”林勤说道,他还没告诉姐姐,姐夫的夫子可最不想得意弟子儿女情长忘了前程的。
林蓉被劝,自然是不想干扰到夫君,“那好,我写了一封信,使人给夫君送去吧。不过住在府里离得近,我到底是能安心些。”
“嗯嗯。”林勤笑着点头,然后到了竹逸院时,才神秘兮兮地对林蓉说,“姐姐,姐夫在城里的时候,我觉得他有些奇怪呢。”
“啊?”林蓉不明所以,“为什么这么说?”
“有好几次,明明他夫子都给他空闲歇息,我和表哥来找他,他都婉拒说没空儿。”林勤说道。
“那要是他真没空呢,许是夫君他太用功了。”林蓉对李傲言还是信任的,夫君他定不会在空闲时候随意去玩,用功倒是比较可能。
“要是用功些也罢。有一回他说没空,我和表哥还有二姐夫就去玩了,结果在城里的归仁堂遇到他,我还以为他病了呢,结果不是,只是手上拎着一包草药,还有一回,本是要一块去吃饭,结果大姐夫又没空,眨眼在城里的醉春楼,我就不巧看到他的背影。”林勤撇嘴说道,大姐夫老是这样他还是有些不满的啊,明明就有空儿,偏要自己出去。有一回他还怀疑大姐夫是不是背着大姐姐在城里养什么人了,结果偷偷跟踪了一段时间,没发现不对,反而让大姐夫给发现了。“姐姐,你说姐夫他这样是什么意思。”
林蓉闻言,眉头也微皱起来,不过想了想又放下心来,“你也别想太多,你姐夫他定是有他自己的事要办,才会几次拒了你们的邀约。不知道表哥还有颜世子是否因此事对你姐夫不满呢?”
“哪有。”林勤摆摆手,“他们只在那回归仁堂撞上一次,另一次事弟弟一个人看见的。弟弟心里虽然觉着奇怪,但姐夫他没做什么不好的事儿,所以也不会怎么样。只是以后姐姐一定要姐夫多和大家伙儿聚聚。”
“那是一定的。”林蓉笑道。
回到竹逸院安置好,林蓉就写了一封信给李傲言,让他安心下场,思虑不必过重,家里一切都好,信写得并不长,但通篇都是让李傲言安心的话,写完后就让许阿嬷去一趟,她想着先不让夫君知道她在城里,所以没叫林府的下人送过去,免得夫君得知她在城里,分了一分心在她身上。
待许阿嬷走后,林蓉就清洗了一番,换了一身衣裳想去见自己的爹爹,然而林老爷出府去了,既然不在,按规矩她还是要去见府里的夫人,于是又去沁梅园,见过金氏。
走到沁梅园,看到守院子的丫鬟婆子一个个脸色不好,都是紧张地看着院子,她有些奇怪,问过了之后,才知道是弟弟吩咐,因为金氏最近情绪不好,动辄打骂下人。林蓉想想还是进了院子,反正她就去请安,话也不说就离开,合了规矩也省了自己麻烦。
金氏看到林蓉,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想着林蓉已经及笄怕是和李家那个穷小子圆了房,可是肚皮里还什么都没有,就觉得快意,还是自己的女儿争气。
“蓉儿怎么有空回府呢?我还以为你嫁入李家后,早就忘了自己是林家女了。”金氏见林蓉给自己请了安,转身就想走,气不打一处来。
林蓉往外走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金氏,笑言道:“金姨说笑了,蓉儿怎么可能忘了自己是林家女。蓉儿即使再落魄,怕也干不出即使出嫁后,还给自己府里惹祸事,拿一府的财物往外贴的事儿。说起来,蓉儿还是有良心的女儿家,不似一些人,扒拉下脸皮又贴回去,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没脸没皮。金姨,你说是也不是。”
金氏闻言,脸皮涨红,指着林蓉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女儿家!怕你这样的嫁入李家,人家婆婆也是不喜欢你这张利嘴吧。”
“金姨今儿是怎么了,怎么气儿这么冲?”林蓉气定神闲地说道,她回府只是住上几天,而不是来受金氏的气的,倒是不知道金氏这又怎么了,见着她就似点了火的爆竹,“我这张利嘴自是比不得二妹妹,听说二妹妹一张利嘴能把侯府夫人给气得吐出血来,端的是算得上能人异人了。”
金氏气哼了一声,揪紧手中的帕子,眼睛盯着林蓉的肚皮突然笑了,“呵呵,任你再怎么说你二妹妹,她是世子夫人,而你是农妇,她即使未及笄便有了世子的孩子,也比你如今怀都怀不上的要好。”
说完,她又似想着了什么,冷笑了两声,讽到:“你这回回府,可是挂心你那穷夫君的科考?别白费力气了,没官命怎么考都没用。考得中了在外人眼里也是沾你爹爹尚书大人的光,考不中那也是他该得的,蓉儿你这般挂心,又有什么用。你这辈子怕是没你娘好命,当得上官夫人了,只能一辈子做个农妇。不过,蓉儿你也别怕,日后要真过不下去,你二妹妹还是会念姐妹情深,给你口饭吃的。”
林蓉听得心头火气,扯紧手中的帕子,强忍着没给金氏一巴掌,金氏这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儿,这回这张嘴是什么顾忌都不顾,这般对她说话!“我过得怎么样,不劳你们母女费心!至于金姨,你和二妹妹也不必得意,你如今的话说得再难听,我想终有一日会应验到你们身上。你还有多少就说多少,免得以后你们过得不好了,反而不敢说了。”
“你!”金氏像是被林蓉戳到痛处,扬起手就要给林蓉一巴掌。林蓉自是不会让她打到,闪了开来。
“来人啊,夫人她疯了!”林蓉避开,忙冲着外喊,边说人也往外跑去。
金氏本想追住林蓉,怎么也要给她一巴掌,但是被林蓉给跑了,又听到林蓉的话,更是怒意冲天,只能让她走,冲着赶进来的丫鬟婆子气狠道:“都给我滚出去!”
丫鬟婆子们最近被反复无常的金氏给吓得心紧了,听到大小姐说夫人疯了的时候,她们心里还是真信的,要知道最近金氏动不动就打骂她们,甚至连府里的柔姨娘都挨了打,更别说老爷另外两个通房,遭了不知道多少罪。
老爷又出府去,府里的大少爷又不能管到老爷的妾室,劝告两句也是没什么效果,反而是被气出了沁梅园,令她们这些沁梅园的人好生看着夫人,让夫人在自己院里安养。
林蓉从不曾见金氏这般失态,即使她再气,也不曾追着她要打骂,分明就是有些疯魔的样子,问过沁梅园的丫鬟后,她才知道金氏的失态是在爹爹出府去青州后的事,至于爹爹还在府里时,发生了什么事,连林勤都不知道。
林勤自己也是想了许久,只能知道是自从金氏去侯府回来后发生了一些事,具体是什么,他有去问过爹爹,但爹爹却没有回答他,反而避而不见,出府去青州办事了。
“姐姐,你莫要离沁梅园的人说的那些话,反正她是不想咱们姐弟俩好的。如若真要知道什么事儿,等爹爹回来,我再问问吧。”林勤安慰林蓉道,他是真没想到金氏居然敢对姐姐动手,想着这事发生,他心里就有了怒意,“爹爹离开之前,我也问过,他没说。后来爹爹走后,我问过方大管家,才知道有天侯府来过人后,爹爹和那个女人在书房里好像吵了一架。没多久,她就变成那样了。”
“你使人去问过你二姐姐没有?”林蓉揉了揉额角,侯府来人?金氏一心想去侯府见林琳,在侯府时应该是做得妥妥帖帖不给林琳找麻烦才是,怎么会让侯府来人还惹爹爹生气?这事太不合情理了。
林勤摇头,“我没想去问,见到二姐夫的时候,我更加不敢提起二姐姐,我还是等爹爹回来,问爹爹好了。”